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春泥,綠衣錦瑟。
兩位一動一靜,宛如天河上沐浴的仙子,超凡月兌俗,靈氣流蕩在眉間。
羚羊上帶著鈴鐺,好穿著保暖的針線衣服,身後是褚色的轎簾。姑蘇茗焉看到這種仿佛是從雪地中走出來的絕美畫卷,便知道這一行人非富即貴,定可以幫到自己的。
無奈自己的呼救根本沒有引起她們的注意,姑蘇茗焉將影響自己走路的裙擺狠心撕裂,在千鈞一發之際,攔住了馬車的去路,「姑娘,請你們救命啊!」
「嘶!」
羚羊因為受到驚嚇,立即發出了很淒慘的聲音,看起來很慌張的樣子。
「哪里來的野丫頭?竟敢嚇本姑娘的羚羊?」春泥不耐煩的叫嚷著,脾氣稍微溫馴的錦瑟輕盈的從馬車上跳下來,來到無比惶恐的羚羊身邊,模著羚羊的頭,「黃雲,听話,沒事的,听話,姐姐在這里的。」接著到了第二只羚羊身邊,繼續很溫柔的模著羚羊的腦袋,「雁雪,你也是,你怎麼可以這麼慌張呢?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等會姐姐繼續給你唱歌,乖!」
黃雲?雁雪?
姑蘇茗焉望著第三只已經明顯安靜很多地羚羊,「莫非這只叫識君?」
錦瑟這才將目光轉移到姑蘇茗焉身上,驚異中帶了幾分欣賞,「姑娘何以見的?」
「高適有雲︰‘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我听姑娘喚前兩只羚羊黃雲,雁雪,便大膽猜測這三只羚羊的名字應該來自這首詩,便大膽的猜測這第三只羚羊的名字為識君。」姑蘇茗焉喃喃說道,語如簧,如那山谷中的清泉,叮當清脆。
春泥開始打量著眼前的姑蘇茗焉,衣服雖然破舊不堪,鞋子上也沾了幾滴血跡,妝容也很狼狽,很明顯遇到了意外,可是這個女子的氣質,和偌大的雪地緊緊的結合起來,晶瑩剔透,星眸劍眉,清新素雅,容貌更是傾國傾城。「好一個美人,想不到竟然被你猜中了。」
春泥剛說完,馬車里突然傳來了一陣幽遠的男子聲音。「想不到著荒山遍野的,竟然還有女子這般的有才情,真是讓人不得不驚嘆啊。」
姑蘇茗焉怔了怔,這個男子的聲音,沉穩中帶著幾分磁性,如在小火上熬著的茶葉,那麼的醇香和富有厚度,雖未見其人,卻也已經被這麼有魅力的聲音打動了。看這種裝扮,連丫頭也那麼的聰慧,給羚羊取得名字也那麼的詩意,看來,這戶人家定是書香門第,富貴之家。
清了清喉嚨,姑蘇茗焉抬起頭,不卑不亢的說道︰「這位公子嚴重了,小女子不過是讀了幾頁書,是不該拿出來炫耀的。只是,我們的馬車從懸崖上掉下來,我家妹子被壓在馬車下面,生死只在一線之間,請公子和兩位姑娘幫我,救我家妹子!」姑蘇茗焉說的很誠懇,除了隱去自己的身份以外,畢竟是陌生人,她在沒有確定是否安全之間,是不會胡亂犯險的。
錦瑟是個通情達理的丫頭,她上了馬車,很欣賞姑蘇茗焉的才氣與勇氣,而且還有那份情意,真是配的上姑蘇茗焉那天仙一般的面容。「公子,這位姑娘雖然擋住了我們的去路,也驚嚇了咱們的羚羊,可畢竟也是無心的。再加上這位姑娘能夠說出我們羚羊的名字,也就證明這位姑娘和我們有緣。公子不是常說麼,有緣之人遠勝命運之門,看這位姑娘救助妹妹心切,不如讓錦瑟和春泥瞧瞧情況?」
看到自己的妹子也幫姑蘇茗焉說好話,春泥也湊起了熱鬧,「是啊是啊,公子,你沒有看見,這個姑娘真的好美哦,你不是說容貌和智慧能兼得者,是天地之寵兒。這不,咱們在著雪地里見到這個寵兒,哪有不救之理?」
看到兩位姑娘都為自己請求,姑蘇茗焉很感激的熱淚盈眶。將希望都寄托在根本沒有露臉的所謂的公子身上。只听到馬車里的公子過了好一會兒才懶懶說道︰「你們兩個小丫頭什麼時候開始管起閑事來?真是奇了,兩個都幫一個陌生女子說話!說了,我對別人的閑事不管閑事,竟然姑娘是天地的寵兒,當然可以逢凶化吉,我們還要趕路,請姑娘讓路。」
姑蘇茗焉失望的望著那簾子,為何聲音听起來充滿了情感和故事,而人卻那麼的冷漠和麻木?姑蘇茗焉怎麼肯這麼輕易的放棄?她立即跪了下來,朗聲道︰「公子,公子!這里一望無垠,全是漫天的雪地,如果公子不相救的話,我和妹妹都只有一死!我死無所謂,可是我妹妹她是無辜的,若公子能夠救我妹妹,讓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望公子憐惜!」
錦瑟看到姑蘇茗焉這個樣子,也很為難的瞅了瞅春泥,春泥嘆息一聲,「不是我們不幫你,是我們沒有辦法幫你啊。我們家公子是鐵打的石頭,只要他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姑娘,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不要做無謂的掙扎,如若激怒了我家公子,我們也保不了你的命。」
既然春泥的話都說到了這里,姑蘇茗焉收回了眸子中的希望,她站起身,無奈的移動了幾步。「姑娘,我們家公子定下的規矩沒有人可以改變的,他做的決定,絕不會回頭。真的對不住了。」錦瑟也很同情的說著,然後打著羚羊的後背,馬車開始行駛起來。
姑蘇茗焉就這麼緊緊的盯著馬車,盯著那簾子。
在和姑蘇茗焉擦肩而過的時候,一陣風吹了起來,簾子也飛了起來,馬車里的男人剛好和姑蘇茗焉四目以對。那是個清瘦的男人,有著一雙深邃的,可以將人看透的堅毅眸子。
真的就沒有辦法了麼?姑蘇茗焉有點不甘心。
馬車上,春泥還不停的嘮叨著,「公子,你不知道,這絕對是一等一的美人,超凡月兌俗,魅力天成,你不救她,你一定會後悔的!我就搞不懂,公子你就不能通融一下麼?」
「呵呵,小丫頭,你家公子是什麼人都可以救的麼?」白邵鈞低聲笑了笑,手中的書翻了一頁。他說的沒錯,百花谷的谷主百邵鈞,江湖上的妙手醫仙白公子,醫術出神入化,能求得他的一針一式,便可以起死回生,化腐朽為神奇。可是要想求地白公子的相救,診金是非常的困難和昂貴的,與金錢無關,而是必須完成白公子的任何要求,哪怕出賣自己的靈魂。
春泥還沉醉在對姑蘇茗焉美麗外貌的震驚中,「好可惜,還以為公子會例外一次。」
「呵呵,不是我不救她,而是她不夠真誠。剛剛她在說身世的時候,明明在隱藏著什麼,我最討厭不真誠的人,她也就失去了機會。不過,錦瑟這個丫頭不是給了她提示麼?如果她真的和我們有緣,真是個七竅玲瓏心的女子,應該可以讓我回心轉意。」
听到自己的主子這麼說,春泥一頭的霧水,而錦瑟卻慚愧的低下了頭,「真是什麼事都逃不過公子,錦瑟謝公子的不責罰。」
冷風吹起幾片雪花,成敗,就靠姑蘇茗焉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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