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樂正宛央便讓項玖去將韓明軒約至太師府附近。
自從下午和韓明軒達成協議分開之後,樂正宛央便快速的回到沁松院與墨塵莫凡商量起自己的計劃。樂正宛央此時也不再玩神秘,將當初自己的所作所為簡單的說了一遍。
原來深受重傷的韓炳成在她的治療體恢復的還算不錯,可是又擔心對方再次犯難,便將其內力用中醫的特殊手法壓制住,同時還故意在用藥中加了一味可以引起渾身無力的藥。即使身體恢復好了,他也暫時不能有什麼作為。
當遭遇箭雨時,她就猜到肯定是對方來營救的,那麼也不能怪她了,便給韓明軒下了叫飄渺的藥,此藥無色無味,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中毒的跡象。對于沒有內力的人,是沒有任何影響危害的。
但是韓炳成習武多年,內力深厚,既然對方救回去,肯定第一時間會設法將對方的內力恢復,那麼,當飄渺遭遇內力,韓炳成就很悲催的出現了類似中毒而非中毒,身體損傷又非損傷的渾身肌肉松弛無力,昏迷不醒的假死情況。
如果不及時服用解藥,醫治調理,那麼,韓炳成及時想成為廢人都是奢望。
听完樂正宛央的訴說,墨塵和莫凡才知道樂正宛央究竟對韓明軒,哦不,是韓炳成做了什麼,難怪對于韓明軒會來找她一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暗處的項玖用崇拜的眼神看了樂正宛央一眼,如此美好大能的女子,古今獨一無二。
墨塵寵溺的揉揉樂正宛央的頭,他的宛兒,怎麼能這麼聰明可愛呢?他的宛兒,還有多少是自己沒有發掘不知道的呢?這麼優秀美好的宛兒,自己何德何能此生能有幸擁有?
莫凡更是激動的看著樂正宛央,原來宛央妹妹早就開始在謀劃了,對于她跟韓明軒提出的要求,他怎麼能不明白呢?宛央妹妹是想要幫他們洗月兌誤會的罪名,是想要韓明軒看清楚這真想背後的陰謀…
「得了,不用感動,記得給我準備一份大大的賀禮就行。」樂正宛央一巴掌拍向莫凡的肩膀,一臉得瑟。
好吧,莫凡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情緒就這麼被樂正宛央的一巴掌下去消失了。
看著恢復正常的莫凡,樂正宛央心里很是鄙視,果然,人都是犯賤的。
一行三人來到相約的地方,此時韓明軒已經等候在此了。
為什麼說是一行三人呢?因為此時就樂正宛央和莫凡兩人在明處,暗處自然有項玖在,而恨不得隨時都將樂正宛央拴在自己身邊的墨塵呢?這麼大的事,怎麼可能缺了他呢?不對,是這麼危險的事,怎麼可能放任樂正宛央一個人前去自己卻不作陪呢?
這不,我們這位天下第一的高手,已經為樂正宛央的計劃做準備去了,至于什麼準備,待會很快就會見分曉。
韓明軒很是納悶,為什麼要約他到這里來呢?有什麼目的?
可是當看到莫凡的身影,韓明旭立即防備警戒起來,難道對方約他到這里來,是為了讓莫凡解決恩怨?
樂正宛央看了一眼隨時準備出手的韓明軒,嘴角勾起一絲嘲諷——他還真當所有人都如他一樣卑鄙無恥?
「放心,約你來只是邀請你看一出戲。」樂正宛央別有深意的看了韓明軒一眼,「不過,希望你到時做個好觀眾,不要影響演員的表演情緒。」
「看戲?」韓明軒挑眉,不知道對方葫蘆里面賣的什麼藥。可是見莫凡只是最初瞪了他一眼之後便不再理會,難道自己真的會錯意了?
這時一陣風過,樂正宛央感覺身後有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便被擁入了對方的懷里,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樂正宛央緊張的心立即安定下來,舒心一笑,知道墨塵很厲害,沒有想到已經快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莫凡是第一次見識墨塵誅魔訣練成之後的伸手,雖然有心理準備,可是這冷不丁的大變活人,卻真的讓人驚嘆。
而韓明軒則是驚顫的了。
可是,不是說陳大將軍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嗎?誰能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不但完好無缺,貌似武功修為,連他這個被稱為天才的人都望塵莫及,今晚,他們究竟要做什麼?
如此看來,自己的報仇大計,會更加的艱難了。只是,這陳大將軍,不是應該躺在床上的嗎?看樣子是假的了。
可是如果真的是計謀,明明知道自己與他們不對盤,可為什麼還真面目以對呢?他們就不怕自己說出去?聯想到一切的種種,心里暗叫不好。
韓明軒心里打著鼓,細細的思索,他可以肯定,如果對方願意,他將永遠的留在這里。畢竟威武將軍,不對,忠義大將軍的名號性格,他是早有耳聞,他對他們做出的那出,如果是他,肯定會瘋狂地報復的。
墨塵淡淡的看了韓明軒一眼,便將注意力放在樂正宛央身上了,一改之前冷漠的態度,溫柔淺語︰「宛兒,好了。」
樂正宛央終于回過神來了,他的墨塵,怎麼可能那麼平凡呢?咱們宛央同學此時心里那個暢漾,這人以後就是她的老公了呢。
拍醒還在恍惚中的莫凡,樂正宛央說了聲「走了」便帥氣的甩袖轉身走人。
那呆愣在一邊的韓明軒赤果果的被忽視了。
看著離去的幾人,快步追了上去,只是,大家的路線,怎麼是,呃,太師府?他們要做什麼?剛剛好像有說看戲,究竟是什麼戲?
此時韓明軒心里很是糾結,雖然和司馬昌是各取所需,相互利用,但畢竟是合作關系,他要不要通知對方呢?
還沒有等韓明軒猶豫出什麼結果,幾人已經進了太師府。奇怪了,平時的太師府怎麼說也是守衛深嚴,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就連氣息都感覺不到什麼波動,難道?
韓明軒戒備的看了墨塵一眼,能夠悄無聲息的進出太師府,也只有此人能做到。希望司馬昌和司馬覺能夠醒悟一點,不要著了對方的道——韓明軒在心里還抱有最後一絲僥幸。
只是他的僥幸在幾人如入無人之地,在自家庭院閑走的進了司馬昌所在的主院,韓明軒心里升起了一陣寒意。司馬昌在他眼里一直是深不可測,小心謹慎至極,怎麼可能放任這麼多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答案只有一個可能…
樂正宛央等人都知道韓明軒此時心里的驚濤駭浪,只是不約而同的選擇忽。笑話,晚上的一舉,一來讓對方知道當年的真相,那另一個目的麼,那就是要韓明軒知道他們的實力——並不是怕他,而是不屑與之為敵。
當然,更直接一點的就是要讓韓明軒知道,自己執著多年的事在別人看來就如小丑一般,不足為懼,同時,要讓他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樂正宛央朝睡的正香的司馬昌看了一眼,看情況是差不多了。轉身朝幾人點了點頭,各就各位,哈哈,好戲馬上要開演咯。
「還我命來…還我命來…」一個披頭散發身著白色褻衣的男子朝著司馬昌的床邊慢慢走去。
墨塵暗自運氣,一道氣流直接點再了司馬昌身上,司馬昌立馬驚醒︰「誰?那個不要命的?」
「還我命來…」
一聲勝過一聲的淒慘呼喊聲,讓司馬昌警鈴大作。本來不信鬼神之說的他,在此時卻是莫名的心里發毛︰「你是何人?裝神弄鬼究竟寓意為何?不然被怪本太師不客氣了。」
「司馬昌,你看看我是誰…」褻衣男子語速平緩,一字一停,听的人毛骨悚然——難道是…鬼…
「管你是誰,趕緊滾…」司馬昌還沒有將話說完,便是臉色蒼白,滿臉的驚詫︰「你,你…你是…」
司馬昌此時已經語無倫次,滿臉驚恐,哪有一代太師的囂張跋扈?
可是,那人不是早就死了麼?怎麼會…哼,我一個大活人,害怕你一只鬼不成?這樣想著,司馬昌的氣勢又回來了︰
「哼,別以為裝神弄鬼就怕了你。當年如此,現在也照樣!」
此時的韓明軒滿臉的激動,剛剛看那身形怎麼與記憶中的有些相像呢?
只是,這怎麼…
疑惑的看著旁邊的樂正宛央,搞什麼鬼?
樂正宛央扭頭看了韓明軒一眼,眉頭一挑,什麼也沒有說,繼續欣賞某人的高超演技了。
「司馬昌,你狼子野心,殺我全家,我要殺了你!」
「殺我?哈哈,少在那裝神弄鬼,即使你真是他又怎麼樣?」
司馬昌雖然心里很是害怕,但是想到自己如今也是武功不凡,外面有那麼多的暗衛、侍衛,害怕這麼一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麼?
其實他心里想的更多的是究竟誰在背後搞鬼,對方有什麼目的;亦或者是自己在做夢——他壓根不相信這是誰的鬼魂。
「還我命來…」韓玉松不再多說,直接一掌上前。
眼見就要擊中司馬昌,卻被司馬昌抬手一拳揮開,司馬昌接著雙手一個旋轉,朝著韓玉松拍去,韓玉松伸手抵擋,卸掉對方的力道,順勢後翻,雙手接著攻擊了上去,一掌拍在了他的胸膛。司馬昌胸口硬生生受了一掌,直接後退幾步方才穩住腳步。
如果之前懷疑對方的身份,那麼現在心里就只剩下陣陣寒意。
感受到胸口翻滾的血氣和深深寒氣,以及自己與之對手接觸過的地方泛著的陣陣冷意,如寒冰般刺骨,讓他忍不住瑟縮發抖。
「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再也不再偽裝,震驚中面色煞白,唯一剩下的就是僥幸,希望一切只是一個夢,夢醒發覺只是虛驚一場。
因為他自己比誰都知道,他對人家一家做了些什麼。
不過,顯然老天沒有听到他的祈禱,韓明軒緩緩的,輕飄飄的飄到了他的面前三步遠。抬起頭,憤恨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個輕蔑不屑的笑,接著兩手緩緩伸出抬起,腳步輕移,往司馬昌而去。
司馬昌現在是真的怕了,尤其是眼前這個與十幾年前的韓玉松如出一轍的煞白面容,冰冷的肌膚觸感,縱使他不信鬼神,但虧心事做多了,也難免害怕——尤其是他多年的努力即將成功之際,怎麼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不愛惜自己的生命?
「韓,韓大俠…韓兄弟,你就放過我吧!」司馬昌一步步往後退著。
「當年你心懷不軌邀我一起謀求大業,被我婉拒,沒有想到,卻是…我的家人,我的兒啊…」韓明軒回想著往事,一陣激動︰「你還我命來,還我妻子兒子的命來…」
韓明軒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朝著司馬昌而去。
「不,這不是我干的,一切都是莫久遠!他嫉妒你的威望比他高,覬覦你的妻子,所以才下狠手的。」司馬昌突然驚呼,此刻他知道,自己不能承認。
因為當年他和司馬覺等人去的時候都是易容了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能順利的下毒,再將之殺害。否則,以他和司馬覺的本事,根本不是韓玉松的對手。
「莫久遠?你說是莫兄?」韓玉松的腳步停了下來,震驚而詫異的看著司馬昌。
司馬昌以為對方相信了,趕緊點頭道︰「是啊是啊,就是他。」
「不可能!」韓玉松想都不想,直接否認。莫兄的為人,他再了解不過,他們是生死相交的兄弟啊!況且,他還派人去求救了。
「句句屬實。」司馬昌此時就差對天發誓了。同時不動聲色的看了看門外,這麼大的響動,外面的侍衛怎麼都沒有反應?難道真的是做夢?
「你如何知道的?」韓明軒再次逼問。
「是你兒子韓明軒說的。」司馬昌希望有這個籌碼對方趕緊離開,或者,趕緊夢醒。
「軒兒?你是說我兒子還活著?」韓玉松一提到自己的兒子,立馬收起猙獰的面孔,滿目的溫柔讓司馬昌都以為剛剛真的是自己沒有睡醒。
「是啊,他被我收養了。如今已經成才。」司馬昌說的是臉不紅心不跳,吹牛一點都不需要打草稿。
而外面的韓明軒此時滿眼通紅,正滿含淚水激動的看著韓明軒,並吸收著他听到看到的信息。自己本來不敢往那邊想的,此時听到司馬昌的話,怎麼能讓他不激動,那是他爹啊…
不管這是不是樂正宛央等人演的把戲,可是這對話的內容怎麼听怎麼有問題。很明顯,這司馬昌在說謊,自己明明是殺父仇人莫久遠養大的。
殺父仇人?殺父仇人!難道?韓明軒因為自己的想法驚呆了,不,不是這樣的,那些都是自己親眼所見,怎麼可能錯?此時的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樂正宛央送了一個嘲諷的笑給韓明軒,這樣就受不了了?好戲才開始呢。
她並不覺得韓明軒可憐,因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而韓明軒是咎由自取,一味的被仇恨蒙昏了頭,不用腦子想問題。听信他人之言,恩將仇報,想到他這麼多年對莫凡及莫綢姐姐一家的所作所為,它就一點也生不起同情的心。
「軒兒他在哪里?」韓玉松著急的問著,對于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他有太多的牽掛無不舍。
「他,他這幾年雲游四海歷練去了還沒有回來」司馬昌決定將謊話說到底。有些事可不能讓對方知道啊!
「哼,好一個司馬昌,死到臨頭還滿口胡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韓玉松惱恨,差點就著這人的道了。「趕緊從實招來,我還可以考慮饒你一條狗命!」
韓玉松說完快速的飄到司馬昌的面前欲抓向他的脖子,司馬昌條件反射的想要抵抗,卻是渾身用不上力,後面就是床舷,退無可退,一癱坐在床邊,韓玉松的手此時也正好過來抓住了他的脖子一個用力。
感受到脖子傳來的深深涼意,以及面前陰冷的氣息,司馬昌此刻真實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他是真的怕了。
韓明軒一直是聰明睿智的人,即使為鬼,也不是他可以輕易糊弄的。
「大俠饒命…我…我說…」司馬昌呼吸越來越困難,他相信自己再不開口,眼前之人,哦不,鬼,肯定會要了他的命——如果是夢,他真希望快點醒來。
韓明軒冷厲的看著司馬昌,不知道對方還會有什麼把戲。片刻,才緩緩松手,退出兩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司馬昌,等待著他要的答案。
待韓玉松一放開手,司馬昌拼命的咳嗽起來,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確實發現根本提不起勁。
反復嘗試了家伙,發現根本無能為力,最終不甘的放棄了,只是直直的看著韓玉松,他知道,自己現在必須坦白,否則,難逃一死。
深吸一口氣,司馬昌現在只想到要保住性命,況且對方一只鬼,即使說了也不怕,如果真要報仇,這麼多年自己也不可能安穩的活著了。
「當年邀你共謀大事被你婉拒之後,我懷恨在心,又擔心你將此事說出去,就想著除之而後快。可是,你與莫久遠感情深厚,他肯定會為你報仇。
我和司馬覺便易容成他和他的心月復手下的樣子去拜訪你。這樣你才能放松警惕,喝下無色無味的化恭散。同時也知道你猜測出可能對你們不利已經去誅魔殿求救,便讓人在途中牽制住莫久遠,時間算的剛剛好。
等我們將韓家全部解決,莫久遠也趕到了,而我們特意留下的韓明軒便以為是莫久遠滅了韓家。」
司馬昌一口氣將當年的事給說了出來,那個順溜勁,生怕對方不相信他一樣。此時的司馬昌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滔滔不絕︰
「想不到,我們特意留下的韓明軒很是爭氣的按照我們預想的發展。不但將莫久遠夫妻殺害,還讓誅魔殿差點瓦解。更是在小女司馬語嫣的推動下,將莫綢打下懸崖,後來再設計將莫凡召回誅魔殿準備斬草除根。只是可惜…」
司馬昌一臉的遺憾,而後好似想起什麼,突然大笑起來︰「還是我的語兒能干,小小年紀便在江湖上混得如魚得水。那韓明軒不也是敗在她的玉女功之下?」司馬昌一臉的得意,她的女兒可是因此招攬了好大一批江湖異士對她死心塌地呢。
「四年前,如果不是莫綢沒有死,現在的誅魔殿和鬼域都將在我的掌握之中了。」一提起這個,司馬昌就一臉的憤恨陰戾。如若不然,他現在的勢力將會更加的強大。那麼,一切都更加順利,甚至,他司馬家族,有可能現在早就實現了夢想安坐高台了。
「玉女功?這麼什麼玩意?」韓明軒一听,立馬露出急于了解的樣子。
「就是在男女之際取男子的陽氣來提升修為的武功。越是強悍的男子,修習起來越是得心應手。而那男子,只會越來越沉迷,並且,非此女子不可,同時,得到空前的快感之余也越來越听她的話…」司馬昌邀功似的,趕緊解釋起來。
「嗯,乖孩子,那你說說,你們的私兵,具體在什麼位置?」韓明軒繼續開始了新一輪的循循善誘。
此時的韓明軒沒有再去理會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爹爹,也沒有考慮是不是樂正宛央等人玩的把戲,更沒有心思再繼續听下去。他早已經面色蒼白癱軟的依靠在牆,一只手死死的扣緊窗欞,指甲陷了進去,滲出血,他卻毫無知覺般,眼神悠遠而空洞,整個人看起來木訥呆滯。
樂正宛央與墨塵對視一眼,看來韓明軒是相信了。這麼有腦子的人,居然被別人這麼利用還不自知,真是可悲!
縱使他的遭遇值得讓人同情,但是,那人不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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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秋風謹親愛的方方寶貴月票,大麼麼一個,愛你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