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打算抱我抱多久??」
我趕忙松開了手,這一松手不打緊,腳踝一抽,狼狽地坐到了雪地上。
昨侖見此,捶胸頓足︰「我怎麼救了這麼一個笨蛋??」
這麼一句話,他的英雄形象立時土崩瓦解。
「誰樂意你救?」
他撇撇嘴,娟好的五官都被他糟蹋了。這個披著美少年人皮的糟粕。
「剛剛我見你哭鼻子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偏偏拿這個反駁我。
「見人哭鼻子,就出手相救,你還真是善良啊。」我反唇相譏。
他笑起來︰「您謬贊了!」
不得不承認,每次他笑的時候,都像是帶著萬千陽光,不拘一格地散發著煦暖光芒,有著動人心魄的奇異力量。
我有些呆住了。這個沒心沒肺大笑的男生,他真的可以改變我的命運嗎?
「??」
我一回神,看到他正神采奕奕地沖著我的眼楮直擺手。
但是,一回神我就意識到了,他叫我什麼??
「你叫我什麼?」
「啊。」他很坦誠。
「我不許你叫。」
「我不許你色。」
「啊?」
「你今天跟我的顧客接吻了。」他氣鼓鼓地揭我的短,不過,他的思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不是一回事。」
我有些泄氣,我有必要跟這麼一個傻瓜較真麼?
「嗯,好像真的不是一回事。」他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我舒口氣,想著傻瓜總算開竅了。
但是,我錯了。傻瓜是不可能開竅的,只能開花。開出名叫做詭異的弱智花。
「就比如說,我看到你跟我的顧客偷吻,我會不開心,但是看到你對我色,我會很開心。就像現在一樣。」
他說的頭頭是道,而且深深地陶醉在自己的理論成果中,不可自拔。
而我已經沒勇氣跟他交流下去,這種非同凡響的邏輯推理,我甘拜下風,我撤人,我沉默,我一語不發。
「你死了嗎?」。
他突然伸出手探探我的鼻息。
「你殺了我吧!」我哀嚎。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物極必反,相同道理,傻到極致反而會聰明。
這個就傻瓜的極致,用語言掐死你,用行動逼死你,用無知麻痹你,最後,你在他天真無邪的笑容中尸骨無存。
然而听到我的哀嚎,他竟然收起了笑容,嚴肅了表情,並用著不可抗拒的力氣,將我背了起來。
我疑惑叢生︰「你干嘛?」
他背著我在雪地上緩緩走動,周遭是銀裝素裹的世界,腳步聲踏在新雪上,咯吱有聲。
「喂,剛剛那個男孩?你們究竟是怎樣認識的。」
他沒說話。我重復問了一次。
「解釋這種事情,我最不擅長了。想知道的話,以後可以親口問他啊。不要破壞我的神秘感。」
這是什麼理由。但是,我也習慣了。只是伏在他的背上,昏昏睡去。
空寂無人的世界,只有些許微黃的路燈光,弱弱地落下地,這個沉睡的街道,他帶著我清醒地前行。
寂靜。我曾在無數個寂靜的夜里,行走在無人的街道,卻從未像今日這般,心內和暖。
「季詞。「他忽然開口。
落雪的聲音小而碎。
「嗯?」
我有些睡意。
「那時你為什麼要救我?」
他的聲音,一直低下去,低下去,最終無所听聞。
「嗯?」
我的意識有些模糊。雪從頭頂飄下來,涼進了眼楮里。
「你的命運,我會負責。」
這是我能听見的最後一句話,因為此後,我沉沉地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