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那費揚古既已落入咱們手上,何不盡早逼問出傳承的下落?若是他的救兵到了,咱們豈不是會功虧一簣?」一名年約十二三的壯實少年,緊隨一名鶴發白須的老者身後,語帶焦急地提議道(清朝出閣記099尚武盟(下)內容)。
鶴發白須老者微微一笑,捋了捋白須,搖了搖頭︰「還不是時候。」
「現在還不是時候?那得等什麼時候?師父……」
「誒,厚兒,你跟隨為師也快五年了,怎的性子還是如此莽撞?為師之所以擄來費揚古,並不全為了傳說中的武林傳承,最重要的是,他是康熙的得力大將,如今雖已不帶兵出征,可威信還在,若是能說服他下令喝退那些時不時前往尚武村搗亂的清兵賊子,為師也就不擔心村民的安危了。畢竟那是為師多年來的心血,不容他人肆意破壞……」
「可是師父,若是被費揚古知道了尚武村的存在,以他的忠心,保不準會告訴康熙,到時,若被疑心病重的康熙懷疑尚武村村民是反清組織,那豈不更加麻煩?」少年撇撇嘴,隨手折了根野草棒子,邊走邊揮著,抱怨道。
鶴發白須老者聞言,似有贊許地點點頭,「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不過,為師相信費揚古不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他的風評,為師暗中考察過,應該可以相信。至于康熙,哼,雖然疑心病重,可也不是個傻子(清朝出閣記099章節)。他應該感謝咱們尚武盟,為他盡心竭慮地安置了那麼多災民難民,否則,南方暴亂是遲早的事。這個道理,但凡有腦子的。都能想明白……」
少年听到這里,偏著腦袋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隨即像是明白過來似的,追上前頭正大步流星趕路的鶴發白須老者,忍不住哀怨地嚎道︰「師父,您這是在說徒兒我是個沒腦子的咯?」
「哈哈哈……為師可沒說,是你自己對號入座……」老者爽朗一笑,足下的步伐越發迅速,少年見狀,嘟嘟嘴。輕哼了哼,也不再答話,當下運起輕功,跟上了老者的步伐。
兩人雙雙往京城南郊的廢屋方向趕去。
…………………………
廢屋內,胡一峰依舊拉著費揚古在對飲敘舊,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已經聊了足足一個多時辰了。
費揚古眼見著日頭偏西,想想時辰應該已經到申時了,不禁心下有些焦急起來。
「胡老弟。怎的還不見你們盟主回來?」
「就快了吧。左堂主已經去接他老人家了。」胡一峰也抬頭看看窗外,安撫道。
「希望能在入夜前趕回去,否則……」他雖不確定皇上是否已經知道他被擄一事,不過,想必府邸的女眷早已急壞了,若是璽兒待不住去找四阿哥前來幫忙。那麼,就算這尚武盟擄他前來的初衷並不復雜,結果也已容不得他們私下調和了……
只可惜了胡一峰……
費揚古心下一嘆,也只得繼續坐等胡一峰口里的盟主前來。
那廂。槿璽與胤禛一行人也已在廢屋外候了約莫一刻鐘了。
祈四祈五分別率十員暗部以漸次收攏的方式圍住了廢屋(清朝出閣記099尚武盟(下)內容)。祈六一隊人馬則已各就各位,一得胤禛下令便破入廢屋救人。
「主子。院外四面共八十人,院內三十人。屋內十人,其中,屋內十人內功渾厚,其余皆在祈字隊之下。屬下另外還探到,又有三隊敵我不明的人馬先後抵達廢屋外圍,正在靠近院落……」
這時,祈一探得敵方虛實後,潛回了胤禛身邊,細細匯報起探尋情況。
听得槿璽好一陣咂舌。探出對方共有幾人倒也罷了,竟然尚未出手就能獲知對方的實力,這就有些令人高山仰止、敬意不絕了。
胤禛見她這副興致勃勃又雙眼 亮的模樣,不由有些好笑,伸手拍了拍她的頭,介紹道︰「這就是祈一,祈鷹一手訓練出來的手下兼同伴。」
「你好你好。」知道此時不是嘮嗑的好時機,槿璽只得眯眼一笑,以極其現代的方式與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祈一打了個招呼。
祈一見狀,愣了愣,素來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隨即迅速朝槿璽點了點頭便隱入了暗處。
胤禛自然知道他是因槿璽這種超乎常人的熱情招呼給嚇羞了,倒也不去理會他,而是攬過槿璽,湊到她耳邊低語了句︰「下次別再其他男人跟前露出這種笑容了。你沒照過鏡子麼?這副尊榮真是太猥瑣了……」
「愛新覺羅.胤禛!」槿璽听了,忍不住磨牙霍霍。
「噓……有人來了……」胤禛斂住笑意,做了個噤聲手勢,示意她隨鳳一藏到樹叢後。自己則從胸口掏出了那個曾是南懷仁贈與槿璽的寶貝之一——望遠鏡,在槿璽目瞪口呆的怪異表情中,大方地瞄準廢屋方向察看起來。
…………………………
「盟主來了(清朝出閣記099章節)!」
「屬下見過盟主、左堂主!」
隨著廢屋內外響起的幾聲錯落有致的通傳和見禮後,鶴發白須老者帶著壯實少年一前一後地進了院子,在走進堂屋大門時,老者炯目掃向院落外圍,嘴角揚起一個似有若無的笑容,也不出聲警示院內外團團緊圍廢屋的手下,邁著步子穩穩地踏進了堂屋。
來到費揚古與胡一峰所在的小間內,老者也不故作玄虛,直言道︰「老夫韓東培,如此方式請費揚古大人前來,委屈大人了。韓某在這里向大人陪個不是。」說完,隨手拿起桌上的空碗,倒了滿滿一杯白酒,一飲而進。
費揚古見他如此爽快,倒也沒多氣憤,只是心下難免擔心家人安危罷了,遂淡笑著說道︰「想必您就是胡老弟口里那位尚武盟盟主吧?不知韓盟主擄我前來,所謂何事?」
「不瞞大人,韓某所創尚武盟,最初確實起過反清復明之念頭,不過,清軍入關已經這麼多年了,這些年來,韓某四下暗察百姓生活,除了幾處水災旱澇等天災外,倒也沒受多少**之難,故而,早在八年前,韓某也不再有反清復明之心了,這點,大人盡管安心。」韓東培捋須一笑,繼續說道︰「之所以請大人前來,是有一事需要大人幫忙。」
費揚古听韓東陪如此一說,心下倒也為他的爽直暗贊,「韓盟主言重了,若是能幫之事,鄙某絕無二話。」言下之意,若是涉及朝堂政事,他絕不插手。
韓東培自是听出了費揚古的言外之意,笑著點點頭,「此事,大人必定能幫。」
于是,韓東培便將尚武村遭到地方官兵時不時圍剿的事細細說了,末了,解釋道︰「那尚武村里安家落戶的五千來戶村民,皆是尚武盟從各地救下的災民,絕不是什麼叛黨賊子,可每屆上任的地方官均要燃上三把火,拿尚武村開刀,以此做為他們升遷的籌碼。之前若不是有尚武盟暗中保護,尚武村想必已經不存在了,畢竟,那片花費了眾人足足三四年方才由荒地開墾而成的萬頃良田和莊園,覬覦的官兵著實不少(清朝出閣記099尚武盟(下)內容)。韓某真不希望將事情鬧大了,最終逼著尚武村隔絕塵世之外……又或者……逼著尚武盟重新走上舊路……」
「這些事,你何不親自向皇上秉明,相信皇上定會為你們做主,討回公道。」費揚古低頭沉思了片刻後提議道。
「呵……皇上……他若真有心有力管得住四方百姓,也不會為黃河水患年年發愁了……據韓某所知,皇上下撥的黃河堤壩修築銀兩,真正劃到地方上的,甚至不到五分之一,其余的大頭,皆被中間環節層層盤剝、參與官員人人有份,所以,才有這些年來,皇上年年強調治理水患,水患卻年年不除的現象,呵……根本不治,何解表象?!」
「什麼!」費揚古聞言一驚,這些,連他這個每日上朝參與政事的二品將領也不得知,區區一個組織頭目如何獲悉?
韓東培嘲諷地笑道︰「你別不信,韓某的尚武盟,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在百姓群中也算出了好名,自然能收到確切消息。大人不必憂心韓某的——如今確實只是個為老百姓做實事的組織,絕不會拿老百姓做半點笑談之資。」
听韓東培如此立誓,費揚古心下也信了他七分,「韓盟主所言即便是真,可鄙將如何幫你?你也說了,尚武村在黃河以南,而鄙將如今執掌京城步軍,怕是有心無力……」
「大人此言差矣。大人當年也是一方大將,特別是收復三藩之際,在南部也算聲名遠播,只要大人派部下前往河南一帶,出言證明尚武村的清白,相信那些地方官兵也不敢再行造次。」
「只需如此?」費揚古詫異地抬眼望向韓東培︰「既是如此簡單,韓盟主何不直接來舍下找鄙將?而是擄來此地呢?」
「呵呵,大人果真心思縝密。擄大人前來也是下下之策。韓某听說古上傳承的武林聖物在大人手上,想與大人做比交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