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皇家燕 第二十四章 淒涼徽宗

作者 ︰

完顏文笑著說︰「我正要說就被你打斷了,還有完顏銀鈴,她叫我把這個交給你我本皇家燕。」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只系著紅絲繩的銀鈴鐺︰「叫你別忘了回家。」

完顏齊哈哈大笑︰「我這個妹子就是鬼頭,她是怕阿竣被宋國那些嬌滴滴的女人給迷住把她忘了,才叫文子給你帶這個來。」

完顏竣接過銀鈴,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完顏齊雖然粗魯,但對于這個妹子卻很是關心。以前在家時見她總是擔心完顏竣被宋國的女人迷惑,因而圍著他問長問短,他還取笑妹子多心。而今見完顏竣看到銀鈴並無喜色,便也懷疑起來︰「阿竣,你是不是真的在宋國有了相好的女人?」

完顏竣放好鈴鐺︰「別胡說。」

「那你見了鈴鐺怎麼不高興?那可是我妹子的一片心啊,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丫頭打小就喜歡你,她可是非你不嫁了。」完顏齊替妹子說話。

完顏竣淡淡地說︰「現在大事未成不是說這個事的時候。」

完顏齊嘟囔著︰「咱們打敗宋國是遲早的事,說說有什麼要緊,阿竣,我可對你說了,你在大宋有多少女人我都不管,那不過是逢場作戲,玩玩罷了,你真正要娶的可一定得是我這個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親生爹媽死在戰場上,是我爹把她抱回家,皇上親自封她做公主,她從小可憐,心里喜歡的由始至終就只有你一個,你可千萬別辜負了她。」

完顏竣走到窗邊,默然不語。完顏文知道大哥心里並不喜歡完顏銀鈴,只是可憐她的生世,所以從小對她特別照顧,沒想到完顏銀鈴竟因此愛上大哥,糾纏不休,又加上完顏齊在旁邊胡亂幫忙,讓大哥很是煩惱,便忙拉完顏齊喝酒︰「咱們兄弟好不容易見面,正該好好喝一杯,別再談這些婆婆媽媽女人的事。」

完顏齊平生除了打仗最愛喝酒,忙高興地坐下來︰「說得對,阿竣,來,咱們哥倆好久沒喝過了,今天可要比比,看看你的酒量長進了多少?」幾巡下來,最先醉倒的人卻是完顏齊。完顏文將他扶到床上,回來笑著說︰「阿齊最沒酒量又愛斗酒,每次最先倒下的就是他。」

完顏竣給自己倒了一杯,默默喝下。完顏文覺出不對勁,坐下來小心地問︰「大哥,我們是親兄弟,有話你不妨對我說,難道你真的在宋國有了女人?」

完顏竣想了想,一點頭︰「沒錯。」

完顏文吃了一驚,沉思了一會兒,毅然說︰「大哥,我這次回去先幫你把她帶回去吧,不然兩軍交戰,玉石俱焚,只怕她留在宋都要令你分心。」

完顏竣嘆口氣︰「不行,她是當朝駙馬的妹子,如果你帶她走一定會引起宋國的警覺,只怕她也不肯。」

完顏文皺起了眉︰「這可就麻煩了,難道要等到宋都城破,讓她做俘虜不成?」

完顏竣苦笑︰「我也不想這樣,我想在城破之前帶她離開,只是不知道她得知了我是金國人到底會是怎樣的反應?」

完顏文吃了一驚︰「大哥,你沒有對她說?」

完顏竣笑了笑︰「我的身份怎麼能隨便暴露。」

完顏文慚愧的說︰「還是大哥謹慎,不過,我想縱然她是皇親,但到時國破家亡,她也不會執迷不悟,自然會跟著大哥走的。」

完顏竣想起她意氣風發,登上城樓犒勞軍士的情景,心里一陣不安︰「但願如此。」

完顏文嘻嘻一笑︰「不過幾月,宋國的敗亡就在眼前,大哥,到時你將她帶回家去,不知道完顏銀鈴要怎樣的吃醋。」

完顏竣說︰「我考慮不了那麼多了,我只知道我想娶的就只有這個小漢女一人。」

金國人終于撤兵,舉國都松了一口氣。宋徽宗此時心中頗有些冰火兩重天的味道。因為金人出兵,自己丟了皇位,這倒還罷了,畢竟皇位對于自己不是最重要的,自己大可以寄情于書畫花石之間,也算是安享晚年。可是沒料到,登了皇帝位的太子趙佶卻對自己防備冷淡,或許是多年來自己最愛的是鄆王趙楷,這讓太子總有危機感,怕太子位不保,所以一登皇位,就處處制肘,但凡自己贊成的他就反對,但凡自己反對的他就贊對,讓宋徽宗大沒面子。

這些都算了吧,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可沒想到就在南行鎮江的途中,王皇後薨駕了。想當年還是端王時她就嫁給自己,相濡以沫多年,這讓宋徽宗很是難過。雖然繼立鄭氏為後,但是心中仍是戚然。

宋徽宗慢慢走到中庭,冷月當空,秋風襲人,衣袂飄拂,幾番蕭索。自己再也不是那個風流瀟灑,才氣逼人,意氣風發的君王,而只是一個老人,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妻子,又得不到兒子關心的蕭瑟孤寂的老人。但是淒涼過後,他又禁不住得意地一笑。自己其實也並不是完全的無能,至少還生出了一個有勇有謀,膽識過人的兒子——這就是九子康王趙構。

宋徽宗嘆息一聲︰「九哥兒真是眾皇子中的偉丈夫啊。雖然不能像楷兒那樣以皇子之尊匿名拔得頭名狀元,但他于國難之時自願出使金營為人質,解君王之憂,慰萬民之苦,不愧為皇子皇孫啊。」想到這一番欣喜,轉而又念到康王趙構被金人遣返後,又強索去五子肅王趙樞。

「如今金人已退,五哥兒卻陷在金營,生死不知,五哥兒啊,你到底怎麼樣了?你可千萬別怪父皇啊,父皇也不忍心你受苦啊!」想到這里,宋徽宗又心酸萬分,涕淚縱橫。

嬛嬛隨著母妃來到父皇寢宮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樣一個淒涼的畫面。那位總是笑容滿面,瀟灑意氣的父皇如今卻像一個孤苦無依的老人哭得那麼傷心,那麼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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