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夜晚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好像很漫長,又好像明明不是在夢里的世界,一會兒是老媽冷漠的對我說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我就十分怨念的凌亂了,然後是狐狸用特別無辜的,深沉的語調說他要走了,他可能堅持不住多久了,我就開心了,狐狸這是咋了,咋能整這麼一出深情話離別……這是跟誰呀?然後又出來一人,好久不見都快忘了的那個‘海歸’,仲熙鵬!他說,嫁給我吧!好吧這是我強行扭轉意識想出來的一句話,他說你這麼蠢得女人除了那只傻得要命的狐狸怎麼會有人要,于是我的腦中勾勒出一幅神奇漪旅的三角戀畫面,狐狸深深的愛上了我,我愛上了仲熙鵬,仲熙鵬卻偏偏對狐狸情有獨鐘,然後狐狸第一次見仲熙鵬的態度于此也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狐狸為保深愛女友不惜大傷‘海歸’心!!于是我在夢中真的十分開心的大笑了。可正高興著呢,所有人的臉都不見了,我似乎不斷地掉落著,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跌進一個無底的黑暗的深淵,突然我的脖頸一涼,一陣細小似乎不可聞的笑聲傳入我的心中,那聲音忽遠忽近,是一個女人的笑聲,而且應該是那種風情萬種,妖嬈魅惑的女子的聲音,我突然感覺腦後一陣發麻,瞬間就醒了過來,天已經大亮,可卻給我一種陰森詭異的感覺,窗外陽光明媚,但卻和屋內形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整個房間沒有一點聲音,每天的這個時候在正常情況下應該是老媽急頭白臉的叫我吃早飯的時候啊,我穿上拖鞋到廚房,沒人!馮叔叔老媽的臥室,沒人!狐狸的房間,沒人!洗手間,沒人!這種詭異的氣氛使得我直沖到日歷前,今天不是我生日,更不是什麼節日,絕對不會是狐狸聯合老爸老媽惡搞我!那現在是一種什麼情況……
在這樣一個絕對封閉與孤獨的壞境里,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自主思想,我終于明白往日的我為什麼能夠那樣的有恃無恐,因為我心中最大的安全感的來源它們都還好好的,但是當我心中所有的安全感都消失了,讓我覺得這間往日里總是給我最大溫暖的房間居然成了無助的我現在最冰冷的墳墓。
不知是不是因為沒人,平日里四個人做什麼都覺得有些擠的房間現在顯得如此空曠,不知為什麼我的背後很邪門的傳來一股寒意,耳邊突然響起一陣女人的嬌笑聲,這聲音在尋常男人的耳朵里不知要多銷魂,可現在听在我的耳朵里卻有一種極度的恐懼和羞恥,我草草換了衣服,沖出家門立刻用手機撥老媽,馮叔叔,還有狐狸的手機,終于在我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的時候徹底放棄了。‘不在服務區內’到底是怎樣的一種概念,我不敢再向壞的地方想,于是用手機的最後一點電報了警,然後到附近公安局錄了一份口供,負責的警察在當天下午就把我家封鎖了,在如此太平的社會無端少了三個人立刻成了這個不大的城市里一個駭人听聞的案件,我在當晚搬到了學校宿舍,還好快一周就開學了,高三的外地學生已經陸續回到了學校,老師的宿舍也可以住了,以前我一和家里人吵架就會到學校宿舍蹭幾宿,可是現在不一樣,我是在逃難,而且我似乎連我的敵人是誰都不清楚,只是潛意識里覺得應該遠離那個叫家的地方,教師宿舍是四人寢,可學校的老師都是室內的,只有新來的李老師是外地人,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教語文,來了半年,教學生很認真,人又漂亮爽朗,很受同事的喜歡,我平時總到語文組去蹭吃的,和這位年輕的老師也是相熟的,只是她不帶班,總是要學生正式開學才會回來的,于是我從一個冷冰冰的家踏進了另一個冷冰冰的教師寢室,我總是在這幾天夜里夢到狐狸,那有些傷感的離別之詞,我甚至發現我最擔心的不是老媽和馮叔叔而是狐狸,在我心里,隱約意識到老媽和馮叔叔是安全的,而狐狸才是最危險的,來值班的老師和主任每次來都會給我帶些日用品,畢竟這里的老師都是馮叔叔的舊相識,對我這個後生是很照顧的,這也讓我不安的心稍稍寬松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