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就好似被人召喚,他們的步調驚人的一致。是詐尸麼?不可能。他們僅僅只被昨侖用命力暫時剝奪了意志而已。
再回頭去看,飛鳥,叢中的爬蛇,甚至洞穴中的螻蟻,池中的魚,無一例外,都被操控著,朝向這里。
這就是鬼媒嗎?
運用氣味來牽引生物的靈魂,致使他們從容赴死.然而這樣做的意義究竟何在?
「鬼媒,是用氣味作為媒介牽引靈魂,靈魂牽引愈多氣味就會越濃烈,並由此牽引更多的靈魂。隨著靈魂的增多,速度也會翻倍地提升。在這樣的包圍圈中,你的冰力跟廢物一樣只會牽絆住你。哈哈哈。多麼完美的招數!」鬼魅張大鼻孔,沉醉地嗅著氣味。
而冰魂的身體已經看不到了。
數目龐大的靈魂淹沒了他。
然而這一場浩大的埋葬仍在進行,維持著越來越快的速度與數量。我擔憂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突然,心一驚。
那不是言之早早嗎?她也在招引之列。
不,不能讓她靠近那里。
「停下來!」我試圖叫醒她。
她果真睜開了眼楮。看到我,她不屑地切了一聲。
我冰化。
好歹也是一個施恩不圖報的舉動,被她的眼神一看,我覺得自己多此一舉了。
她是真的明白自己現今的處境嗎?
她的眼神仍舊保持自己獨立的意識。也就是說,她沒有被操控。
那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時間不及我多加思慮。身下的冰床開始銷蝕融化。那個冰閽的能力減弱了嗎?鬼魅真的是這樣厲害的招數麼?
一個身影從我眼前橫掠了過去。
我抬頭,大驚失色。
杜夫被吸附了過去。而且是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速度。
「杜夫!」
隨著我的一聲叫喊,杜夫被牢牢地壓制在了靈牆上,並開始陷入巨大的黛色煙霧中。
此時冰床完全冰融,而我身下的湖泊也開始干涸收縮,最終成為撒發著惡臭的土地。
身體泛了紅,看來冰水動的效力基本上失去了。
我活動了筋骨,終于可以行動了。
就在我抬起腳步,準備去搶救杜夫的時候,驚叫聲像是一根橫亙天邊的長線,遙遙地被刮向了我。
我回過頭,一個黑影撞了過來。
摩天張牙舞爪,顯然不明白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呆若木雞地看著他撞向靈牆,伴隨著一聲︰「你個笨蛋!」他消失在了煙霧中。
時間無幾,另一撥來客飛了過來。
「摩天!等著我!「這是穆甲子。連死也要形影不離麼?
「啊啦啦,穆姐姐,松開手啊,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一個人好好活著的。」這是小男孩,我記起杜夫說起過他的名字。閃電魂靈,紙葉。不過照眼前的這個赴死速度看,他的閃電之稱的確名副其實。
那麼下一個,也許不用猜,就已經心知肚明了。
所以,當他飛過我眼前的時候,我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只是,我的淡定維持不了多久。
一臉褶子,皮膚松弛的像是水洗的衣服沒擰干。而且,那個碩大的鼻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話說,識別三日,刮目相看也不是這個嚇人法。
「昨侖?你??你怎麼跟一個臭老頭似的!」我月兌口而出。
他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毛骨悚然。
「喂喂喂,看哪兒呢,?帥哥在這兒呢!」
昨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一回頭,他的雙臂已經結結實實地抓住了我。
我的身體騰空,跟著他的速度撞向了靈牆。
「你干嘛!」我驚叫。
「要死一塊死嘛。沒了我,你一個人活著會很沒意思的。」他理所當然的解釋道。
那昨侖在這兒,剛剛的臭老頭是誰呢?
不是吧?那個不會就是鬼魅口中的「鷹殿的」的鷹殿!
我覺得我的死期不遠了。
「鬼魅小兒!還不快給我停下來!」臭老頭怒吼。
一直平息凝神施展著鬼魅的鬼魅一听聲音,睜開了眼︰「鷹殿的!用過頭了!」
眼見將自己的同伙給拉下了水,鬼魅二話不說收功停業。
于是,很幸運的,在即將上牆的那一瞬間,我們落了地。
落地之後的臭老頭怒氣沖沖地奔著鬼媒一擼袖子就去了。
鬼媒見此,落荒而逃。
「鬼媒小兒!竟然敢戲耍老娘!看老娘今天不收拾了你!」臭老頭詈罵不已。
我一旁得意。覺得鬼媒能被制服其實是一件很大快人心的事。
不過,他的自稱也真夠逗的。老娘?不是應該是老夫麼?
「喂喂喂,口水都出來了。你不用這麼色,我也知道我是很帥的啊。「昨侖突然在我耳旁大聲叫嚷。
我覺得無力。
我不過是笑了兩笑,怎麼又跟色扯上了關系。
果然世界上有些人本身就是不可理喻的。
「原來你沒死啊。」我沒好氣。
「我怎麼會扔下你一個人死掉 ,說好了一起死的。」他振振有詞。
「一起死?我什麼時候說好的?」我覺得憤慨。偽造承諾更偽造合約一樣,不可饒恕。
「嗯。時間太久,我給忘了。不過。我記得你說過。「他開始打哈哈。
「你你你你……」
「我我我我……我很開心。」他的語氣突然就正經了,「能這樣再次見到你,我很開心,季詞。」
他這樣沒來由的一正經,我忽然就漏掉了好幾拍心跳。
為了遮掩自己的異常,我趕快轉移話題︰「杜夫他們都被吸進去了。我們要趕快想辦法。」
他笑笑,看向了黛色的靈牆。
「我沒辦法。」他竟然這樣回答。
「你你你你……」我覺得這人簡直就是一個混蛋。朋友都被吸進去了,生死未卜,自己竟然大言不慚一句「我沒辦法」就應付過去。
「我我我我……就是沒辦法。」他厚顏無恥再次跟我學舌。
我不再對他抱有希望,只能憑借自己去闖一闖了。
「喂。」他拉住了想要沖向前去的我。
「他們死不了。」他說。
我回過頭去看他的臉。這張臉的表情,除了信任之外,別無其他。
我靜了下來。
但是,他的另一句話又讓我開始熱血沸騰。
「但是也快死了。」他若無其事。
我幾乎要絕望了。傷心,失落,憤怒,種種情緒一擁而上。
「你還不快想辦法!「
「喏,辦法的話,里邊的那個人,不是正想著嗎?」。他盯著靈牆。
我訝然看了過去。
里邊的人,冰閽嗎?
的確,靈牆的黛色看起來比起初的要淡去很多。而且在牆低也隱約出現了大批水漬。
看來冰閽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但是,杜夫他們呢?他們怎麼樣了呢。
我正沉思,一聲破鑼嗓子吼向了我。
「喂!剛剛叫老娘臭老頭的那個黃毛丫頭!」
我一驚,只是專心與靈牆,竟然忘記了,靈牆外還有兩個執行使。雖然一個已經接近暴斃,但是另一個正殺氣騰騰。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