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真的還是假的?」卿青望著宋之謙,就像看瘋子一眼,道︰「一百多萬兩啊,你吃飽了撐著要去買下來,那麼大筆銀子就是連開幾家銀莊都夠了吧!」
卿青怎麼也是被江雪普及過銀兩知識的,曉得一百多萬兩絕對是個無比巨大的數字,登時心痛的像是割了她的肉一樣,恨不得現在就拉著宋之謙去江家把說出去的話收回來。
宋之謙見她這樣卻笑了起來,伸手掐了一把她的小臉,被她甩開後才一派輕松的說道︰「連你都會算的賬,難不成我會算不出來嗎?你放心,這筆生意我們沒有做虧,那一百六十萬兩不全是銀莊里出的,一開始江荀攸也沒有想動銀莊的錢,所以自己也貼了不少。」
卿青聞言眼楮一亮,驚喜的問道︰「那要花多少銀子?」
「我怎麼覺得你越來越有商人的樣子了!」宋之謙好笑的看著卿青,被她狠狠的瞪了一眼,才慵懶的往靠墊上一躺,摟著卿青道︰「大概也就是幾十萬兩吧••••••」感覺卿青要從自己的懷里掙月兌出來,忙補充道,「這幾十萬兩不是還有鋪面和銀莊里剩下的錢嗎?況且外面的人听說宋家接下了銀莊,也不急著要兌銀票了,銀莊的危機自然也就解決了,等銀莊緩過來後,那點子錢還不能掙回來嗎?」。
這回卿青沒有再說話了,只是她心里還是覺得這筆生意做的劃不來,幾十萬兩,要是沒有的門面沒有,什麼樣的生意不能做,非要用在這個事上,若不是為了幫江雪,只怕宋之謙連江家的事都不想佔吧!
想到這里卿青的心情又好了起來,畢竟宋之謙是為了自己才欠了江雪人情的,所以才會想盡辦法去幫她,能讓一個市儈的商人一下子為自己掏這麼多錢來解決問題,想來也是不容易的吧!
宋之謙見卿青不說話了,軟軟的身子還往自己身上靠了靠,曉得這件事算是揭過去了,笑著聞了聞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開口問道︰「今日你在老太太那里,娘可有對你說什麼?」
「沒有!」卿青想都不想立刻說道。
宋之謙卻察覺出了異樣,伸手抬著她的下巴望向自己,見她眼楮閃躲著不敢看向自己,眯眼望了過去,肯定的道︰「你騙人!」
「哪有!」卿青立馬說道,見宋之謙眼楮灼灼的望著自己,心虛的不敢直視,連夜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宋夫人原就不討厭卿青,只是不滿意兩個小的忤逆自己的意思,所以才生生氣了這麼些日子,如今見他們兩個誠心悔過,彼此之間的感情又頗好,宋之謙還樂顛樂顛的已經把成親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她這個做長輩的也不能太較真,便借著這次江家的事把事情給揭過去了。
至于對卿青說的那些話,其實也都是江老夫人醒來後,為了緩和她們婆媳之間的關系說的,無非是讓她孝敬婆婆,幫著丈夫打理生意,然後還要快點給宋家開枝散葉之類的話,宋夫人只是關于子嗣的問題加了幾句而已。宋之謙一問,卿青便想起了這方面的事情,自然不好意思對宋之謙說了。
宋之謙何等精明,自然看了出來,一邊高興宋夫人終于松了口,一邊又不想就這麼放過卿青,嘴一勾,神氣的道︰「哼,你就是不說我也曉得娘對你說了什麼!」
「哦?」卿青挑眉抬頭,下一面便被宋之謙一個翻身壓在床上,重重的在嘴上親了一下,促狹的道︰「還不是要我們多生幾個又白又胖的女圭女圭給她玩!說起來這個要求還真是一點都不過分,我現在便想努力的彎成她的心願。」說著低頭就要往卿青白玉般的脖子上啃,卻被他用手隔開了。
卿青被壓的動彈不得,卻又覺得好笑,用力推著宋之謙道︰「算你說的沒錯,可是娘還說了一個前提。」
「什麼?」宋之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挑眉問道。
「就是要婚後啊!」卿青用力的推開宋之謙,反撲到他身上後,才得意的道︰「娘說成親以後,听見沒有,成親以後!所以在沒有成親之前你不許亂來!」
「娘只是說說而已,你不要當真!」宋之謙耍賴的往卿青身上去湊,只是躺著可不必趴著,卿青躲起來他累的脖子、後背都酸了也一點邊也沾不到,氣得他頹廢的癱倒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唉聲嘆氣的叫道︰「看來娘還是沒有真的原諒我,要不也不會用這句話來折磨自己的兒子了!」wv7a。
卿青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二月十八黃道吉日,蓉城首富宋府這天張燈結彩,熱鬧非凡,門前兩個碩大的紅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擺,門前寬敞的巷子彌漫在鞭炮的硝煙里,地上鋪滿了紅緞般的鞭炮紅紙屑,一輛輛馬車穿梭在硝煙里,宋家寬敞的後院已經停滿了馬車,後來的只能把馬車只能靠邊停在後巷里了。
門外炮竹聲聲,門內卻是人聲鼎沸,蓉城幾乎所有數得上號的商家都被請來喝酒,各個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比過年還要高興,遇見熟人便高談闊論一番,自然也離不開目前什麼生意最掙錢,你家鋪子里的生意怎麼樣之類的話題,宋之謙穿著大紅的喜服意氣風發的穿梭在人群中,不斷有人上來恭賀一番,他卻依然游刃有余。
宋夫人在偏廳里招呼各位掌櫃的夫人,怕招呼不周,還把鋪子里幾個人好又善交際的掌櫃娘子請了回來幫著一起招呼客人。女人不像男人只會談生意,遇到這樣的場合往往問的是新娘子的出身,娘家有送多少嫁妝之類的。
「宋夫人好福氣,兒子成親你是一點心都不用操,我听人說這一大攤子是都是大少爺一手包辦的呢!」甲夫人羨慕不已的說道。
「前段日子我身子不適,所以讓他自己辦了。」宋夫人笑笑說道。
「辦的好是好,也熱鬧,只是年輕人辦事怕是多有不周,我怎麼沒瞧見結親的隊伍啊?」乙夫人也笑著說道,眼里眨啊眨的望著宋夫人。
「就是,听說新娘子已經在府里了,這好像不合規矩吧,況且怎麼沒見著女方的嫁妝放在哪?」丙夫人也附和道,還裝模作樣的四處看了看。
「各位不知,我那媳婦是京城來的,過去在京城已經跟謙兒拜過堂了,如今也不過是在這里走走過場,請大伙兒過來喝杯酒罷了!」宋夫人笑著說道,多年寡居,又沒有交好的朋友,倒是不習慣和這麼多人這樣說話了。
「倒是听說過這事。」丙夫人點頭道,忽而眉頭又皺了一下,道︰「可是既然是辦喜事,女方的嫁妝也應該抬出來,讓我們這些小地方的人看看京城的姑娘有多氣派吧!」
卿青的嫁妝是有的,可是卿青嫌難得把好不容易歸置好的東西再翻找出來,便不願意拿出來,宋夫人和宋之謙也覺得無所謂,卻沒想到丙夫人會揪著不放,宋夫人的臉色便有些不好看起來。
「我們家少夫人嫁妝太多,如今府里人又多,怕沒地方放,便沒有拿出來了,讓幾位夫人見笑了。」一個機靈的掌櫃媳婦見狀怕宋夫人尷尬,趕緊笑著開口說道。
「這倒是沒有,不過蓉城首富娶媳婦,說起來也是咱們蓉城的大事,自然要做的體面一點,咱們自己人倒是不說什麼,只怕穿出去被人說道便不好了。」乙夫人說著,掩嘴笑了笑。
「就是啊,宋府這麼大,難不成還放不下那些個嫁妝嗎?就是個公主也不至于吧!」丁夫人不曉得什麼時候插了進來,不陰不陽的說道。
宋夫人聞言有些動氣,正要好好說說這幾個在人家婚宴上胡鬧的夫人,便見一個小丫環慌慌張張的奔了進來,站在門口朝里面掃了一眼,見到宋夫人眼楮一臉,趕緊從人群中走了過來,道︰「夫人,門口停了好幾十輛馬車,少爺說抽不開身,讓您出去處理一下。」
「怎麼回事?哪來的馬車?」宋夫人忙問道。旁邊的幾位夫人也都豎起了耳朵,先前還喧鬧的偏廳,立馬安靜了下來。
「奴婢也不曉得,只隱約听說是王爺派人送嫁妝過來了,門房原本想讓馬車進來的,後來數了數盡有一百二十八台,怕府里放不下,便沒讓進來了,這才來稟了少爺,少爺又讓奴婢過來請示夫人。」小丫環看著傻傻的,說話倒是詳盡。
眾位夫人听說是王爺送的嫁妝都鎮住了,又一听足有一百二十八台,登時更是嘴長的足足能塞下一只雞蛋了,可是心里卻有些疑惑,先前宋家的人不是說這位新少夫人不是嫁妝多,怕放不下才沒有擺出來嗎?怎麼又來送嫁妝的了,難道宋家一回還娶了兩家的女兒不成?
「眾位夫人不曉得吧!」方才那個機靈的掌櫃媳婦見眾人面面相覷,表情各異,忙笑著說道,「我們這位新少夫人,是王爺的千金,王爺常年鎮守邊關,所以便把這位郡主養在了正四品大員的府上,直到小郡主出嫁的時候王爺都沒有趕得急回來,所以養著新少夫人的那家便自己出了一份嫁妝,如今王爺回來了,听聞宋家還要領辦一場婚宴,所以才派人又送了一份嫁妝過來,王爺當小郡主心肝寶貝一樣的疼著,嫁妝定是極其豐厚的,這兩下一起,東家府上怕是要真的堆不下咯!」
眾位夫人恍然大悟,眼里除了羨慕還是羨慕,見宋夫人要出去收嫁妝,忙也跟了出去,當看到猶如鋪著紅綢布的巷子里,整齊一溜的靠邊停著近百輛馬車,馬車上堆滿了系著紅綢的紅木箱裝嫁妝時已經傻了眼,若不是因為這是新嫁娘的嫁妝,嫁妝和單子只能交給新娘,她們都恨不得一樣樣的打開查看了。
許多年後宋夫人想起當年那樣的場景還忍不住要笑出聲來••••••
三年後八月十五識要卿著。
今日是中秋佳節,蓉城南街一家百年糕點鋪子門前,早早的便已經擠滿了人,等著買第一爐的月餅,一個身穿素色衣裳,腰間系著白色棉布圍兜的少婦一邊正在整理鋪子里的糕點,一邊微笑的招呼客人們不要著急,第一爐月餅馬上便會出爐了。
「咦,小桌子,你怎麼在這里,你們府上不是每年都會自己做月餅的嗎,怎麼現在也要到外面來買了?」一個小廝模樣打扮的似乎看見了熟人,反正等著也沒事,索性攀談了起來。
「喲,原來是小凳子啊,我還真沒看見你。」小桌子笑呵呵的看著招呼自己的小凳子道︰「今年我們府上照例是做了月餅的,只是我們家少夫人想吃這家的月餅,所以我家少爺便讓我出來買了。」
「听說你家少夫人肚子已經老大了?」小凳子倒也是個好事的,連人家夫人都打听上了。
「是啊是啊,你不曉得我家少夫人肚子大的啊••••••」小桌子卻也不避諱,笑呵呵的四處看了看,指著糕點鋪子里的一個裝米面餡料的籮筐道︰「跟這個籮筐差不多了!」
「這麼大,那不是雙生子吧!」小凳子驚訝的叫道。
「誰說不是呢,大夫來診過脈了,說是肚子里有兩個呢!」小桌子故作小聲的說道,其實聲音也不小。
「听說幾年前你家少夫人道觀音廟去求子嗣,那時候菩薩便讓她模了對雙生子,還是一男一女,你家少夫人可真是有福氣!」小凳子羨慕的嘆道︰「若是你們家少夫人生了,賞下來的賞錢指定不少!」
「那可不!」小桌子得意的說道,突然看見跟自己一同當朝的小椅子從街面上焦急的跑過,忙揚聲喊道︰「哎,小椅子你跑什麼啊?」
「少夫人要生了,少爺讓我去請王太醫••••••」小椅子听出是小桌子的聲音,腳步沒听的大聲說道,最後一個字響起的時候,人已經消失在了人群中。
「哎呀,我們家少夫人要生了,我得趕緊回去了!」小桌子聞言趕緊往回跑。
「你不要月餅了?」小凳子趕緊問道。
「少夫人都要生了,還吃什麼月餅啊!」小桌子聞聲,頭也沒回的跑開了。
「那位小哥可是宋府的?」鋪子里的少婦這才抬頭看了小凳子一眼問道。
「是呢,宋家也真是好福氣,好幾年把這蓉城首富的位置不小來不說,生意還越做越大,听說皇上都要封宋家為‘皇商第一家’了,如今宋家的少夫人又要生產了,還是雙生子,人家兩年的活她一年便干完了,真是什麼好事都讓他們家湊上了!」
小凳子絮絮叨叨說道,剛一說完,鋪子後面便想起了月餅出爐的聲音,少婦忙對小凳子笑了笑讓一個伙計過來幫忙打理,轉身進了後面。
「青兒要生了?」
少夫人一進內院,一個手里抱著個剛滿月的小女圭女圭的小婦人便開口問道,一抬頭,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正是當年從鄒府偷跑出來的鄒琳玉。
「小姐都听到了,觀音面的菩薩果真靈驗,還真是雙生子呢!」少婦便是跟在鄒琳玉身便璽兒,如今也是一副婦人的打扮,卻少了過去的戾氣,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說起卿青也沒有了往日的恨意。
「真好,看來她過的很好!」鄒琳玉微笑的看著懷里的女圭女圭,嘴角的笑花開的更甚。
「嗯,大家好,才是真的好!」璽兒點頭說道,突然听見外面的喧鬧聲,忙跟鄒琳玉打了聲招呼,往旁邊的制作坊去了。
鄒琳玉抬頭望著秋季高爽的天氣,心中敞亮無比,過去的事情仿佛過眼雲煙,如今她雖然沒有像當初一般錦衣玉食,卻也溫飽不愁,還有疼愛自己的夫君和可愛的孩子,她已經知足了,希望,大家都好!
終于大結局了,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和忍耐,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