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中的落塵忽然就覺得心猛的刺痛了一下,迅猛而又突然。她臉色驟變,一手狠狠按住心口的位置,呼吸突然就急促起來……
「哎呀,小主,你怎麼了?」一旁的秋瑾看落塵臉色不對,趕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康熙早已幾步跨越過來,擔憂的抱起落塵大步向馬車走去,人人詫異地望著皇上的舉動,那個男子是什麼人?皇上怎麼會對他如此關心?
「怎麼了?」一進了馬車,康熙擔憂的問滿頭薄汗的落塵。
「不知道。」落塵艱難的道︰「忽然心里就疼了起來。」
「我們回宮,等你好些了再出來。」康熙不容她置喙,挑開車簾命所有近衛火速回宮。
望著絕塵而去的衛隊,那唇邊刻著合歡花的黑衣男子微微冷笑,烏雅蔓菁,倒真不能小覷你的實力,居然能將當今天子都玩得團團轉。不過沒有關系,你就是躲到地獄里我合歡公子照樣能把你揪出來將你千刀萬剮,一報你陷害落塵將她置之于死地的血海深仇——
華麗麗的分割線——
寂靜的長壽宮從落塵接受了冊封搬過來之後忽然熱鬧了起來,前來道賀的嬪妃宮女絡繹不絕,紛紛向破格晉封為九嬪之首的德嬪娘娘道喜。
落塵一身妍麗宮裝,端坐在貴妃榻上,泛著淡淡笑意接受眾人的道賀,心里卻已經是不勝其擾,一陣一陣的泛著抽痛。這些天光是辦冊封之禮和拜謝太皇太後,就已經夠讓她頭痛的。雖然皇上已經盡量簡化一切禮儀,但生性不拘的她依然是被宮里的繁文縟節弄到沒脾氣。
等秋瑾送走最後一撥來客,困頓的支著腦額趴在杌子上,心里默默念叨︰自己這樣接受冊封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娘娘,您說什麼?」秋瑾沒有听清她的抱怨,輕輕扶起累到不行的主子。
「娘娘?」秋瑾這是叫誰呢,落塵一陣恍惚,恍然想起來這是叫自己呢。頭痛的一手捶著額角,一手撫著心口,怎麼渾身都不對勁呢?到底自己哪里不舒服?心里慌慌的就像是長草了一樣。
「不好了,不好了,武英殿走水了。」跟秋瑾一起分到長壽宮的蓨樂,霏雪還有夏雨三人匆匆跑來進來。
「怎麼回事?」秋瑾攔住三人道,「不就是武英殿走水嗎?娘娘也挨不上邊啊。這麼大呼小叫不怕驚了娘娘?」
「可是听說萬歲爺今夜在武英殿听南書房翰林講解通鑒……」
話音未落,落塵已經飛速出了寢宮門口,等幾個丫鬟沖出去哪還看得見娘娘的身影,黑茫茫一片。
隱在暗處的一個女子道︰「看到沒,人我已經引出來了,剩下的事就都交給你了。」
一邊那個太監打扮的人就笑,「娘娘好計謀,能騙得過這個心思縝密的女人。」
「哼,只要知道她想要得到的是什麼,要吊她出來又何難?不過這烏雅氏也是很有一些手腕,居然能讓皇上調動貼身的御前侍衛暗中保護。不過,一切就終結在今夜了,她的榮辱成敗已經牢牢捏在了我們的手中。」
把玩著手中的瓷瓶,嘴邊縷著一朵合歡花的男子微微笑道︰「你的手腕也不容小覷,本來我只是要取她性命,而你卻要她身敗名裂永世不能翻身。」
「對待這樣的人就是要一把將她推入地獄讓她烈火焚身,百般苦楚千般滋味讓她享受個夠。」女子微微冷笑,唇角彎起殘虐的笑意。
男子陰沉一笑,「原來這個世間,最可怕的不是毒蛇猛獸,而是你們這些心如蛇蠍的美人。不過烏雅蔓菁遇上你這樣的對手,我倒是極為期待她悲慘的下場。」
「那你還不快去。」女子語氣轉為嚴厲。
男人陰森一笑,「不要對我大呼小喝,我可不是你的僕人。惹我不高興了你的下場可以比烏雅蔓菁更悲慘。」
「你……」
「再見了,祝你計劃成功。」修長的指尖輕浮地掠過女子的臉龐,不等女人發怒,人已然消失在夜色中。
秋瑾,蓨樂,霏雪還有夏雨焦急地前往武英殿方向找人,可是夜色深濃,又起了大霧,宮中此時又是亂成一團,好多人拎著水桶紛紛都往武英殿的方向趕去,路上問了所有人都說沒有看見德嬪娘娘。四個人不由得萬分焦急,這娘娘一會兒的功夫會跑到哪里去了呢?
康熙正背著雙手站在武英殿前的空地上,一臉嚴峻地望著濃煙滾滾的武英殿,所幸發現得早他提前一步撤出來,所以未曾傷到分毫。不過武英殿一向是典藏舊籍造辦修書,掌管刊印裝潢書籍的地方,對于防火防潮防霉防鼠蟻一向極為重視,怎麼會無端起火呢?而且偏偏挑在自己在武英殿學習的時候。
武英殿起火這件事絕對是有人蓄意為之,那麼故意縱火的人意欲何為?是要借著走水謀害自己還是另有所圖?
康熙注視著火勢漸漸撲滅的武英殿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曹寅匆匆趕來附耳對康熙說了幾句話,引得康熙神色大變,怒摔袍袖︰「還不快調集宮中所有禁衛軍搜索娘娘的下落。」
說罷匆匆離開武英殿。
此時的落塵被困在後宮之中一處極荒涼的一間小屋子里,門後整齊擺放著一列農用工具,收拾得也極為干淨。看樣子應該是常有人過來這里。不過落塵在宮中極少走動,所以不認得這是什麼地方,也從不知曉宮中會有人在一間房子里收集了這麼多的農用物件。
她的對面坐著一個蒙著面紗的小太監,正用一種毛骨悚然的眸光打量著一動也不能動落塵。正當她琢磨不透面前的這個太監擄她來這里要干什麼的時候。陰森森的略帶熟悉的聲音低低響起。
「烏雅氏蔓菁,無憂?猜猜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