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國上至君王,下至黎民百姓,皆信奉神明,寺廟在全國各地隨處可見,單是都城里大小寺廟就有不下十余座妃來橫禍︰王爺愛找茬第154章牢獄之災章節。其中香火最為鼎盛的當屬粱王欽封的護國禪寺。據聞,當年粱王尚未稱帝前,曾經落難于此間寺廟,幸得主持冒死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粱王登基之後,下旨修葺佛寺,重塑佛像金身,自此,梁都之內大小寺廟也從原先的香火慘淡,無人問津變得梵音不斷,香客雲集。
坐在馬車里,蕭念黎忍不住撩開簾幔一角,探頭觀察外面的一切。如果把周國比作成熟穩重的大家閨秀,那麼粱國就是俏秀氣可人的小家碧玉,談不上哪個更好,只能說是獨具特色,各有千秋。雖然一大清早她就知道今天能見到她想見的人,但是直到出門的前一秒鐘,慕容遲才告訴她見面的地點是在城西的護國禪寺。
馬車走了一刻鐘左右,才到護國寺門前。望著寺廟外面青煙繚繞,人來人往的熱鬧景象,多日來的煩悶頓時在她心中一掃而空。跳下馬車,正要抬腳走進廟里,身後又有一輛外形精致的馬車朝她緩緩駛了過來。今日,她特地一身男裝打扮,手中折扇半開半合,瀟灑之中又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神態。目光掃過身後華麗麗的香車,蕭念黎嘴角浮起一絲淺淺的笑意,像足了等待與情人赴會的風流少年郎。
太子妃前來上香,圍觀的百姓自是多不勝數,好在有宮中侍衛隨行護駕,一路上倒也十分順利。紫鳶每次來寺里上香,必要在後院的禪房里誦念經文,得知這一信息,蕭念黎自是提早就躲進了後院的禪房里,只等紫鳶進來,她就可以功德圓滿了。
也不知是她來得太早了,還是紫鳶在外頭有什麼事情耽擱了,等了又等,最終連個影子也沒見著。天色顯然已經不早了,她想,紫鳶今日必是不會再來了。正準備悄悄溜出禪房的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只是她還來不及高興,就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驚呆了。
寺廟偷情?這種向來只會在古裝劇里看到的香艷鏡頭如今竟在她的面前真實上演了。她們偷她們的情,她等她的人,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事兒。可壞就壞在她的心靈還是太過純潔了點兒,受不了這種**果的誘惑,于是乎鼻血 的滿地都是。
那女的最先察覺房內有人,一見自己的丑事被人撞破,先是一陣驚慌失措,而後在另一個男子的小聲安撫之下立馬就恢復了鎮定。兩人先是對看了一眼,隨即就見那女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邊向外跑,一邊高聲呼喊道︰「救命啊,快來抓婬賊……」
望著男人眼中**果的挑釁之意,蕭念黎心頭的無名怒火噌的一下就被點燃了。娘咧,這都什麼世道啊,做賊的喊抓賊,還有沒有王法了!她本也不是吃素的,可誰承想一山還有一山高,結果正事兒沒辦成,倒被這二人反咬了一口,說她藏身後院禪房,意圖非禮良家婦女。
這本也是件很好解決的事兒,只要她向官老爺證明自己乃是女兒身,那這二人所編下的謊言也就不攻自破了。可是哪里想得到這倒霉的事情全都遇到一塊兒了,被她撞見在禪房里**的那一男一女皆是小有來頭的。男的是縣官老爺的親佷子,女的則是縣官老爺的第n房小妾。
于是乎,鬧到最後,她連縣官老爺的面都沒見著,就先被扣了個對神明大不敬的罪名,直接打了二十板子半死不活地扔在了牢房里。慕容遲找到她的時候,她正發著高燒,渾身燙得跟個火球似得。跟在慕容遲身邊的人從未見過他發那麼大的脾氣,一個個都忍不住替那混賬縣官在心里捏了把冷汗。
二十板子下去,她被打得皮開肉綻,昏過去之前,她腦子里唯一的念頭就是若她僥幸不死,害她的人就各自準備回家買口棺材放著吧!這一燒就是三天三夜,等她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虛月兌的不成樣子了。慕容遲寸步未離得守在她的床邊,就連早朝也是稱病未去,可是蕭念黎心里真正想要見到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夜晚來臨之際,在她的堅持下慕容遲不情願地回了宮里。臨走時,他突然回過身來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聲道︰「害你的人如今都已經得到該有的懲罰了,你放心的睡吧。」明明是安慰人的話,語氣也是格外的輕柔,可她乍听之下依舊忍不住在心底打了個寒顫。雖然不知道他口中所謂的下場到底是什麼,但畢竟也是他們咎由自取,實在怨不得旁人。
半夢半醒之間,蕭念黎感覺床邊坐了個人,她想伸手去模模那人的臉,可是剛一動彈,背上的傷口就疼得她齜牙咧嘴。背上有傷,她連睡覺也只能保持趴著的姿勢。流韶輕輕揭開薄被,看著她血肉模糊的脊背,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低低響起︰「阿黎,疼麼?」
不能轉頭,她只能對著面前的枕頭不住得翻著白眼。下手這麼重,不疼才怪!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要是以後嫁人了,老公看到她背上這些丑陋的疤痕,會不會嫌棄她?一想到這些她就來氣。「流韶,我好疼!」背上襲來一陣火辣辣的燒灼之感,她忍不住「嘶」了一聲,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
「這樣還疼嗎?」。流韶柔聲問道。
蕭念黎頓時怔在了那里,雖然看不到背後發生的一切,但是那種能夠給她帶去清涼舒適的感覺卻是再熟悉不過的。他冰涼的唇,帶著說不出的內疚與憐惜,一遍遍得落在她的傷口上。奇怪的是,每次他的唇落下來的時候,被他親吻的地方就會泛起一絲清涼舒爽的感覺。
流韶陪了她一夜,天快亮時,她才沉沉得睡了過去。手指拂過她清瘦並且雪白的臉頰,流韶忍不住喃喃自語︰「阿黎,你怨我嗎?」。一滴淚落在她的唇畔上,仿佛戀人間最真摯的親吻,久久不曾離開。
流韶心里很矛盾,一邊是他深愛的女子,另一邊卻是他從小一起長大,如今需要效忠的君王。他何嘗不想自私一點,不管不顧得帶了她遠走高飛,可是他不能,他不能扔下父王還有整個王府,只顧自己一個人逍遙快活。他更不能委屈了他所愛的女子,讓她陪著自己一起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