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皇帝壽誕還有足足半月時間,各國時辰卻已紛紛提早到達了帝都城,流韶作為皇帝欽封的接待特使,連日來忙得暈頭轉向(妃來橫禍︰王爺愛找茬第136章將計就計內容)。安親王每日看著兒子早出晚歸的忙碌身影,心中既欣慰,又心疼。兒子從沒入過朝廷,又是頭一次擔此重任,起初他真怕他會應付不來。如今,雖是忙碌,可是所有的事情卻被兒子處理的井井有條,怎能不讓他大感欣慰。至于阿黎,安親王無奈得嘆了口氣,眼下也只能看這丫頭的造化了!
安親王正在廳中喝茶,管家福伯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並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只見安親王臉色一變,隨即謹慎得朝管家交待了幾句,這才起身往外走去。沿著青石鋪就的小道一路往前走去,路邊密密麻麻長滿了蒼勁挺拔的翠竹。路的盡頭迎面聳立著一座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假山旁邊站著一位身姿挺拔的青衫男子。
听到背後有腳步聲傳來,男子悠然轉身,望著大步朝他走來的中年男子緩緩一揖︰「王叔別來無恙。」
一早安親王還在擔心是否中途有變,否則穆老爺子那邊怎會到了現在還沒傳來一丁點兒的動靜。翠竹茂密,正好掩住了假山後面的兩條身影。穆潮涯正要開口,安親王的大掌已經貼在了假山上面一塊凸出來的石頭,轉身示意他進去再說。須臾,一道石門緩緩朝邊上移動,待他二人走進去之後,石門隨即移回原位。從外看去,山石之間竟似再也尋不到半點縫隙。
不多時,一個探頭探腦的家伙出現在竹林小道的盡頭。那人乍看上去,一臉的平平無奇,神態之間似乎還有幾分憨傻的模樣。不過這些都是平日里他刻意偽裝出來的,此時的他仍是一身的粗布麻衣,可是那雙眼楮卻是賊亮賊亮的。
陳九正目不轉楮得盯著面前的這座假山發呆,剛剛他明明瞥見老王爺神神秘秘得走向這假山後面,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妃來橫禍︰王爺愛找茬136章節手打)。陳九正在思量著這事該如何報與太子知曉,管家的聲音卻隔著老遠傳了過來。陳九不敢輕舉妄動,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只得悄悄按原路返回,出了這座偏僻的園子。
「福伯,您叫我。」陳九到了福伯面前,又恢復了以往憨傻老實的模樣。
「把這個送去老爺的書房,放下之後就馬上出來,待會兒我還有其他事情吩咐你去做。」福伯說著便將一個四四方方,不知道里面裝著什麼東西的大盒子交給了這個叫陳九的下人。陳九接過盒子就往安親王的書房走去,身後福伯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隨即又神色自如地朝別處走去。
一個時辰過後,假山的石門再度開啟,安親王笑容滿面得從里走了出來,眉宇之間有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神采。穆潮涯的臉上依舊是淡如春風般得柔和︰「時候不早了,潮涯也該告辭了,王叔請留步。」
安親王回到書房,只看了一眼便情不自禁得笑出聲來︰「我的好佷兒,你可知你這是在自尋死路!」
半月時間轉眼即過,皇帝壽誕依然選在康寧殿內設宴舉行,觥籌交錯間,流韶猛灌了自己一口酒水,*辣的感覺沿著喉嚨口緩緩流進了月復中。那酒本是極烈,一般人都只能淺嘗慢飲,這會兒他一連飲下數杯,又喝得急了些,胃里早已經火辣辣得燒成一片。阿黎失蹤已有大半個月之久,他不是沒有暗中派人尋找過,卻連一點兒的消息也沒有。
「阿黎,阿黎,你到底在哪兒?」無力得嘶喊聲在他心口不斷掙扎,不斷徘徊,每每瞧見太子眼中那雲淡風輕的表情,他就恨得想要殺人。父王勸他莫要意氣用事,他怎會不明白,皇上的龍體近日來已是每況愈下,太子的好日子怕是也快走到盡頭了。可是,阿黎是無辜的,她不該淪為權力斗爭下的犧牲品,他要救她,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跟傷害。
太子過來向眾人敬酒,流韶本不予理會,誰知太子敬完一圈,竟又回到他面前,笑著看他道︰「本宮原以為能夠和你成為連襟,誰料想中途生出這檔子事來,也是好事多磨,你千萬要想得開些!」
端木翊澤一番連激帶諷的話剛剛說完,流韶也不以為意得笑道︰「殿下這話從何說起,她相府千金失蹤,與我又有什麼關系?臣倒是听聞太子妃殿下與那三小姐姊妹情深,如今親妹失蹤,想必定是悲痛欲絕,憔悴不堪。可方才瞧見太子妃殿下依舊是滿面紅光,才知傳言當真是不可全信,殿下您說是嗎?」。
端木翊澤被流韶這話堵得半晌不知該如何做答,一時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最後只得干笑兩聲道︰「本宮突然想到還未敬過九弟呢,真真是糊涂至極。流韶慢用,本宮這就不陪你了。」
流韶見他抬腳要走,也不挽留,甚至連句簡單的客套話也懶得再說。太子轉過身的同時,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既然不能為他所用,自然也沒有必要再留著他妨礙自己了。端木翊澤嘴角勾出一絲陰狠的笑意,看著高高在上,受萬人膜拜的父皇,突然無聲無息得說了句︰「父皇,你該歇歇了。」
「今日朕真是高興啊,皇弟,你可知朕盼這一天盼了有多久?」端木巽拉著安親王的手,輕輕說道。
安親王順著皇帝的目光看向坐在下首一臉從容不迫的九皇子,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無論德行,人品,才智,太子皆不算太差,只可惜他有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母後。人常說愛屋及烏,皇兄厭惡皇後多年,自然看待太子的眼光也是略帶偏頗的。
「皇弟可還記得朕昨日交待給你的那些話,過了今日,朕怕是……」端木巽說到一半,突然住了口,不再繼續往下說。
「皇兄貴為天子,自有神靈庇佑,理當與日月同壽,與天地同齊。」安親王嘴上說得輕松,目光里卻隱隱摻雜著幾許擔憂,上午進宮面見皇上的時候,他的臉色還是那樣的暗淡無光,就像是失去光澤的琉璃。如今再看他的臉色,不知為何,他的腦海里突然就閃現出回光返照這四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