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家說什麼就信什麼。不過沒關系,有妹妹我在,在妹妹眼里你才是我的親姐姐,她們兩個連狗屁都不算,即便表哥最後娶的是姐姐,我也二話沒有,可是她們兩個就絕對不行!」江妍認真的看這江嫣說道,還沒等她表態,又垮下了肩膀,道︰「不過表嫂一定討厭我了,方才我在賤丫頭屋子里發火被她撞見了,往後她定不會待見我了。」
「那也無妨,反正到時候你要進宋家的門,也不一定要她點頭。」江嫣聞言神秘的說道。
「姐姐的意思是••••••」
江妍疑惑的望著江嫣,江嫣卻只是笑了笑,拉著她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從滿馨園出來以後,卿青和緋兒沒有直接回涵瀧軒,而是先去了宋夫人那。宋夫人剛午休起來,懶懶的跟她說了一會子話後,外面就有管事的來求見了,卿青為了避免被人說想奪權管家,忙告辭走了出來。
二人回到涵瀧軒的時候已經是申時過半了,一進園子,便見鄒琳玉站在台磯上正往門口張望,見卿青主僕二人走了進來眼楮一亮,忙迎了過來,有些尷尬的道︰「你可算是回來了。」
「等我有事嗎?」。卿青往屋子里走開口問道。
「也沒什麼,只是想為中午璽兒的事跟你道歉。」鄒琳玉偷偷看了卿青一眼說道,見她沒有反應,抿了抿唇才又道︰「其實我自己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希望你能原諒。」
卿青月兌掉身上的半臂夾襖,換上緋兒拿過來的一件洋紅色繡花褙子,接過芯兒手里遞過來的茶沒有說話。
卿青越是不說話,鄒琳玉心里越是沒底,一貫帶笑的臉也垮了下來,轉頭看了芯兒一眼,讓她去把送洗的衣裳拿回來後,才低頭道︰「我也是太心急了,咱們不過剛到宋家,一切都還沒有穩定,尤其是宋夫人那邊的態度還不明確,院子里又有李嬤嬤盯著,我就著急的想讓少爺注意我,讓你難做,是我的不對。不過我想你也能理解我是嗎?」。
她能說不是嗎?卿青苦笑了一下,道︰「你能明白這點就好了,其實之前我也不是真想對璽兒發火的,只是你也看到了,她竟然當真我的面搬弄是非,我自然容不得她,況且你也曉得緋兒是一直跟著我的,她所說的話也都是為了我好,我怎麼能讓人在我面前欺負她?」
「是,那丫頭被我慣壞了,你不要和她一般見識。」鄒琳玉點頭應道。
「我自然不會與她一般見識,只是你也說院子里還有個李嬤嬤,若是讓她听到了一句半句,傳到宋夫人那去,那就不好辦了,到時候莫說是我,便是你只怕也只能被送回京城鄒家的了。」卿青淡淡的看了鄒琳玉一眼,見她俏臉一陣發白,輕嘆了一口氣拉著她的手說道︰「玉兒,有些話我還是要跟你明說。」
鄒琳玉有些緊張的抬頭望著卿青,被她握著的手有些冰冷。
卿青卻沒有開口,而是拉著她在軟榻上坐了下來後才開口道︰「雖然你為了宋少爺不遠萬里追道了蓉城,我也答應幫助你,可是有一點你必須清楚,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不是你付出了便一定會有回報的,江家的那四位表小姐你也瞧見了,哪個不是年輕貌美的,而且四人四種性子,又有宋夫人和江家的支持,卻沒有一個能入得宋少爺的青眼。我也不是說你沒有她們好,而是就算你千好萬好,所謂各花入各眼,宋少爺也有可能不喜歡你這樣的,所以你要做好這個心理準備,萬一你們不成,你還要有另一步的打算,總不能一輩子呆在宋家做丫環吧!」
卿青覺得自己可謂是一片苦心,只是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沒有告訴鄒琳玉自己和宋之謙之間的約定,而且也不可能把自己這里當成鄒琳玉的後路,畢竟她們從開始便不是朋友的關系,鄒琳玉跟她在一起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她只不過是無可奈何拒無可拒而已。
鄒琳玉聞言卻沒有說話,定定的望著卿青,久久才輕聲道︰「但你會幫我的是嗎?」。
「嗯,我會幫你。」卿青覺得有些無力,很明顯鄒琳玉根本沒听明白她說的話。
宋之謙不願意去江家,宋夫人是早料到的,所以也沒有逼問卿青這件事的發展,甚至連提都沒有提過,倒是那四位表小姐撐不住了,不時試探卿青一下,只是宋之謙沒有松口,卿青也只能胡亂的敷衍她們一下了。
自從卿青和鄒琳玉談過之後,鄒琳玉和璽兒都安靜了下來,就連宋之謙回涵瀧軒,她們也不上趕著湊過來了,這倒讓卿青有些意外,卻也松了一口氣,以為自己誤會鄒琳玉,她實際上是听進去自己說的話了。
因為宋夫人發了話,不用卿青一大早便過去請安,她又想著自己早晚會離開宋府,自然不會巴巴的每日過去晨昏定省,每日都睡到自然醒,等用了早膳才去荷香園請安,這樣的日子倒是讓她覺得逍遙自在,只是無聊了些。
立冬一過,天氣正式冷了起來。南方不必北方干燥,被風帶著濕意寒冷刺骨,卿青今兒個更是不願意起床了,反正宋之謙每日都早早出門,她便更可以明目張膽的佔著大床翻滾了,可是今日她剛翻了個身卻撞上了一具溫熱的軀體。
還處于迷糊狀態的卿青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伸手模了一把,直到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她搗亂的手,才清醒過來,眼楮一下子瞪的老大,連忙收回手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見鬼一樣瞪著同樣望著自己人驚問道︰「你怎麼在這里?」
「這也是我的床。」宋之謙收回視線懶懶的說道,聲音慵懶磁性,還帶著些沙啞。
「不是,我的意思是,一般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出去了嗎?」。卿青開口說道,覺得宋之謙的樣子有些不對,湊近了點看著他有些發紅的臉,疑惑的道︰「你不會是生病了吧?」
「嗯。」宋之謙應了一聲沒有說話,他昨晚在碼頭上一直忙到丑末才回來,許是在那吹了風,回來的時候他便覺得有些不舒服,以為泡個熱水澡便會好的,誰曉得今兒個早上卻是被燒醒的。
「病了,那要不要幫你請大夫?」卿青猶豫了一下,伸手覆在宋之謙的額頭上,果然感覺燙手。
宋之謙被卿青冰涼的小手一模,舒服的嚶嚀了一聲卻沒有睜開眼楮,感覺小手拿開還有些舍不得,眉頭微皺有氣無力的道︰「不用了,我躺會便好,大夫都是大驚小怪的,驚動了娘更麻煩,我下午還要出去辦事,讓我睡會便好。」
難得跟宋之謙這麼心平氣和的說話,卿青還有些不習慣,又覺得他都這個樣子想著外面的事情,實在是有些辛苦,不管怎麼說自己現在吃的用的穿的都是他供給的,自己怎麼也不能看著衣食父母這樣病著吧,便開口勸道︰「可是你現在真的燒的狠厲還,若是拖下去只怕會月兌水,若是燒壞了腦子就更不好了。」
「你這是關心我,還是在詛咒我?」宋之謙好笑的看了卿青一眼,見她一臉擔心無力的笑了一下道︰「你放心,我沒事。」
「可是••••••」卿青還想再勸兩句,見宋之謙眉頭皺著已經閉上了眼楮,這才不甘心的閉上了嘴,可是卻不曉得自己這回是該躺下還是該起來了,平日這時候她都是在睡覺的,況且現在外面的天還沒有全亮,起來了她又該去哪呢?
卿青正猶豫著,外面候著的人許是听見了里面的動靜,隔著門問道︰「少爺起來了嗎?夫人那邊派人來問了,說是這個時候也沒見著少爺過去請安,問是不是有急事出去了。」
「少爺昨兒個回來的晚,這回正休息呢。」卿青听出是李嬤嬤聲音,看了宋之謙一眼,見他沒有什麼反應才又接著道︰「煩嬤嬤去跟來人說一聲,就說少爺忙了這麼些日子累了,今兒個想多睡一會,就晚些再過去給娘請安。」
李嬤嬤在外面應了一聲,很快便傳來了離開的腳步聲。
待李嬤嬤離開,卿青又看了宋之謙一眼,見他不舒服的喘著粗氣,有些看不下去了,輕手輕腳的從床里面爬了出來,自個兒穿了衣裳走了出去,在門口喚了緋兒進來,讓她去打盆冷水來。
緋兒不明白卿青一大早要冷水做什麼,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加上曉得宋之謙還在屋子里面便沒有問出口,轉身正準備去打卿青要的冷水,卻又被她叫住了。
「等等,玉兒可在屋里?」
緋兒搖了搖頭,「一早起來便領著璽兒姐姐不曉得上哪去了。」
「哦。」卿青應了一聲,猶豫了一下,想著那日宋之謙沒有接鄒琳玉手里的披風,還有看自己的眼神,不想這個時候還讓他惱自己,又搖了搖頭忍住了,道︰「你先去打水吧。」
「是。」緋兒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卿青這才關上門就這屋子里的冷水簡單的梳洗了一下,因為不會梳髻,只能撩起一把長發草草的盤在頭上,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好,其他的頭發便由著披在身後了。等她收拾好,緋兒已經端著水盆走了進來,卿青忙接過她手里的水盆讓她出去了。
卿青輕手輕腳的把水盆放在床頭的時候宋之謙連眼楮都沒有睜一下,也不曉得是不是睡著了,眉頭緊緊的皺著,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薄薄的一層汗水,卿青把水盆里的布巾擰到半干輕輕的幫他擦拭了一下,便見他眼楮睜了開來,直直的望著自己,還以為自己弄的他不舒服了,忙開口問道︰「是我弄的你不舒服了嗎?我是看你燒的太厲害了,想幫你降降溫,你若是不舒服的話,還是請大夫來瞧瞧算了。」
「不用。」宋之謙簡單的說道,翻身平躺在床上,錦被從他肩膀上滑落搭在胸口,已經有些松掉的裘衣微暢著,露出里面透著些紅色的小麥色肌膚。
卿青看著眼前大幅度的起伏著胸膛突然覺得喉嚨有點干干的,沒出息的撇開視線,暗罵自己定力實在太差了,眼前這個男人是她怎麼樣也不能染指的,不僅是因為鄒琳玉,還因為他身邊的何洛。忙閉了閉眼楮把手中的布巾在水中泡了泡搭在他的額頭上,又浸濕了塊布巾給他擦拭手心和脖子。
許是因為卿青的動作輕緩,許是冰涼的布巾緩解了身上的炙熱,宋之謙漸漸覺得不那麼難受,呼吸也便的均勻綿長起來,像是已經睡著了。
再次把手中的布巾泡在水里,卿青便感覺睡已經不涼了,起身端著水盆正準備讓緋兒再換盆涼水進來,便見外面有了動靜。
「少夫人。」鄒琳玉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
卿青轉頭看了內室的宋之謙一眼,見他沒有什麼動靜,便讓鄒琳玉進來了,見璽兒和緋兒也跟了進來,轉手把水盆遞給了緋兒,示意她去換盆水。vcu6。
緋兒看了卿青一眼,又看了看鄒琳玉和璽兒,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出去。
「青••••••少夫人,少爺他怎麼了?」隔著中間的紗簾,鄒琳玉已經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宋之謙,也聰明的猜到了卿青為何要涼水,擔心的拉著她的手問道。
「沒事,就是感染了風寒有些發熱罷了,我方才用冷水給他覆了一下,已經沒有那麼燙了。」卿青開口說道,「你一大早上哪去了?」就我水她。
「我••••••我見少爺今日難得沒有出門,便和璽兒一道上廚房給你們準備早膳去了。」鄒琳玉輕聲說道。
卿青這才注意到璽兒手里提著兩個食盒,想來是她們方才在廚房做的,一臉可惜的道︰「他現在這樣,早膳怕是吃不了了,若是有些清粥一會倒是可以給他用點。」
「奴婢這就去做!」璽兒忙說道,看了鄒琳玉一眼,見她點頭,這才原封不動的拎著兩個食盒轉身走了出去。
「燒的厲害嗎?為何不請大夫來瞧瞧?」鄒琳玉關心的往內室方向走了一步,問道。
「好多了,再覆一下,退了燒,弄點散寒的湯水來喝應該是沒事的。」卿青開口說道,見緋兒端著水盆走了進來,忙伸手去接,卻見鄒琳玉已經伸手接住了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