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孽情殤 第二章 預見書鐸

作者 ︰

醒來的時候,我又躺在那個小木屋的床上。想到肯定又是那個大叔帶我回來,我不僅臉紅了紅。腰上纏了一圈紗布,想是給我上過藥了。我坐起身子,模了模身上的棉被,既然回不去了,我又得活下去,看這樣子,我得寄居在這個小木屋了。我立馬下床,我得幫著做點什麼,要不然被人趕走了,我怎麼辦?

走到屋外,看見大叔正在給蔬菜澆水,小女孩在大叔身邊背著小手看著。我靜靜地看著,想起自己小時候在田邊,父親也是這樣勞作著的畫面。我好想家啊。

「姐姐醒了啊?」小女孩回身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跟前歪著腦袋朝著我笑,「姐姐腰還疼麼?剛才爹爹給了我草藥,我給姐姐敷上了。」

啊?是這個小女孩給我上的藥?我怔了下,「好多了,謝謝你,姐姐叫麥青,你叫什麼呀?」

「我叫綠兒。」綠兒笑眯眯地回答我。

我看了眼大叔。大叔回頭望了我一眼,「在下六林。」

「謝謝六叔叔救了麥青。」我走到六林身後,有些不安地捏了捏手指尖,「我不記得家在哪里了,我能留下來嗎?」。我看到六林回身看我,我慌了一下,「我能幫你洗菜洗衣服,雜活我都可以干!」我紅了紅臉,連起碼的做飯都不會啊,真丟人。

「我們父女倆在這避世……」六林的言語間像是要拒絕我。「爹爹!」綠兒走到六林身邊,扯了扯六林的衣角,「綠兒想麥姐姐留下來陪綠兒。」綠兒越說聲音越低。一雙大大的眼楮偷著瞄著六林。

六林看了眼綠兒,嘆了口氣,「好吧,那你就留下吧,就當是陪著綠兒了。」他模了模綠兒的頭,拎起水桶轉身走開。

我這才注意到我好像沒看到女主人,想到剛才六林說的父女倆,難道綠兒的母親不在嗎?「綠兒,就你與六叔叔住這里嗎?沒有其他人了?」

「恩,我記事起就跟爹爹一起住在這里了。」綠兒睜著大眼楮望著我。

我記起貌似很多小說里,這樣單親的家庭都是有番故事的,想來剛才六林不願意留我也是因為這里面的原因。

「那姐姐問你,你有看到一個跟姐姐這麼大的女孩嗎?比姐姐漂亮,跟姐姐穿差不多衣服的?」我比劃著,寄希望她能告訴我些消息,一方面我希望琳君也穿越了我好不孤獨,一方面我又不希望她穿越了,不想她跟我一起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

「我跟爹爹只遇到姐姐你啊,還有跟姐姐一起的嗎?」。綠兒忽閃著眼楮看著我。

我長吁了口氣,這樣也好,就讓我在這個世界孤獨地過下去吧,總好比兩個人絕望來得好。

就這樣我在這個小屋住了下來,幾天的相處,讓我知道六林其實是個醫師,還是很厲害的中醫啊,綠兒耳濡目染之下,什麼草藥都認識。每天他們出去采草藥,我就跟在他們身後偷著瞧,倒也是認識一些不知名的草藥。不過一些峭壁我就過不去了,看著他們消失在山頂,我就坐在原地望著天空發呆,這樣的日子倒也過得平淡輕松。

我一直疑惑怎麼沒看見曬草藥的地方,原來在屋子後面,穿過樹林有片空地,地上鋪著很多竹席,各式各樣的草藥平鋪著。每天我都會來這里練習分類草藥,到有一天我都能辨認的時候。六林把我叫到小屋里。

「麥青姑娘,明日我要下山,把草藥賣了順便換些日常用品,你跟我與綠兒一起去吧,看自己需要添置些什麼。」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麻木衣服,笑了笑,是啊,這段日子就一直穿著六林的衣服,對我而言太大了,「是,謝謝六叔叔。」

下山,我終于可以下山了,能看看這個世界的小鎮,那肯定比周莊什麼的強,可是完全沒經過污染的地方。我雀躍著,這段日子我也想通了,反正也回不去了,就當是來旅游的吧。

等到了第二日,我終于明白什麼叫下山了,整整走了有10里地啊。我到最後簡直就是爬下山的,實在走不動了,也就初中有次遠足走了5公里,這次居然是10里。

綠兒一直圍著我轉,一會跑到前面跟著六林走幾步,一會又跑到後面扯著我衣服讓我快些走。

我苦著臉看著六林的背影,這就是一日游的代價?這個跟2012年的中國相比,至少不堵車。算了,我忍吧。

等終于到了小鎮,已經日上三竿了,綠兒跟我說往常他們都是大清早就能到的。我已經沒力氣搭腔了。跟在他們身後,蹭到一個小飯館里一坐在凳子上就趴下起不來了。六林叫了3碗陽春面,吃完付好錢就先出去賣草藥了,讓我坐在這慢慢吃,一會回來接我。

我緩了一會,感覺身上終于有些氣力,才坐起身子,看著面前已經漲干的面笑了笑,換了以前這樣的面我踫都不會踫,可現在不管啦,我呼啦啦地吃了起來,一會我得好好去鎮上轉一轉,也不枉費我走了這麼長的山路啊。

門口忽然噪雜起來,我看也吃的差不多了,跟著到門口看發生什麼事情了,中國人啊,就是好熱鬧,嘿嘿。我推開幾個人鑽到最里面,定楮一看,居然是個乞丐,看他身形應該跟我差不多大了,手里拿著半塊餅在啃著。一旁一個男子正手里拿著半塊餅在那里嚷嚷,「臭乞丐,連大爺我的餅你都敢搶,你不想活了啊!」

那乞丐也不搭理他,直到餅全部啃完了,斜眼看了看那男子,「不就半塊餅嘛,我有錢了還你10塊8塊的。」

「嘿!」那男子被激到了,死命踹了幾腳那乞丐,「我讓你還,讓你還!」

我皺了皺眉頭,剛要上去理論,背後的領子就被人一把拽過去,「麥青,我們走。」六林拽著我推開人群往外走,順手扔了一塊銅板到那男子懷里。我半吊著回頭看了那乞丐一眼。只見他髒亂的頭發下,露出了一雙神采奕奕的眼楮,看著六林與我。我愣了,這古代乞丐都能有雙這樣精神的眼楮?

我被扯著走了一會,六林停下來,給我幾個銅板,「去給自己買些東西,一個時辰以後在鎮口等我和綠兒。」

我掂了掂手里的銅板,心里嘀咕著這能買什麼啊?臉上卻笑眯眯的回答說好的。

我在鎮上先好好轉了轉,小橋流水,古色古香。要不是時間不夠,真想再多轉一會呀。晃到一個衣鋪,我在里面隨意挑了件麻布的衣服,生怕自己手上的銅板不夠。結果掌櫃的只要了我三個銅板。天呢,這麼便宜,我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就算它什麼裝飾都沒有,三個銅板這也太便宜了。遂又向老板要了一點小碎布,呵呵,這個雖然很多小說未提及過,可是我是女的啊,每月大姨媽來臨我總得給給自己備點,算算日子,來古代也有10來天了,按日子是快要來了。好在以前因為好奇在書上看到過古代是拿糠灰做代替的,不過有棉花不是更好麼。我在街上轉了轉,終于找到賣棉花的地方,要了一大包我才心滿意足地準備去跟六林會合。

一出棉花鋪,那乞丐居然就站在門前,我看了一眼他,轉身就要走。

「姑娘。」身後傳來很有磁性的聲音。

「你叫我?」唉,天生我對好听的聲音就無法免疫,我轉過身子笑眯眯地看著他。

「在下書鐸。剛剛謝謝姑娘。」書鐸對著我打了個緝。我後退了幾步,「不必了,那是六叔叔幫你的,跟我沒關系。」

「那可否引見一下,我想當面道謝!」

我就這樣迷迷糊糊地帶著他去鎮子口等六林了,我望著鎮口的那塊牌匾,芒萃鎮。那三個字就這樣印進了我心底,多少年以後,我才發覺它對我的意義,只是那個時候,我是多麼不想自己曾經來到過這個小鎮,遇到過書鐸啊。

「麥姐姐!」拿著兩串糖葫蘆的綠兒朝我跑過來,「給你一串,這個可好吃了,綠兒最喜歡!」

我笑著揉了揉綠兒的小腦袋,拿過糖葫蘆,在大學的時候,我也很喜歡吃糖葫蘆,可惜那個時候的糖葫蘆花頭很多,卻回不到小時候的味道了。我咬了一口,糖包衣很甜,山楂很酸,好夠味兒。

我看著吃的滿嘴是紅糖花的綠兒,「謝謝你,綠兒,姐姐很久沒吃了。」

「多謝前輩!在下書鐸。」身旁又傳來書鐸好听的聲音。

我看向他們,六林只是點了點頭,側身走過書鐸身旁,「綠兒,麥青,我們走了。」

我噢了一聲,轉頭望了一眼書鐸,便跟著六林走了。這是我在這個朝代遇到的第三個有交集的人,不知道何時才能再相見呢?

在山路上,我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努力跟著六林跟綠兒。這次我倒不怕跟丟了,從小我認路的本領就很好,去過一次的地方我絕對不會走錯。每一個拐彎的地方我都能找到一個參照物。所以哪怕是山林里面我都不太會迷路。這也是為什麼六林放心把我一人留在峭壁旁的原因,他不怕我走丟了,我總能回到熟悉的路上等他們。

走著走著,六林居然停了下來。「六叔叔?怎麼了?」我疑惑地看著他。

「出來吧,不要躲躲藏藏的了。」六林朝我身後說了一句。

我迷惑地往身後看,只見一旁一顆粗大的樹後面鑽出來個人,我仔細一看,書鐸?

這個再見見的可真快啊。

「六前輩,書鐸無處可去,只想跟著六前輩。」書鐸說著,作勢要跪下。

「不可以啊,男兒膝下有黃金!」我立馬過去扶他。看著六林,卻見他眼神深沉起來。不好啊,看樣子六林不願意留他。

「快走,我不會留你。」六林說完轉身就走。我看了眼書鐸,我沒法為他求情,本來,留我已經是看在綠兒的份上了。留他就更不可能了。

「六前輩!」書鐸不死心,往六林奔去。六林頭也沒回一個後踢腿,書鐸被他一腳往後踹了好遠,我愣了,第一次見六林動武,沒想到他還有點功夫底子。

書鐸趴在地上,咳了幾聲又爬將起來。「六前輩!」他重新站起身子,跌跌撞撞往六林走過去,我站在路邊看著,這個時候我幫不了忙。只能看著六林一次次把書鐸往地上踹。直到最後書鐸被踹得口中吐出了血,再爬不起身才作罷。

「六前輩,求你,收留我。」書鐸閉著眼,仍然不死心,口里念念著。

我覺得好生奇怪,六林就是個中醫而已,有必要這樣豁出性命非要跟著嗎?

綠兒在一旁看的心生不忍,「爹爹,這個哥哥都吐血了,要不爹爹先帶回去醫治,等他傷好了再讓他走吧?」

我立馬跟著點頭,「是啊六叔叔,把他這樣仍在林子里,要是遇到野獸他就活不了了。」

六林看了一眼趴著已經沒了聲音的書鐸,「好吧,綠兒、麥青,把他扶起來跟上,要是跟不上可就別怪我見死不救了。」

我跟綠兒微笑著對視一眼,六林就是這樣,口硬心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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