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清晨,城門剛一打開,便有一隊身著戎裝的人打馬從這里飛馳而過(妃來橫禍︰王爺愛找茬第109章父子心結內容)。守衛城門的兵士里,有人忍不住好奇,便悄悄問道︰「這誰啊?看這身行頭像是個帶兵打仗的!」
「我說你真是白吃皇糧這麼多年了,竟連戰功赫赫的安王爺都不認得!」站在旁邊的另一個兵士打趣道。
先前說話的兵士不好意思得撓了撓頭,心想這也不能全怪他,雖說他在這兒已經守了三年多的城門了,可是這安王爺听說駐守邊城都有十多個寒暑了,期間皇上也曾召過他回京頤養天年,可安王爺卻已以國事為重做借口給推辭掉了。這些年邊城之所以能夠風平浪靜,百姓之所以能夠安居樂業全是仗著安王爺的坐鎮。
「啟稟少主,老王爺回京了。」卓然進來稟報道。
「人呢?到哪兒了?快帶我去見他!」流韶正在書房看書,听到這個好消息,騰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因為太過激動,以至于差點將好好一本書捏成一團廢紙。
「老王爺怕少主擔心,所以讓張副將先回府中告知,他自己進宮去見皇上了。」卓然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瞧見少主的臉色不太對勁。
「你,先下去吧。」不過眨眼的功夫,原先激動的情緒已從他的臉上褪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心底隱隱的埋怨和不解。
從小他就教導自己要遠離朝中的一切勢力的拉攏,遠離所有明爭暗斗的險惡勢力,可他自己明明可以功成身退,回京享受父子天倫,卻寧願放棄這樣的大好機會。年幼時,看到別人的父母都會陪伴在自己孩子的身邊,他多想自己也能擁有那樣的疼愛與呵護。
可是他的父親呢!那個滿口江山社稷,卻獨獨忘了他的絕情之人,一走就是十多個年頭!多少個寒暑,多少個深夜,他只能坐在這間屬于父親的書房里回憶著他們父子曾經在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
「皇上,安王爺回京了,正在御書房外等候召見。」崔公公上前兩步,對著坐在御案後頭正埋首批閱奏章的中年男子輕聲稟報道。
「安弟回來了?」端木巽以為自己听錯了,不禁又問了一遍。
崔公公瞧見皇上面露喜色,連忙答應道︰「是啊,皇上,是安王爺回來了,而且還是剛回京就來看望皇上您了。」
端木巽立即擱下手頭上剛剛批注了一半的奏折,起身朝御書房外走去(妃來橫禍︰王爺愛找茬第109章父子心結內容)。遠遠的,一個風塵僕僕的側影立刻映入他的眼簾,盡管已經十多年未見,可那眉眼,那身形,還是和當年離京時一般無二。
「臣弟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端木安對著面前一身明黃的身影跪地叩拜道。
「安弟,真的是你!」端木巽大步上前,完全顧不得君臣之間的禮儀,親自將這個十多年未見的弟弟扶起道︰「十一年了,朕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你,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為國為民,這都是臣弟應盡的本份,皇兄言重了。」端木安謹守著君臣之間的禮儀,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或是逾越。他很清楚以自己今時今日的權勢還有地位,即使深得皇上的信任和倚重,卻仍是避免不了要淪為眾矢之的下場。
「安弟戎馬半生,不辭辛勞,實在讓朕感動,明日朕在宮中設宴,為安弟接風洗塵,你意下如何?」端木巽關切得征詢他的意見,完全沒有平日里高高在上,說一不二的王者之態。
「臣弟謝過皇兄厚愛,一切全憑皇兄做主。」端木安過于恭敬的回答和過分疏離的舉動讓和他近在咫尺的端木巽隱隱有些不是滋味,但很快他便收起了這股淡淡的不快,重新笑著與自己的親弟弟聊起了這些年各自身邊發生的一些事情。
由于皇上的再三挽留,一直到了星月漫天,端木安才得以離開皇宮。十多年的戎馬生涯讓他一時間有些不太習慣坐轎,加上喝了點酒,坐在轎子里悶得他喘不過氣來。撩開轎簾,吩咐轎夫就在這里停下,他自己則沿著這條路打算步行回去王府。
隔了十多年,城中的道路還有房舍早已今非昔比,加上天色昏暗,端木安走了一會兒竟不知那條才是通向王府的道路了。帝都城說大不大,說小也絕不算小,如果走岔了道,即便是走到天明他也不一定能夠找到王府的所在地。
站在叉路口上,端木安感慨得嘆了口氣︰「真是樹老無靈,人老無用啊,看來只有踫踫運氣了!」
「老伯,請問有什麼我可以幫您的嗎?」。、正打算隨便選條路繼續往前走,突然有個熱心的小姑娘出現在他的面前。
端木安正想問問這個小姑娘,去往安王府的路到底該怎麼走,只是剛一對上眼前這張熱情洋溢的笑臉,他便立刻僵住了。太像了,這雙眼楮跟他記憶里的那個人實在是太像了!不過很快,他便打住了這個奇怪的念頭,從年齡上來看,眼前這個小姑娘最多也不會超過雙九年華,怎麼可能會是他認識的那位故人呢?
「老伯,請問您是不是迷路了?」蕭念黎以為他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于是刻意提高嗓門兒,又問了一遍。
端木安抬頭凝視著眼前這雙似曾相識的大眼楮,客氣得問道︰「小姑娘,你可知從此前往安王府的路該怎麼走?」
「咦,你怎麼知道我姓蕭?」蕭念黎錯愕得瞪著眼楮看向面前這位迷路的老伯,本著助人為樂的態度認真確認道︰「老伯,你剛說你要去安王府,你去那里做什麼?」
「噢,老夫是去那里找人的,小姑娘若是知道怎麼走,還請告知一二。」端木安瞧著這個性格莽撞外加熱心助人的小丫頭,不知怎的,突然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在他心頭緩緩流過。
「我家就在那附近,要不我送您過去好了。」正好順道去瞧瞧某人,以前從來都是流韶主動找她,這回換她主動一下,不知道待會見面他會不會感動得淚流滿面呢!
「那就有勞了。」端木安含笑接受了這姑娘的好意,同她並肩走在回去王府的夜路上。
「不客氣,反正我也是順路。」蕭念黎大大咧咧得笑了笑,突然就想起流韶前幾天說過要介紹他爹給自己認識,她想,如果流韶他爹也跟旁邊這位不認識的老伯一樣好說話那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