黑暗中,邢子寒緊皺著眉心,眼里隱現著點點疑惑,為什麼這個女人現在看起來好像十分的不安?她不是在昏迷嗎?煩躁的點燃自己手中的煙,深吸了一口,一股裊裊的煙霧緩緩地彌漫在整個狹小的房內。
晚上他從房間里出來給琳兒弄吃的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昏倒在大廳里的女人,看她所躺的位置,難道是整整一個下午,從自己帶琳兒回房開始她就已經昏倒了嗎?她整整在大廳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個下午?
一陣低微的泣鳴聲緩緩溢出了言小惜的嘴角引起了黑暗中男人的注意,她伸出的又手似乎很想要緊緊地抓住什麼,邢子寒看了看昏暗的房間,似乎什麼都沒有,可言小惜臉上那種時而痛苦時而又驚喜的神情,卻讓他無法抑制的開始想像。
直到他再次從她的臉上看到剛剛那種震驚和不安的表情,邢子寒冷冷的盯著昏睡中的女人,緊眯的雙眸似乎像是打量著什麼,這個女人到底是真的昏過去了還是在裝假可憐?
從惡夢中醒來的言小惜恍恍惚惚的環顧著四周,一片如剛剛夢境般的漆黑,仿佛置身在無邊的恐懼世界里,直到她漸漸地習慣了眼前的一切,身下那傳來的柔軟觸感,還有那熟悉的吊燈借著窗外的月光隱隱折射出點點的光亮。
已經是晚上了嗎?空白的腦海中漸漸凝聚起剛剛昏到時的一切記憶,還有那如影隨形般的惡夢,她剛剛似乎在夢里見到了自己的爸媽,淚水再一次打濕了言小惜蒼白的臉頰。
黑暗中一股淡淡的煙草味緩緩繚繞在空氣中,如星點般大小的火星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言小惜瞬間像是想起了什麼,瞪大的雙眸里有著恐懼和震驚,她記得自己當時是暈倒在客廳的。
看著那離自己似乎越來越近的火點,言小惜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是什麼人?難道是他帶自己回房間的嗎?
「醒了還裝?想博取我的同情嗎?」。一道譏諷的男性聲音打破了一室的寧靜,仿佛像是松了口氣般,邢子寒峻毅如雕刻般的冰冷面孔出現在了眼前。
「是你帶我回房間的?」言小惜原本心中的感激卻被他突然的一道冷嘲給激發完了,她的聲音里毫無任何波動地道。
「謝謝!」見他沒有任何要回答的意思,言小惜開口道謝道。
「小惜,照顧好你自己這是我們最大的心願……」爸媽擔憂的聲音仿佛還幽幽地回蕩在自己的耳邊,還有剛剛夢境中那模糊不清的嬌小身影,仿佛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從現在開始,她不僅要了卻爸媽唯一的心願照顧好自己,而且她一定要為自己那無辜死去的孩子討回一個公道。
不管那個女人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是她不能再讓爸媽和孩子的枉死成為別人指責自己的一個污點,那是她怎麼也無法接受的。
邢子寒仿佛是感覺到了她平靜的語氣,冷峻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微微的驚訝,他還以為這個女人一醒來就會質問自己,或者是激動的跟自己吵著讓他兌現昨晚的承諾,不管怎麼樣,她現在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我只不是想你死在我家而已!」他輕蹙著眉心,仿佛對她現在過于平靜的反應感到不滿。
「呵,我沒這麼容易死,只是有點頭暈而已,你待在這里難道不怕艾小姐擔心嗎?」。言小惜冷聲哼道。
仿佛是對她想趕自己走而感到不悅,邢子寒狠狠地捻息了自己手中的煙火,他的語氣再一次充滿了冰冷的寒意︰「這個不用你擔心,琳兒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膚淺」。
言小惜嘴角掛著一抹平靜的笑意,膚淺?這是在說她吧?
「既然你擔心的現在都已經發生了,為什麼還不讓我走?」仿佛是盡了最大的力氣,言小惜開口問道,他為什麼不讓自己離開這里呢?還是他覺得之前對她的折磨還遠遠不夠還清她所欠下的那點錢?
「從明天開始,我會付你相應的薪水,直到你還完那筆債務!」邢子寒不悅的開口道,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明明這個女人害死了他跟琳兒的孩子,明明是她讓琳兒再一次陷入了痛苦之中,自己為什麼還留著她?
他應該讓這種女人早一點遠離琳兒才對,因為她所欠的債遠遠沒有還完吧?對,他不能讓這個狠心的女人就這麼輕易地離開這里,至少在琳兒重新振作起來之前,就算她還清了欠自己的債,但是她卻無法還清對琳兒所造成的傷害。
「難道我……孩子的一條命還抵不上她的一句謊言?」言小惜直視著他冷峻的雙眸,她剛剛似乎在這個男人的眼里看到了一絲的掙扎?他在在乎什麼?只是下一刻,言小惜卻為自己剛剛的想法而感到可笑,因為這個男人的眼中除了對自己的憎恨還有無邊的怒氣。
「住嘴,女人,別以為我讓你留在這里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你別忘了,如果你離開這里,那你什麼也得不到,甚至連一份收入低微的工作也沒人會施舍給你,你還憑什麼想還清你欠我的債?」邢子寒冷冷地捏住她漸漸消瘦的下巴,手中傳來的觸感讓他緊眯的雙眸里隱隱露出深沉的不悅。
仿佛只要他現在稍稍地再用一點力,她尖瘦柔弱的下巴就會應聲而斷一樣,這個女人何時變得這麼虛弱了?還是她現在根本就是在裝模作樣想博取自己的同情?
「唔……」被緊捏住下巴的言小惜根本再也無力反抗,只是下巴上傳來的陣陣痛楚卻還是讓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痛呼。
「別再讓我听到任何有關琳兒的不是,詆毀琳兒的代價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邢子寒冷冷地甩開手上的人,凜冽的語氣里有著不容抗拒的命令,仿佛是為了想甩開自己剛剛胸口那一時莫名的悸動,邢子寒重重地甩上那扇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