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他會再一次傷害到言小惜,邢子寒努力地隱忍住自己即將要暴發的怒火,冰冷的聲音透著讓人不容抗拒的威嚴,冷聲問道︰「你們想要什麼?」,只要他給得起,他絕對不會吝嗇用他的所有來換回她的安危。
原本就沒想到邢子寒會這麼快出現的周尚任被他這麼一問,才發現原來艾洛琳之前所說的一點都沒錯,看來這個女人的確對他很重要,也許重要到他甚至不惜放棄邢氏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可是他當真會為了這個女人而舍得放棄他所有所擁有的嗎?
「錢,能讓我天騏東山再起的一大筆資金!」周尚任試探的道。
「可以!放了她!」邢子寒毫不猶豫的冷聲回道。
「我說的是讓天騏東山再起的資金,邢子寒你到底有沒有听清楚了?」周尚任不確定的道,依現在的天騏,想要東山再起,根本就是痴人說夢,不僅要雙倍賠償那些人,而且還要讓天騏恢復如初,就相當于直接跟邢子寒他要整個邢氏了?
「我說可以,只要你放了她,整個邢氏都將是你的!」他冷靜的回道,似乎一點猶豫都沒有,別說是他艾洛琳跟周尚任了,就連他身邊的孔洛和韓楓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他的樣子似乎並不像是在開玩笑。
邢子寒盯著言小惜的眼里有著毫不猶豫的擔憂,別說一個邢氏,如果能換回這個他深愛又深欠著的女人,他寧願付出他的所有,包括他自己的生命,可是他從她的眼底卻只是看到了一抹從容鎮定的冷笑,心,仿佛被人狠狠的戳了一刀。
「你以為你這麼做‘她’就會感激你,不再恨你了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言小惜冷笑道,只是她的話,除了邢子寒和孔洛還有小墨宸,誰也不明白她所指的‘她’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並不是在乞求原諒,而是在保護我的女人!」邢子寒挑了挑眉,似乎一臉挑釁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回道。
「不需要,惜有我保護,她根本不需要你,她根本不需要一個只會傷害她,甚至連對待自己親生骨肉都可以如此殘忍的男人!」
她的話,讓邢子寒深深一痛,胸口像是窒息般的困難,這話雖然並不是從真正的‘她’口中說出,可是她的指責卻還是讓他猶如瞬間墜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她根本不需要他?這就是她一直以來所有的想法嗎?
「怎麼?我的話讓你害怕了?你除了傷害她,還為她做過什麼?你可知道,在她以為自己得到了如此幸福的生活,以為自己愛上的男人又是如此心疼的愛著她的時候,卻被你硬生生的以最殘忍的方式給抹殺,這是怎麼樣悲痛的心情?」
邢子寒狠狠的一震,他似乎從沒有听到她對自己說過這些,看著她絕情的神情,冰冷的寒意頓時劃過他的心底。
「她滿心期待的想要告訴你她懷了你的骨肉,可是卻被你指責那是她跟別的男人的孩子時,當時的你,有沒有想過她那種被人深深踐踏的尊嚴和傷心?當你無情的在她身上烙下她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傷痛,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你親手扼殺,從她身體里流走的那一刻,你有沒有在意過她是怎麼樣的絕望?」她冷笑道。
不只是邢子寒,就連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她剛剛的話所震驚,孔洛胸中更是蘊滿了無比的怒氣,小惜是告訴了他一些當中的事情,卻沒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悲慘的經歷,而這一切,全都是眼前這個男人造成的?
如果不是他現在護著懷中的小墨辰,他早就已經狠狠的湊上他幾拳了。
「對不起……」他輕聲的低喃道,仿佛剛為她的話而被人抽干了全身的力氣。
「對不起?你以為就憑你的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這一切?你不顧她的感受,不顧她虛弱得連站起來都那麼勉強的身體,還讓那些女人處處針對她,處處威脅她,你憑什麼認為你的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乞求她的原諒?你又憑什麼認為她一個如此善良柔弱的女孩子,可以承受得起這一切?
為了救你‘所謂的’心愛的女人,她在自己生日的當天,卻因為救她而失去了疼愛自己的爸媽,失去了所有她那個年齡該有的美好的一切,甚至失去了她唯一的寄托,始終都認為是自己害死了爸媽,害死了那個所謂不存在的孩子,每天活在自責的煎熬中,每晚做著同樣鮮血淋淋可怕的惡夢,甚至連她每年的生日都刻意避開了所有人,默默的陪伴在她爸媽的墳前,那種孤獨和無助,卻被你再一次殘忍加注在了她的傷口上,這些,又豈是你一句對不起就能抵消的?」
那一聲聲擲地有聲的指責和滿含怒氣的怨恨,讓邢子寒頓時渾身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寒粟,他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個不安的女孩,那顫粟的嬌小身軀還在雨夜中瑟瑟發抖,而他,卻殘忍的在她那完全空虛的胸口上再補上了一刀……
他似乎可以看見那個每晚被惡夢驚醒的女孩,就像剛開始的每個夜晚,他總是發現她從睡夢中驚醒一樣,可是他卻根本沒有想過這些,只是一味的在她的傷口上再戳上一刀,原來,這麼多年她一直生活這種痛苦的煎熬里……
可是他卻一次又一次殘忍的提醒她這些被她刻意遺忘的事實,想起那晚血泊中她那種恍然大悟般的神情,當時的她,不是遺忘,是根本不想想起,她根本無法承受……
心痛,痛得無以復加……痛得讓他恨不得往自己的胸口補上一刀,他知道她有多恨,她有多怨,而這一切,卻都是自己造成的……
似乎再也沒有力氣站穩,邢子寒顫顫微微的身軀忍不住的向後倒去,卻被正好趕來的冷天逸撐住。
「小惜,你所受的苦,子寒已經全都知道了,他知道是自己傷害得你很深,更加無法彌補他對你造成的一切,可是現在的他,卻是真心愛你的,如果當時不是他以為自己對艾洛琳有所虧欠,他也不會被仇恨蒙蔽,听信了艾洛琳的謊言,也許……你能再給他一次機會!」冷天逸凝眉,看著邢子寒那悲痛蒼白的臉色,無耐的搖了搖頭。
他是不是也有錯?如果自己早一點將這些事告訴子寒,就算他當時不相信,也許還會讓艾洛琳毀掉一些證據,但是起碼說不定也可以看出些端倪……
「真心?你知道真心對現在的我來說,已經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了嗎?你想我再給他一次機會?哼,除非我失去的孩子能重新活過來!」她冷笑的看著那個因為她剛剛的話,而仿佛瞬間脆弱得不堪一擊邢子寒道。
小惜,你睜大眼楮看清楚,這個傷害你最深的男人,就是你時時刻刻還無法忘記的男人?就算他知道錯了又怎麼樣?他永遠無法彌補對你所造成的傷害……
不……
剛剛還義正言辭的言小惜眼底突然閃過一抹異樣,卻快速的被她所掩蓋,她不由得擰起了眉心。
「你們在那里嘀嘀咕咕了半天到底在說些什麼?邢子寒,你識相的就快點把協議簽了,不然……」周尚任再次將手中的刀刃往言小惜的頸間靠近了一些,對一旁的艾洛琳使了一個眼色,卻發現剛剛還站在一旁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他懊惱的挪過布滿灰塵的桌子上那份潔白的轉讓書,快速的朝他扔去。
看角的余光卻開始搜尋起艾洛琳的身影,卻發現她既然躲在靠近門的一邊,這個女人是想伺機逃走?哼,也好,大不了所有的一切他一個人獨吞。
協議上寫明,邢子寒自願將邢氏所有的股份,包括邢氏的一切產業,全都無條件的轉讓給周尚任,並永遠不得以任何理由追回,冷天逸不悅的撇了一眼周尚任︰「你的胃口是不是也太大了?」。
沒想到他剛說完,剛剛還一臉虛弱的邢子寒早已經在協議的最後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他一臉擔憂的看著重新振作起來的邢子寒。
「放了她!」邢子寒將早已經簽好的協議扔在周尚任的面前,冷聲命令道,低沉暗啞的聲音仿佛剛經歷過一場無形的暴風雨一樣無力。
是的,他對她造成的傷害,根本無法用一句對不起可以挽回,但是他可以用盡他的一生來保護這個女人,這個讓他無時無刻不牽掛著的女人。
「你所說的一切,我會一輩子感激的記在心中,但是,除非是小惜親口跟我說,否則,我邢子寒,這一輩子絕不放棄她!」邢子寒沉聲道,盯著她的眼底有著無比堅定的神情。
「你……哼……」
「你別忘了你現在自身難保,你怎麼保住她?」邢子寒的話讓周尚任手中的言小惜嬌弱的身軀狠狠的一震。
「不許在那里唧唧歪歪的,邢子寒,你別以為你簽了這份協議就完了,我知道你厲害,天騏跟艾氏能在一夕之間悄無聲息的毀在你的手上,我又怎麼知道你以後會不會故計重施?」周尚任冷冷的一笑,他現在肯定他手中的這枚棋子,絕對可以馬上要了邢子寒的命,既然如此,他何不再加重點賭注呢?
「你還想怎麼樣?」幾乎是同時,除了邢子寒一臉沉默的瞪著臉滿貪婪的周尚任,所有人都怒不可遏的厲聲質問道。
周尚任撇了一眼桌子,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頓時落在了眾人的面前,他邪惡的一笑,對著邢子寒冷聲道︰「讓你死,我不是成教唆殺人了?我還沒這麼笨,這麼一大份邢氏的股份在手,又怎麼會做這麼愚蠢的事呢?不過……」
他一頓,見邢子寒冷眯的雙眸里有著凜冽的寒意,似乎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你自殘吧,不管你是挑斷你的手筋也好,腳筋也行,反正讓我覺得你今後不會再威脅到我就可以……」他一臉輕松的冷笑道。
這個男人毀了他的天騏,又害他淪落到如今這種生不如死的地步過了三年,甚至讓他被當初所有跟他稱兄道弟的人所不恥,他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就算他背後有冷氏和孔家撐腰,只要自己手中有了這份邢氏所有的股份,他根本不用俱怕他們任何人。
邢子寒冷笑了一眼,毫無俱意的拿起他丟在地上的水果刀……
「子寒……」冷天逸及時的阻止道,一臉焦急的看了眼外面寧靜的一切,那些人動作怎麼這麼慢?
「怎麼?下不了手,那就別怪我狠心了?」周尚任奸佞的笑道,有意將手中的刀刃更加靠近了些言小惜的頸間,雪白的脖頸間再一次劃出了一道血痕。
邢子寒推開了冷天逸的雙手,見到言小惜緊擰的眉心,眼底頓時罩上一層陰冷的寒氣︰「希望你說到做到!」。
「等等……」周尚任突然出聲阻止了邢子寒劃向左手的水果刀。
此時的他根本忘記了什麼叫做真正的恐懼,而只是一味的沉浸在自己那種貓抓老鼠的好玩心態中,已經被興奮沖暈了頭腦的人,根本無法想像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其實我還真不知道這把水果刀是不是鋒利呢,因為剛買還沒用過,不如……你先往你大腿胳膊之類的地方插上一刀,試試看先?」他一臉戲謔的笑道,眼底有著無比的得意。
眾人心中一驚,就連周尚任手中的言小惜也是微微輕蹙著眉心,這個男人是不是有點變態了?
言小惜輕擰的眉心讓盛怒中的邢子寒突然眼底劃過一抹驚喜,他甚至毫不猶豫的舉起手中的水果刀,一刻都沒有停頓過一下子狠狠的扎進了自己的右腿中,鮮紅的血液頓時浸濕了他的褲腿,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真不愧是邢氏的總裁,居然連吭都不吭一聲!」邢子寒的舉動讓周尚任沒來由的心中一驚,只能用冷聲來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
他身後的孔洛和韓楓則是一臉同情和欽佩的看著眼前堅毅的男人,他對小惜既然可以如此毫無顧忌的奮不顧身?陪上了整個邢氏,而且連自己的安危也可以如此的毫不猶豫?要知道,如果真的照周尚任所說,挑斷手腳筋脈,就等于他這一輩子都毀了?韓楓眼底頓時暗淡的許多,自己是否也可以為她做到這樣的地步呢?
「你滿意了?」邢子寒仿佛是捕捉到了言小惜眼中一閃而逝的擔憂,他嘴角莫名浮現一抹欣喜的弧度,她……在為自己擔心嗎?
滿手的鮮血,加上他唇邊那抹如鬼魅般森冷的笑意,讓周尚任心中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哼,既然如此,你還不自己動手?難道要我幫你?」,他的語氣里有著掩飾不住的驚慌。
邢子寒冷哼一聲,再一次舉起左手,手中的水果刀毫不猶豫的再一次劃過,只听到一聲沉悶的痛哼聲,如注的血液快速的飛濺出來,溫熱的血液濺在言小惜冰冷的臉上。
冷天逸及時的用一塊手絹暫時包在他手腕的傷口上,看向周尚任的眼底頓時劃過一抹陰狠,余光似乎瞟到了暗中的幾抹身影,唇角暗暗揚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他會讓他付出比這更加慘痛十倍的代價。
「你……」她顫抖的眼底仿佛正在掙扎著什麼,連說出的語氣都不再那麼的堅決。
「你在擔心我?」看著言小惜臉上那抹震驚的恐慌,邢子寒似乎心情大好,連身上的痛楚也似乎減輕了不少,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許多,如果能讓‘她’知道小惜不再需要她的保護,‘她’是不是就會離開?
言小惜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微眯的雙眸里有著不可置信的疑惑,這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不愛的時候可以如此決絕的傷害她,現在卻又可能不顧一切,甚至連自己的生命也可以不顧地保護她?相較于自己所說的保護,她所謂的保護‘她’,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惜受制于人?
可是她剛剛確實被他那為了救她,而毫不猶豫的堅定自殘給震撼了,這個邪肆的男人,可以為‘她’做到如此,那自己呢?
「你連自己都‘自身難保’,又怎麼保護她?」邢子寒剛剛的話再一次回蕩在她的耳邊,看著滿身鮮血臉色越來越蒼白的邢子寒,她微微挪了挪雙唇,眼底的掙扎似乎根本逃不過邢子寒敏銳的視線。
「你放心,以前我只是不知道一切的真相,更加沒有發現自己早已經愛上了你,為了掩飾自己心中那種異樣的感情,我只能讓自己選擇傷害你來掩飾,可是現在,從此刻開始,我不會讓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傷害你,包括我自己!」他淡淡的承諾像是對她,又像是對著‘另一個人’。
「你真的可以承諾一輩子保護好她?」低頭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刃,仿佛是再三的猶豫,她問道。
原本承諾過會一輩子保護‘她’,可是現在才發現,真正到危機關頭,自己根本就無能為力,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卻可以,他剛剛那為了她而毫不猶豫犧牲一切,甚至連性命也可以不顧的決心,確實讓她猶豫了許久。
「我以我的性命擔保,如若不然,你隨時可以回來!」他一臉嚴謹的回道,他知道她動容了,就像醫生所說,如果有一天,另一個人格覺得她不再需要她的保護,也許就會離開……
她點了點頭,腦海中漸漸浮現自己無意中出現的那幾次,她只有在小惜面對這人男人的時候才會出現,她知道,其實在‘她’的內心,也許早已經不需要自己的保護了,小惜只不過是在自己的內心築起了一道只屬于這個男人的心牆,也許是從爸媽死的那一刻起,也許是從這個男人毫不留情的奪走那無辜的生命開始。
因為只有在見到他,她才會毫無防備的讓自己出來代替她,因為她不想自己再一次受到傷害,可是如果不愛,她又怎麼會如此的俱怕自己會再一次受傷?可是如今,這個男人似乎再也不需要自己的防備了,他深愛著她,更願意為她付出一切,這是她想做而無法做到的,緩緩閉上的雙眸里仿佛劃出一道釋懷的淚水。
「記住你的承諾……」
再一次睜開,言小惜的眼底卻已經少了剛剛的那份冷冽,而多了一份茫然,只是在看到眼前那麼多的人時,不由得一愣。
「惜……」邢子寒怯怯的叫道,他現在內心確實有著無法言喻的激動,只是現在卻不是時候。
言小惜被這熟悉的一聲輕喚頓時嚇得僵直的身軀,眼神緩緩轉到他不停滲出的血跡身上時,眼底更是快速的閃過一抹揪心的疼痛,他……怎麼了?
看著眼前這雙熟悉的雙眸里那溫和善良的神情,還有她看著自己剛眼底的隱隱的擔憂,邢子寒嘴角快速的扯起一抹完美的弧度,他知道她回來了。
「真沒想到,堂堂邢氏的總裁,幾乎撐握著整個商界大半的命脈,現在卻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做到如此的地步,言小姐是不是很感到呢?」周尚任在一旁冷笑道。
他是為了她?言小惜內心忍不住的強烈的一震,想靠近看看他的傷勢,可是又怕再一次被他的絕情所傷。
「別擔心,我沒事!」邢子寒忍痛安慰道,他只要知道她還擔心自己,那就夠了。
可是他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和滿屋子那撲鼻的血腥味根本就不能讓人相信他現在那麼輕松的像他所說的沒事,黑色的褲子的一邊,幾乎已經被那傷口流出的血液浸濕了一大半。
「周尚任,他已經照你所說的挑斷了自己的手筋,你還不快放了小惜?」一旁的孔洛早已經捂住了小墨宸的眼楮,此刻怒聲冷喝道,雖然他傷害了小惜,不過這個男人現在的所作所為卻不是他這個外人可以評判的,要怎麼做,只能等小惜自己選擇。
挑斷了手筋?言小惜被孔洛的怒喝驚嚇得頓時瞪大了雙眸,眼底隱隱閃動的濕熱的淚水,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嘿嘿……我只說讓我覺得他不再威脅到我,我可從來沒有說讓他自廢雙手就算完了……」周尚任一臉奸笑的道。
「你還想怎麼樣?」冷天逸陰冷的聲音緩緩的擠出牙縫。
「我沒想怎麼樣,他只不過是沒了一只手而已,不是還有腳嗎?我怎麼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威脅我?」他無所謂似的聳了聳肩道,手中的刀鋒卻更靠近了言小惜的頸間。
「那現在呢?」邢子寒的話音剛落,剛剛已經受傷的右腳腳踝附近頓時涌出了一股鮮血。
「不要……」言小惜驚聲尖叫,可是卻已經無法阻止邢子寒的動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痛苦的神情,任由淚水浸濕自己的臉頰︰「不要……」她抽泣,卻疼了他的心。
「別哭,我會心疼!」他忍痛輕笑道,語氣是那麼柔和,仿佛只是磕傷了表皮一樣,伸出的手卻根本無法觸及他們此時的距離。
「你……你不用覺得對我有所愧疚……你說過,我們早已經互不相欠了不是嗎?」。她顫抖的聲音里有著無限的恐懼,想起之前他要艾洛琳轉告她的話,心中猛的一陣抽疼,可是現在,她卻真心希望他說過的話能成為現實,至少他現在不用再為了因為對她的愧疚而如此折磨自己。
「互不相欠?該死,我什麼時候說過?言小惜,這輩子都不可能,你想也別想,我對你是有所虧欠,對我們的孩子也一樣,可是現在,我只是在盡我做為一人深愛你的男人所應該做的,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一分!」他怒聲吼道,收回的手心狠狠地捏在一起。
「你……」深愛你的男人?他剛剛說什麼?言小惜仿佛再一次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驚顫地雙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雙唇,他說他沒有說過,那麼……可是……
她的內心,現在仿佛五味雜沉,卻根本理不清一點的思緒,只是任由淚水在自己的臉上肆意的橫流。
「是艾洛琳!」仿佛是發現了其中的關鍵,邢子寒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流血過多的他剛剛居然還有那個力氣來吼她?
「天逸,把她找出來!」邢子寒低聲冷喝道。
似乎剛剛所有人都顧著言小惜和邢子寒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根本沒有人發現艾洛琳早已經不知所蹤,只是直覺告訴他,那個女人一定還沒走遠。
「周尚任,現在你滿意了嗎?還不快放開她!」邢子寒陰冷的聲音猶如千年不化的冰錐直直地射向他,周尚任雙手微微一顫,不由得快速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識的開口︰「你們讓開,等我安全離開這里,我自然會放了她!」。
周尚任架著言小惜往倉庫的外面挪去,等到眾人看著他緊貼著車身,將言小惜快速的推開,邢子寒拖著沒有受傷的那條腿,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快速地接住了一臉驚恐的言小惜。
「小惜……你沒事吧?」沾滿鮮血的雙手緊緊地環著懷中的女人,見她一臉恐慌的看著自己,雪白的頸間更是有幾道怵目驚心的血痕,眼底頓時一凜。
「沒有……我沒事,可是……你……」她想踫他那垂下的手腕,那里還不時的滲出滴滴的鮮血,可是又怕自己會弄疼了他,一時心急,淚水再一次忍不住的傾泄下來,似乎根本忘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曾經卻是傷她最深的人。
剛剛坐上車想要逃離的周尚任更是毫無預警的被人用槍頂住了腦袋,愣愣的瞪著不可置信的雙眸緩緩地下車。
「哼,你以為惹了不該惹的人,可以這麼輕易的離開?」邢子寒如鬼魅般森冷的聲音淡淡的回響在每個人的耳邊,讓人渾身上下頓時充滿了一種不寒而栗的寒意。
「你……你……你們想干什麼?大……大不了……我把這份協議還……還給你……」周尚任一臉恐懼,顫顫微微的雙手快速的遞過剛剛那份轉讓書。
「協議我們當然要,至于你……」冷天逸冷哼道︰「把他的雙手雙腳全都挑斷,再送到警局,就說他加入黑幫給仇家給砍的就行了……」
「是」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這是違法的……」看著身後上來的兩個身著黑服的大漢一臉殺氣騰騰的樣子,周尚任這才驚覺什麼叫做真正的害怕,他忍不住驚叫道,可是荒郊野外,除了眼前幾個對他恨得咬牙切齒的男人,誰會理他?現在他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違法?我可什麼都沒做,他們是義家幫的人,也就是現在黑社會最大的幫派,他們找你尋仇與我何干?對了,剛剛你還想侮辱誰來著?嘖嘖,你們周家還真是不幸,依我看,為了你以後不必要的麻煩,你們還是將他‘那個’也清理一下吧!不過我們都是好人,見不得血光,拉遠點,我可不想讓人當做你們的同謀!」冷天逸盯著周尚任的雙腿間示意的揮了揮手道。
除了一旁的邢子寒,眾人對冷天逸那毫不在乎的神情不由得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惹到這個男人。
流血過多的邢子寒虛弱地往身邊的言小惜身上倒去,剛剛想開口,卻見眼角余光一閃,似乎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將自己身旁的女人快速的轉到了跟前,背後頓時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鮮血自他性感的嘴角緩緩的溢了出來,可是他卻扯起一抹絕美的笑意︰「唔……」。
「惜,你沒事……真好……」他的話里似乎還隱含著另一層更深的意義。
可是他卻沒有看到言小惜從驚鄂中回過神來時,臉上那急切的淚水和那聲聲他盼了多年的呼喚……——
親們,還沒完呢,先奉上8000字,弱嬰還在繼續碼了當中……記得推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