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歸家路 (七十二)雪怪(下)

作者 ︰

離三月服下丹藥後漸漸清醒。江暮漁也在聲響中,暈暈乎乎地醒過來。

正打算帶二人離開冰室,巫女最後撫模了一下本命蠱,之後她們就要陰陽永隔了。卻在這時,冰井上空傳來又一聲「彭」巨響。

隨著一個白乎乎的東西掉落下來,三人還沒來得及上前探查。一只小山般大小的巨猿緊跟著白東西躍了下來。

不是開玩笑,足足有一座小山那麼大!

而且,三人看到的還只是巨猿一半的身子,因為冰室太小,容不下巨猿,巨猿還有半個身子卡在冰井中。頓時,三人都被擠到了冰室的角落。離三月與巫女目瞪口呆地對視了一眼,都不知來了什麼神物。

好在巨猿也覺得自己被卡在冰室里實在難受。只見它抬起腿往地上重重一踩!一陣地動山搖中,冰室被踩出了數條裂縫。巨猿找了一條牆上最大的裂縫,雙爪抓住裂縫兩邊,用力一扯!

離三月想用御靈術驅散開落下的小冰石。巫女說離三月剛才用功過度,一時間不能再施展御靈術。巫女俯身護住離三月,免得牆上冰石落下砸中她。江暮漁內力剛才已經全部用完,又在冰室里凍太久了,手腳乏軟、神智不清,武功不能施展,就俯身護著巫女和離三月。

三個人蜷縮在角落里,地面震顫得人根本沒法人站著,在巨猿撕冰室的天旋地轉中,巫女更連血遁術也施展不開,三人暈暈乎乎的,只想干嘔。這樣的情況足足過了一炷香,冰室終于被撕開兩個大口子,大量的冰水透過空隙灌了進來,

冰室外面,是冰河。

剛剛因為撕開了冰室而消停下來的巨猿,在雙腿都陷入冰水中時,身上發出了一團耀眼的白光。

三人一邊眯著眼楮,一邊往冰室裂口去,打算游往冰河尋生路。

剛出冰室裂口,冰室「彭」地一聲爆開。一只體型巨大無比,不知其幾千里的黑魚鯤出現在三人眼前。三人怔了一下,在冰水中不能久待,見鯤也往冰河上方游去,就抓著鯤的尾巴搭順風車。

鯤不喜歡被人抓尾巴,甩了一下尾,可惜尾巴被三人死命抱住。而鯤的速度又太快,擺一下尾的時間,三人已經接近水面。

透過透明的水幕,三人可以看到老瘸子的空中輪船正游蕩在水面上。巫女忙不迭往輪船去,手拽住船板。江暮漁尾隨巫女的身後,在冰室里太久,他的神志還有些迷迷糊糊,因為剛才的巨響而醒來,強提起精神,一只手抓著巫女的衣袖,一只手抓著離三月不敢放。離三月也緊抓著江暮漁。

巫女一邊往船上爬,一邊見早一步浮出水面的鯤。它的口中叼著一朵白乎乎的東西,正在歡欣慶祝。巫女仔細瞧瞧……「雪蓮?」莫不會是他們的那一朵雪蓮?剛才發生了怎麼一回事?

老瘸子還與幫主在雪山上。巫女沒人可問,再看看雪蓮和鯤,就算是巫女有心想要出手搶奪,比一下鯤的體型,再比一下她剛剛從鬼門關走回來的身體,巫女只好和二人倒在船甲上。

再一次奪回雪蓮的鯤,顯得有一點高興,嘴里叼著雪蓮,尾巴在水中晃動了好幾下。它可不知道它對于普通人是有多麼巨大,它扇扇尾巴都能卷起一個海洋漩渦。如果鯤想起雪蓮是被什麼人差一點搶走,它要怎麼報復他們,那可就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了……

忽然,鯤停下了擺尾巴,繞著輪船,緩慢地轉了一圈。

不知道它要干什麼,船上人頓時緊盯鯤。可過一會兒,鯤又停下,似乎覺得能在它手下搶走雪蓮的人也是個強者,自己要是與他打起來或多或少會受點傷。晃了晃腦袋,鯤打算離開。

就在這時,一只小雪熊從另一頭的冰河中游過來。它月復部被剃了毛,出的黑色皮膚上的傷口,讓人一眼就能辨認出了這就是當初桃夭打的雪熊。

不會吧……難道雪熊要趁著這時候來挑撥?或者只是落井下石,但那也夠現在的三人喝一壺。

此時,雪熊已經擋在了鯤的面前。熊中體型最大的雪熊,在鯤面前,卻讓人擔心鯤呼吸太大,會吹跑了雪熊。

看著雪熊與鯤比比劃劃,巫女感覺自己的憂慮更得到了進一步的肯定。完了,再怎麼說,鯤跟雪熊也都是野獸,就是出于幫助同類,鯤隨意甩一下尾巴,就能把空中輪船給弄斷了。巫女握著本命蠱,已經開始準備帶二人逃跑。

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鯤會把雪蓮給了雪熊?

當雪熊叼著雪蓮向輪船靠近時,巫女想到了什麼,又覺得不太相信,步步後退,卻又不走。對雪熊破冰而出抓人入海的記憶太深,巫女瞄了一眼身下,就放蠱蟲載自己飛到半空中。

看巫女態度奇怪,離三月也嚴肅了起來。原來以為雪熊是來幫助人的?難道還有別的隱情?「師父,怎麼了?江暮漁,你走。你跟它們無關,它們不會傷害你。」

話音還未落下,江暮漁已經擋在離三月面前。他神智並不完全清醒,這舉動只是平時面對危險的一貫動作,恐怕他根本沒意識到對面是什麼樣的角色。

見三人一個個神色警惕。在桃夭那兒吃過虧的雪熊現在已經了解人的心態。它以前和嘎瑪在雪山,就見過嘎瑪一個人,它以為別人都是跟嘎瑪一個樣子的。桃夭與雪熊的打斗,是桃夭害怕雪熊認為自己挑釁而先出手,雪熊沒有主動進攻。當桃夭拔出長劍,它還以為桃夭在做游戲,雖然接下來的打斗實在出乎它意料……

找來冰河上的一塊浮冰,雪熊將雪蓮放在浮冰上,再將浮冰推給幾人。在遠處看著三人收下雪蓮,雪熊冷冷地哼了一聲,它以後再也不要幫嘎瑪做這種事了,潛入冰洋中游走。

鯤、雪熊離開後,冰洋恢復了平靜。

巫女手中捧著雪蓮,垂眼細細打量,還是那一朵晶瑩雪白的雪蓮,小心地收雪蓮在衣袖內︰「徒兒,跟我來。我用雪蓮幫你醫治。」

「嗯。」離三月一邊應著,一邊看看還立在自己身前的江暮漁,暖意就這麼沁入心扉,「江暮漁,他們都走了。你回房去歇吧。」

過了一會兒︰「走、了?」江暮漁說話的聲音冷澀。他真是被凍久了糊涂了。不過,是因為把內功都傳給離三月而自己挨凍糊涂,離三月覺得糊涂的他也很好。

「是。」離三月話語落下,江暮漁緩緩地坐倒在甲板上。離三月忙取來被臥,給江暮漁一層一層地裹上。

雪山洞穴。大雪熊坐在洞穴口的嘎瑪旁邊,嘎瑪模了模大雪熊的頭,以資這次出去做事的獎勵。然而,模著模著,嘎瑪的手又不自覺地停下了,嘆了一口氣︰「唉。情,劫。」

—————————————————ps︰

大家可以看出,雪怪是參考了逍遙游的鯤。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化而為鳥,其名為鵬。

至于那個猿,是參考了雪怪。==我的想象力就是這麼的無聊。

其實,珠穆朗瑪峰確實是有雪山修行者的。听上去是蠻有意思的一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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