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處懸崖下方的墨塵,此處已經從昏迷中漸漸清醒過來,揉著發痛的頭,一時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奇怪,自己不是執行任務身受重傷嗎?雖然成功了,但這傷卻差點要人命。
傷?趕緊查看自己的傷勢,衣服完好?而且自己清楚的記得執行任務時自己穿的明明是襯衫,怎麼換成了黑色風衣了呢?解開衣服,發現自己左方離心髒半寸的地方赫然有道傷口,不過已痊愈,若不是那道三寸有余的傷口,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當時受傷太嚴重,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究竟是誰救了他?
還有,難道自己昏迷了很久?
看疤痕的顏色,至少也有兩三年了。這期間發生的一切,自己怎麼會毫無印象呢?感覺自己就像沉沉的睡了好久,還做了很多夢的夢。可要細想夢境,自己卻是一點也記不起來。而且一向就頭疼。
作為一個殺手,遇事冷靜是首要的必修課。
深呼吸一口,讓自己平靜下來,努力的回想,可是腦子就像被人生生掏了一塊似的,心里也是一片空蕩。當自己再次回想的時候,頭又開始發脹發痛了。而感覺自己馬上要觸踫到什麼的時候,卻是更加的頭痛欲裂、心如刀割。
算了,自己活著就好。對于接受適應能力,墨塵早在父母離世之後,就隨遇而安了。
可是,為什麼自己的臉上有陣陣濕意呢?
右手輕輕一撫,才發現滿臉淚水。自己怎麼會有種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的感覺呢?那般明顯的抽痛。可是想知道是什麼的時候,卻又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是以前沒有過的。
這般的自己,似乎更像一個人,而不是一台殺人工具,一顆任人擺布的棋子。
想到此處,墨塵心中一片悲涼傷痛,該回去復命了。再完成兩項任務,自己就自由了,到時他就可以放下滿手的血腥,做回真正的自己了。
抬頭看了看天,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再四下環顧了一圈。四周一片寂靜,陣陣山風吹來,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這是什麼地方?
作為殺手,習慣了黑暗的生活,夜視能力肯定不在話下,而且感知能力也比一般的人要靈敏的多,況且今晚的月亮還那麼圓,那麼亮。
自己身處望不到頂的懸崖下方,四周森林密布,听到遠處轟轟的水流聲,應該是條瀑布。這是究竟是哪里呢?
拿出隨身攜帶的刀具,雖然有槍,但是一般情況下自己還是習慣用這些冷兵器。怎麼回事?自己包里何時多了一個裝著一對戒指還有一條手編紅繩的精美盒子呢?
「這可是我親手編的愛心幸運繩哦,送給你,希望能給你帶來好運。」腦海里陡然飄過一個女子輕盈歡快的聲音。
「愛心幸運繩麼」輕輕呢喃,手不自覺的撫上,猶如愛人般的溫柔。
毫不猶豫的,將兩顆戒指用幸運繩串了起來,戴在了自己的脖頸上。這才反應過來,今天的自己似乎特別反常,但是具體為什麼,又說不出來。
對于這樣的自己,好難理解,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不過自己卻一點也不反感這樣的感覺,反而覺得自己多年冰冷雪封的心此刻很溫暖。
自從到了「煉獄」,種種非人的訓練廝殺,生死存亡,終于自己站到了最後。因此,自己從來都是冰冷無情、冷心冷面,對于他人來說,甚至是心狠手辣,殺伐果敢。有多久沒有試過異動的感覺了?墨塵落寞的嘆息一聲。
看著周圍的一切,這里地勢似乎很復雜,算了,稍作休息再做打算吧。
「啊~」
一陣淒慘不甘悔恨的痛苦聲從頭頂傳來。墨塵陡然睜開雙眼,稍作抬頭,馬上做出了應急反應。
這時,一團紅色從天兒降,掛在了樹枝上,強大的沖擊力連帶著樹枝斷裂,紅團繼續滾落。
隨著下落,墨塵已經看出是位穿著紅色紗裙的女子,猶豫很久,在即將落地的前一秒,墨塵還是過去接住了她,因為力量的反沖,旋轉一圈後快速的將女子放下,退後三步。
這一連串的動作看似很久,實際上也就一個呼吸的時間不到。
墨塵靜靜的盯著眼前躺在地上的女子,烏黑的長發及腰披散,可是這穿著,怎麼看怎麼像古裝戲里面成親所穿的衣裙。拍戲?可是自己這麼會聞到一股血腥味?感覺到手上黏黏的,放在鼻下一聞,肯定了此女子後背受傷了!
「救。救。我…」女子睜開了雙眼,虛弱的看向眼前這個衣著奇怪卻又帥氣冷毅的短發男子。剛剛掉下來,應該就是他救了自己,不然,自己的傷勢會更加嚴重,甚至一命嗚呼。想到此,強烈的仇恨從心里閃過︰丁一寒,韓明軒,我若活命,必將你誅殺,以報殺父之仇,欺我之恨!
「咳咳…」隨著猛烈的咳嗽喘息,嘴角不斷的溢出暗紅的血,看起來甚是猙獰。
「救。我…」女子漸漸的陷入了昏迷…
看著眼前的女子,感覺到她強烈的仇恨以及求生的**,想起了曾經的自己,曾幾何時,也是這樣充滿了仇恨,每次生死關頭都告訴自己要活著,一定要活著…朦朧中,腦中閃過一個模糊的影子,想要抓住,卻又一閃而逝,看不真切。
不知是同病相憐還是別的什麼,墨塵決定救她。
看她臉色發紫,嘴角的血的顏色越來越暗,應該是中毒了,背後的傷口麼,止血再說吧。
從包里面拿出一粒黃色的解毒藥丸給女子服下。然後將女子翻身,背後肩胛處有一條兩寸的傷口,正在隱隱流血。看樣子應該是被利器所傷,還好傷口比較外露,只需要輕撥一下衣領即可。快速的倒上止血的傷藥,包扎,一氣呵成。
最後就等女子自己清醒過來了。
墨塵在前面的一個水潭邊洗了手,然後靠坐在不遠處的樹旁,閉目養神。
因為身為殺手的關系,刀林彈雨,一般的應急物品都會隨身攜帶,沒想到,身為殺手的自己有一天也會救人。雖然自己很痛恨那樣血腥冷血無情行尸走肉般毫無自我的生活,可是,有誰來救贖,誰又能救贖?
心又揪了起來,隱隱抽痛。
「唔~」很快,前面的女子有了一絲動靜。
中毒、受傷、落崖,加之怒火攻心,命是保住了,可這身體想要恢復,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顯然,女子想到了之前發生的事情,意識馬上清醒過來,想要起身。
「嘶~」動作幅度有點大,扯到了傷口,胸口也還在痛。
努力的撐著自己坐了起來,虛弱的身子萎靡哆嗦。抬頭四下張望,發現救自己的人坐在不遠處。
「多謝…俠士相…救…莫綢…永銘于心。」努力的讓自己站了起來,抱拳向墨塵說道。
「不用,你還是省點力氣休息吧。」墨塵淡淡的說。
「不管怎麼…說,也要謝過…的」紅衣女子顯然精神好一些了。
「這里是哪里?」
嗯?紅衣女子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原來對方不知道?那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想歸想,還是開口解惑︰
「這里。是攬星國,這懸崖…叫望川…崖,而這片山谷,則是幽谷,因為…從來沒有人…活著走出去…過。」說著便是一陣仇恨︰丁一寒,原來你把我踢下山崖,就以為人不知鬼不覺了嗎?
想到這里,便恨恨的說︰「不過,我…一定要活…著回去!咳咳…」紅衣女子當下一激動,又猛烈的咳嗽起來。本來失血過多蒼白的臉,因為劇烈咳嗽而顯得紅潤。
「攬星國?」墨塵疑惑了,這是哪個國家?
到了煉獄,各種生存本領武功套路殺人技巧,什麼都必須要學。自己雖不敢說博古通今,但是各行各業天文地理奇門遁甲還是都有所涉獵的,怎麼就沒有听過攬星國呢?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現在是什麼年代什麼時間?」先了解清楚再看看是怎麼回事吧。
「當下是…嘉運九年春。」紅衣女子讓自己平靜下來,深喘息了一陣,慢慢說道。心里卻是更加疑惑了,這穿著怪異的男子,怎麼會問這些問題?他究竟是什麼人?看長相氣質並非一般人所能擁有。不過,既然救了自己,想必也壞不了。
雖然自己被欺騙了那麼多年,但是對于人,還是會看的。怪只怪她被感情沖昏了頭腦,雖然對丁一寒早有懷疑,卻還是選擇了相信。現在自食惡果,怨不得別人。
而墨塵沉默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攬星國?嘉運九年春?自己受傷的時候是夏天,那時因為傷勢過重,只好聯系組織在郊外接應。但是後來的發生事,自己怎麼會一點印象都沒有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又怎麼會到了這個未知的國度?除了心里那硬生生挖去一塊的失落空蕩感,一回想就頭痛欲裂,心口揪痛外,其他一切都正常完好。
還是先了解當前的情況吧。
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又問了一些關于這個陌生國度的問題。對這片大陸,這個世界也算是小有了解。這對于從來話少不近的他來說已經是破天荒頭一遭了。
此刻的墨塵忘記了有那麼一個人,早已經進入了他的腦海、心扉,深入到骨髓,至死不渝!
對當前的情況和環境越是了解,心里越是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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