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謙要去灝王爺住著的園子,卿青領著緋兒一邊說著先前在荷香園的事,一邊往回走,還沒走一半,想起自己還有事要問寒露了,怕耽誤了又闖禍,便讓緋兒先回去,自己一個人往荷香園走。
因主子都用過晚膳也請過安了,所以大部分的下人們便沒有再留在主屋附近,只有晚上值夜的丫環和洗後洗漱的丫環還在屋里候著,見卿青進來忙要進去通報。
「不用了,我就和寒露姑娘說兩句話。」卿青忙說道。
「寒露姐姐好像跟夫人和老太太去暖閣里了。」小丫環想了想說道。
「嗯,那我自己進去便是了。」卿青點頭說道,對小丫環笑了笑進了主屋。
繞過主屋大門正對著的紫檀雕花大理石屏風,左邊是宋夫人會客和理事用的西次間,右邊便是宋夫人平日中午用來休息的暖閣。
卿青站在暖閣外面原是想讓丫環進去叫寒露出來的,卻一直沒有見著有人過來,更沒有見著寒露出來,倒是宋夫人和江老夫人說的話傳進了她的耳朵。
「我是沒意見,就是不曉得青兒那丫頭會不會答應,這才剛進門,宴席還沒擺便要給她男人納妾,放在誰家都是說不過去的!」江老夫人點著頭,眉頭卻微微的皺著,若是能讓江家的女兒嫁進宋家,那對她來說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可是卿青那丫頭她也實在喜歡,不想看到她難過的樣子。
「青兒這個媳婦我也挺中意的,自然不會讓她難堪。」宋夫人開口說道,「也不急著讓雪兒進門,我只是看雪兒跟她那幾個姐姐妹妹好像不一樣,好像對他表哥沒有那樣的意思,之前她娘央我把她跟其他三個一起帶回來的時候,她便有些不願意的樣子,所以我想著先跟娘說說,讓娘去探探雪兒的口風,她若是不願意我也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之前不是不願意讓江家的女兒進門嗎?怎麼如今••••••」江老夫人疑惑的看著宋夫人,不明白她為何改變了態度。
「我也沒有不願意。」宋夫人聞言低著頭說道,挑眼看了一下江老夫人,見她臉上帶笑的望著自己,曉得瞞不過自己的/老/娘,嘆了口氣,把茶杯放在桌上,道︰「其實我之前是不想要大房的那兩個,至于沐兒和雪兒,那是謙兒的意思,江家當年傷他那麼深,他是一個也看不上的。」
說起當年的事情,江老夫人的嘴角落了下來,「那如今••••••」
「這不是把雪兒留在府里了嗎?我想著謙兒應該也不討厭她才是,況且我冷眼瞧著雪兒在管家理財方面都比青兒那丫頭強點,又與青兒相厚,若是能讓謙兒收了她,將來不也可以幫著青兒管理府里的事嗎?一妻一妾在咱們商戶人家算的上是少的了,再說,她一個姑娘家的,這麼長時間住在我們家,大弟妹那張嘴又早就吆喝要把江家的女兒嫁到宋家來了,外面多多少少自然會有些閑言閑語,這麼一來不也成全了雪兒的名聲了嗎?」。
說起來宋夫人還是有些喜歡江雪的,就憑她辛辛苦苦為支撐二房的那股子韌勁。
江老夫人點了點頭,「若是能讓雪兒進宋家那是最好不過的,可是青兒那邊我還著實有些擔心!她和謙兒正是新婚燕爾,蜜里調油的時候,咱們這麼橫插一扛子,就是謙兒••••••」
江老夫人是過來人,自己也吃了不少妾室的苦,雖然忠厚,可是心里也有怨恨,雖然曉得江雪的秉性不差,可是還是覺得這樣對卿青有些內疚。
宋夫人聞言卻笑著說道︰「這個娘大可以放心,青兒進門的時候我便暗示過她謙兒要娶表妹進門,她也一點異議都沒有的,如今只是把當初說過的事,重新提起罷了,她心里已經有了數,自然不會在意的,至于謙兒••••••」說道宋之謙宋夫人也有些吃不準了,猶豫的道︰「若是讓青兒去勸說兩句,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吧,有哪個男人不願意納妾的!」
「若真是這樣才好!」江老夫人淡淡的說道,「江家現在的樣子你也瞧見了,若是能嫁個閨女到宋家來也是享福,況且若是成了,謙兒多少對江家的生意也要幫扶一二,于她爹娘也是臉上有光的事情。」
「娘對江家盡心盡力,到頭來也沒有落個好,您又何苦••••••」
江老夫人出身書香門第,年輕的時候便有才名,樣貌也是蓉城數得著的,當年江家老太爺求娶江老夫人便是看上了她的才名,想借此中和一下江家人身上的銅臭氣,所以也著實疼愛過一陣,這才有了大女兒宋夫人。可是好景不長,生意人時常應酬,變不了要去妓院酒樓這樣的地方,加之江家老太爺也不是長情之人,就在宋老夫人生產完,便帶了一個窯姐回來,並借口說是因為江老夫人生了個女兒,擔心江家的子嗣繁衍所以才不得不為之。
江老夫人生性懦弱,並沒有爭辯,也是因為這樣,江老太爺便得寸進尺,一口氣迎了四位妾室進門。除了最初一位窯姐因為難產死了,連孩子也沒有留下外,其余的幾位妾室都生有子女,因為有兒女依傍,有江老太爺的寵溺,又見江老夫人好欺負,妾室們便漸漸不把她放在眼里了,連宋夫人這個嫡女也沒少受她們的欺負。
想起當年艱難的日子,江老夫人和宋夫人母女二人都忍不住唏噓。
「即便難熬,不也熬過來了嗎?」。江老夫人輕嘆一聲說道︰「再怎麼說我進了江家的門便是江家的媳婦,是你爹名正言順的妻子,等我百年之後也只有我的牌位能擺在你爹牌位的旁邊受後代香火,想到這,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人活著不為活的更好,只為了死後的虛名,那又有何用?宋夫人心中暗襯,沒有說出口,她深知自己娘親的性子,這樣的話她是听不進去的,她能听卿青的話來宋家,便讓她很是驚訝了。
「不管怎麼說,娘好不容易到女兒這來,定要好好住一段日子才好。」宋夫人只有這樣說道。
江老夫人怎麼會不明白宋夫人的心思,雖然她跟著自己吃了那麼多的苦,卻還能這樣孝順自己,這已經讓她很滿足了,遂笑著點了點道︰「為娘的曉得你是個孝順的,既然來了便不會吵著要走的,你放心吧!」
「這可是您說的!」宋夫人聞言這才放心的說道,她還真怕江老夫人借口離得近,三天兩頭的要回去照看一下江家的那些人呢!
卿青愣愣的站在暖閣外面听著江老夫人和宋夫人說話,雖然曉得這樣的行為不應該,若是被人瞧見也不好,可是她就是挪不動腳步,直到感覺有人親拍了自己一下,才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寒露表情復雜的望著自己。
寒露早就看見卿青站在暖閣外面了,也听見了里面說的話,所以才沒有去打擾她,只默默的退了出去,屏退了門外的丫環們自己在外面守著,等里面聊的差不多的時候才走了進來,依然見卿青還愣愣的站在暖閣門口,有些看不下去了,這才伸手拍了她一下,拉著她穿過後面的尚未關閉的紅木鏤雕八仙過海隔扇門,朝左邊的抄手游廊上走了幾步,到角門處才停了下來。
「明兒個鋪子里的掌櫃和掌櫃媳婦都回來咱們家被娘拜年,因為今年老太太在咱們家,他們定也會多送些東西給老太太,所以我想來問問你,打賞的銀錢和東西是不是還和去年一樣,是否要加一些。」
方才一路走過來的時候被夜風一吹,卿青有些混亂的腦子才清醒了不少,也才察覺到自己這樣在婆婆門外偷听的行為有多麼的不妥,所以還沒等寒露開口問,她便先開口說道。
「多加的東西奴婢已經按夫人的意思讓人備了,先前奴婢就是去涵瀧軒給您送單子了,卻听緋兒妹妹說您轉回了荷香園。」寒露從袖籠里取出一張薄薄的紙交給卿青,見她低頭接過,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無聲的嘆了口氣,道︰「少夫人您不要難過,夫人其實是很喜歡您的,正是因為喜歡所以才不想讓您太過操勞,表小姐••••••」
「瞧你說的,好像我會為此事想不開一樣,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寒露還沒有說完卿青便笑著抬頭望著她道,「我自然曉得娘是喜歡我,況且娘要為相公納妾是好事,之前也已經知會過我了,我為何要難過?」
卿青望著寒露,一派天真的笑容,心里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難受,一想起宋夫人說要宋之謙納雪兒為妾的話,又是一陣心煩意亂。
寒露看著卿青故作輕松的笑臉,雖然曉得沒有哪個女子願意自己的夫君納妾,可是既然卿青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在再勸,況且主子間的事情也不是她一個做下人的可以隨便議論的。
「行了,東西我已經拿到了,明兒個一早我會道庫房去清點,讓人挪出來,天色不早了,娘這回也該回屋歇著了,定是四處尋你呢,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卿青又笑了笑對寒露說道,自己作勢轉身離開,乎又想起自己偷听的事,轉頭看了寒露一眼。
「奴婢不會說道。」寒露機靈,自然曉得卿青要說什麼,忙開口說道。
卿青聞言這才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寒露看著卿青穿過中庭游廊後面的穿堂,從那里出了荷香園,這才輕輕的嘆了口氣,進了紅木鏤雕八仙過海隔扇門里的前廳,正好听見宋夫人在暖閣里喚自己,忙答應了一聲走了進去。
卿青回到涵瀧軒的時候緋兒正掀簾子出來張望,見她進了院子松了一口氣,忙迎了過去,一邊拍著落在她身上的雪花,一邊心疼的說道︰「外邊這麼冷,少夫人怎麼才回來,先頭寒露姐姐來過了,說••••••」
「我曉得了。」卿青沒等緋兒說完,便開口說道。
「少夫人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緋兒見卿青情緒不高,擔心的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因為外面天涼,卿青的額頭也冰/冰涼涼的試不出什麼。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卿青有些無力的說道,低頭穿過門簾進了內室,下意識的往左邊看了一眼。
「少爺已經從王爺那回來了,之前還問您怎麼還沒回來呢!」緋兒見狀忙說道。
「哦。」卿青答的意興闌珊,若是以前她定是要道宋之謙面前去晃一圈,以證明自己已經回來了的,可是今日她卻一點獻寶的心情都沒有,身子也覺得冷冷的,便讓緋兒去給自己打水沐浴。
晚也兒荷。緋兒怕卿青真的凍著了,也不敢耽誤,忙招呼梓兒和芯兒趕緊去打水,一轉身正要服侍卿青進內室,卻見她已經慢悠悠的朝內室走去。
「少夫人,您別嚇奴婢,您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奴婢去稟過少爺,請個大夫來給您瞧瞧吧!」緋兒快步跟上去,見卿青無力的癱倒在床上,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屋頂瞧,心里一陣慌亂,忙說道。
「不用了,我真的沒事。」卿青轉頭看了緋兒一眼,見她一臉的關心,勉強扯了一抹笑開口說道。
卿青堅持,緋兒也沒有辦法,見她除了發呆也沒有什麼別的異常,便以為她真的是累了,忙去招呼芯兒和梓兒動作快些,好讓卿青洗完趕緊睡覺。
早在卿青進門的時候,暖閣里的宋之謙便听見了,還以為她會像往常一樣進來晃一下,等了半天卻沒見著人,便有些坐不住了,收了收桌上的賬本便走了出來,見丫環們往耳房里打水,曉得定是卿青要沐浴,眉頭皺了一下便往內室里走,卻見她毫無聲息的躺在床上,眼楮瞪的大大的望著屋頂發呆,眉頭便皺的更緊了,漫不經心的走過去冷聲道︰「躺在這裝死嗎?」。
卿青雖然在發呆,可是宋之謙一進來她便曉得了,所以也听見了他說的話,轉頭看了他一眼,卻沒有開口,連一點表情也沒有。
其實宋之謙在開口的時候便有些後悔了,見卿青這樣半死不活的樣子心里也有些不安,她可從來沒有這樣過,也忍不住干澀的關心了一句︰「你怎麼了?」
卿青看著宋之謙沒有說話,半晌,才沒頭沒腦的冒出了一句,道︰「你想娶雪兒嗎?」。vxho。
「什麼?」宋之謙不曉得卿青為何這麼問自己,莫名其妙的望著她,心里甚至還隱隱有些火氣往外冒,自己對她的心意她不明白便算了,明明曉得他不喜歡江家的人,若不是她開了口,他又怎麼會留下江雪,可現在她卻這麼問自己,還是想接著江雪把他往外推?他就這麼礙她的眼了!
卿青沒有看出宋之謙內心的變化,畢竟他從頭至尾都板著張臉,她現在也沒有心情猜他在想什麼,其實她連自己在想什麼也不曉得,更不曉得自己為何要問宋之謙那句話,遂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正好緋兒要請卿青進去沐浴,順便再幫她拿要換上的衣裳,從耳房走了進來,見此情景愣了一下,卻被卿青看見了,反正她也不曉得該怎麼跟宋之謙說,索性起身下了床,朝後面的耳房走去。
宋之謙見狀眉頭猛的一皺,不耐煩的過去抓住她的手臂,道︰「你到底是怎麼了,說清楚!」
「什麼事也沒有,我好極了!」卿青卻不曉得哪里來的脾氣,大力的甩開宋之謙的手,又煩躁的瞪了他一眼,轉身便往耳房走。
宋之謙被甩在當場,原本便不好看的臉色更加黑了,嚇的站在旁邊的緋兒縮頭縮腦的,生怕成了他們兩人之間的炮灰。
「出去!」宋之謙氣的頭頂都快冒煙了,大聲對緋兒喝道,抬腳便也往二房走去。
緋兒見狀哪里還敢耽誤,縮著脖子便趕緊跑了出來,一出來,又覺得自己這樣太沒有義氣了,宋之謙氣成那樣,該不會打卿青吧,卿青嘴巴子溜,手上可沒有什麼力氣,宋之謙要是動起手來,她還不是只有挨打的份。這麼一想便不敢回屋去了,抱著膀子在風口里站著,想著萬一卿青挨打叫起來,自己也好進去救她。
卿青氣沖沖的進了耳房,立刻便被滿室的霧氣迷離了眼,只看見紫檀葡萄纏枝雕花荷花絹紗屏風後面擺著一個刷了桐油的櫸木大桶,桶里已經蓄滿了熱水正源源不斷的冒著熱氣,水面上還浮著或大紅或粉紅或淡黃的花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氣。
如此舒適的沐浴環境,卿青還沒有下水便覺得神經都松了下來,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口滿含水汽的空氣,剛解開了衣服上的繩帶,便听見了身後的腳步聲,還以為是緋兒進來伺候自己洗澡了,也沒有放在心上,慢慢的月兌下了外衣,正準備月兌中衣,便覺著有些奇怪了,忙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嚇了她一跳,一臉不悅的等著本不應該出現在眼前的人喝道︰「你進來做什麼!」
「我••••••」宋之謙吱唔這沒有說話,原本他見卿青月兌衣的時候便想出去了,只是不曉得為什麼就是邁不動腿,所以才一聲不出的站在她身後,沒想到她這麼快便轉過身來,雖然尷尬,卻也隱隱覺得有些可惜,可一見到卿青拽著衣領一副防備的樣子,又冷靜了下來,冷著臉道︰「我只是想來問你,先前為何要問我想不想娶江雪,誰曉得你會月兌衣的,再說又不是沒看過,你睡覺的時候穿的還沒這麼多呢!」
「你沐浴的時候不月兌衣服嗎?」。卿青憋氣的說道,至于睡覺的時候••••••她好像是沒有穿這麼多的,前世她穿著短褲背心都滿大街走了,這一世自然不會有平常女子的顧忌,遂放開了拽著領子的手,板著臉瞟了宋之謙一眼,道︰「沒什麼,我只是听到娘和外祖母說要你納雪兒為妾,所以才問問你。」
卿青覺得對宋之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反正自己又不是她名正言順的夫人,即便讓他曉得自己偷听,那又怎麼樣。
「這麼說,你是因為听見娘要我納妾的事,所以才心情不好?」宋之謙聞言開口說道,眼楮直直的望著卿青,期待她說出自己希望的答案。
誰知卿青卻眼楮一瞪,道︰「誰說我心情不好了,我心情好的很,你那只眼楮看見我心情不好了!」
「我兩只眼楮都看見了!」卿青越是掙扎,宋之謙便覺得月高興,好心情的開玩笑道。
卿青聞言噎了一下,卻不能反駁宋之謙的話,他說的沒錯,她現在就是心情不好,就連她自己也不曉得為何會這樣。
「你是不是不想我納妾?」宋之謙又乘勝追擊的問道。
卿青依然低著頭沒有說話,卻听到了宋之謙說的話,她是不願意宋之謙納妾,所以心里才會覺得堵得慌,才會覺得全身無力,才會看見宋之謙的時候覺得很煩躁不安嗎?
難道自己喜歡上宋之謙了?卿青眼楮猛的一瞪,這個念頭一出現在她的腦海里,她便像過電一樣全身一麻,她竟然喜歡上了一位同志,她可沒有鄒琳玉那麼高尚的情操,能夠容忍自己的男人喜歡別的男人,她也不認為自己能把一代彎男掰成直男,可是宋之謙好像說過他不喜歡男人吧,就是因為自己沒有听明白他這句話,他至今還在生她的氣啊!卿青內心又覺得一陣亢奮,想起自己先前還說過若是能一直住在宋家也蠻好的,宋家人員結構簡單,婆婆又不難伺候,相公又能掙錢,又不掬著自己,雖然很有可能會納妾,可是在這個時代的女子眼中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相公人選了。
只是他真的要納妾呢••••••卿青又覺得腦子里混亂了起來,好多想法攪在一起,讓她一時也理不出點頭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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