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淚輕挑,柔光微搖。
幻似的紅紗下,是新娘如玉低垂的面容。
呵,那一點點掀起,桃色的櫻口,水漾的耳珠,碧藍的蝶釵,雲柔的青絲。
還有那,似煙非煙輕拂的深長眼睫下,兩點比星更亮的眸,正低一低的,偷偷看他一眼,如最最可人的小兔一般,含嗔帶羞。
凱淵的心在那一剎那被火燃著了一樣,一種原始的狂野與喜悅漲滿了他的雙眼,幾欲噴出。
喚一聲新嫁娘,喚一聲新嫁娘。
比他見過的所有女子更柔、更美、更媚。
啊,從此,這絕色便是他的妻。
他輕呼出聲︰「呵,你」
他醉了,他狂了。
只待低吼一聲,十六歲的沉香已經被溫柔而粗暴的揉入了火熱的胸膛。蘭花帳下,紅繡床,巫山雲雨如煙般翻翻又滾滾,如大漠狂沙,又如驚濤駭浪,轉眼落盡了一地紅妝。
他把香汗濕身的她愛憐的裹在胸前,微啞的嗓子帶著未盡的火苗低喃︰「沉香沉香」
驚濤過後的她亦如雪色的小狐,軟似無骨的被他包容著,仿佛驚魂未定的絲絲嬌喘透著說不盡的楚楚可憐。
令他爆裂顛狂。
這般的風流年少。
清晨,薄霧。
莊凱淵愛憐的握著新娘沉香的小手,站在祀堂大廳給老祖宗請安。
他實在是太得意了,得意的當然不僅僅只是她的美麗,經了昨夜,她的好,只有他盡知道。
想到這里,他英俊的嘴角又挑起了一絲壞壞的笑,手不禁輕輕緊了緊她的柔荑。
一道森冷的目光驀的制止了他的輕狂。
那目光,比冰更冷,比刀更利。
沉香沒來由的打了個冷戰,抬起頭,正看到正椅上那黑衣的如尸般森冷面目的老太太。
「任是誰家嬌貴的女兒,進了莊家門,就是莊家婦。從今後,你的任務,就是盡快為莊家傳下一脈香火,知道嗎?」。
「是,老祖宗。」她惶惶低頭,卻感覺他的掌,也在微微的抖。
午後,他睡了。
沉香提著裙,輕輕溜出房門,陽光正好,這偌大的園子安靜得能听見頭頂飛過的鳥。
在園里轉過幾圈,突然听得細細的語聲,仿佛是兩個丫環在說話。
「你說,她會不會很快懷孕?」
「呵呵,有我在,她當然會。」
「那她不是很慘?」
「是的,那是她必須付出的代價。」
什麼丫環?竟敢在園里說這些大逆的話,她們在說誰?!
翁沉香的背後突然密密的冒出一層冷汗,仿佛有無數只眼楮在背後盯著她的那種森冷感覺。
她突然走出花叢,走到那人語聲的地方來。
她要看看到底是誰。
陽光,白晃晃的照著地面。
沒有人說話。一個人影也沒有。
頭上的環翠叮叮作響,沒來由的,沉香在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