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之事告一段落後,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點,雖然沒有了肥貓,沒有了熙簡,我也沒了那神奇的法力,但是我希望過這樣的生活,平淡,偶爾有些無傷大雅的波瀾,我開始在小區對面的民本學校授課,日子過得輕松自在,只是狐狸變得越發粘人,甚至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給學生上課,狐狸頂著一頭黃毛扎眼的坐在一堆學生里,我以一種毛骨悚然的眼神盯著他看了一分鐘,狐狸看了看周圍同學圍觀他的眼神,迅速舉起雙手︰「呃,趙•••老師,我經過慎重的思考決定考研,所以要在這里旁听。」
「根據學校的規定•••請問你進來的時候保安在干什麼?」我的大腦暫時短路了一分鐘後問。
「呃,這位女士,我交過學費了。」狐狸笑的露出標準的八顆牙,我對著黑板講了一節課。
終于熬到回辦公室,雖然這地方只是為老師放點兒東西的閑置辦公室,不過我還是聞到了人味兒,不,是動物世界的味兒!
果然狐狸正襟危坐懷里抱著門衛大哥的京巴狗,我退回門口,看了一眼門牌,然後十分無力的問狐狸︰「你能說說你為什麼會在這嗎?」。
「哦,我忘記告訴你了,其實我讀研的原因是我在這里任教教高數,所以順便考個思想方面的研•••」
「天哪!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做到的嗎?」。我以手扶額,心中實在對狐狸佩服的很。
然後轉身,順便把辦公室的門反鎖,听著狐狸那爪子拍門的聲音心中漸漸升起一朵兒勝利的煙火,所有的事情的只是暫時平靜,我需要一個私人的空間考慮我自己的想法,做出不讓自己後悔的決定,或逃避,或迎戰,而狐狸在不斷地騷擾我,雖然我知道狐狸只是因為他和妃季的事兒而向我表達他如此賤的歉意,但是我並不打算讓他打擾我的決定,因為我知道現在唯一能夠影響我的就是狐狸。
我坐在草坪邊,看著樹下的螞蟻來來回回的搬東西,腦中全是空白,真心覺得自己要是個傻子就好了。
「嘿!傻子,你干嘛呢?」
這麼欠扁的聲音真不是我吹,在我趙平安的身邊找不出第二個。
「狐狸,你好啊!」
「不太好,你干嘛呢?」
「看螞蟻。」
「要下雨了?螞蟻搬家呢。」狐狸坐我旁邊類似于特別感興趣的表情出現在某人的臉上。
我再次無語,突然明白了什麼叫做跗骨之蛆,這孩子現在就正在努力朝這個方向前進著。
「狐狸,你說是不是要下雨了,你看螞蟻忙的。」
「不會啊,今天上午才下過的,我覺得吧,可能是剛才下雨把螞蟻的東西都沖走了,所以螞蟻現在正在找呢!」
「滾你的吧,你上過小學啊,這個螞蟻搬家的現象你都看不出來?」我以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兒看著狐狸,狐狸沖我眨了兩下眼楮,笑的特別猥瑣。
城市里的空氣效應,剛過三月桃花就開了大半,路上的美女又開始露腿,做了大學老師,時間空余的很,于是狐狸開著最近新買的騷包小紅車,帶著我到附近的植物園看櫻花和桃花,雖然最近開始過的很太平了,我又有一種找回曾經幸福的感覺,但是心里還是有些沒底,我總在考慮自己到底要不要拜訪一下蓉川儀,但是這事我思考了差不多一個多月了,總是畏畏縮縮,剛剛鼓起勇氣,狐狸就給我打擊一番。
春雨侵襲,狐狸要賞櫻花的承諾挺到傍晚才實行,我等的心煩,狐狸拉扯我要進公園,我卻一點心情都沒有了,于是十分不爽的甩開膀子︰「你放開我,我不想去了,現在都人家都下班了,哪有人讓你進去啊!」
「你忘了我是誰啦,別說關門了,就是他倒閉了我也有辦法!」狐狸興沖沖的拉著我就要往前沖,我看看天上的上玄月和灰蒙蒙的天,打了個哈欠非常非常不耐煩的道︰「狐狸啊,你有沒有想過半夜了,櫻花會發光嗎?還看櫻花!!!?」
「求你了,姑女乃女乃咱都來了,不看的話你不覺得虧啊!」
「不會啊。」我十分平靜的回答。突然又覺得狐狸有點殷勤過度了,「你不是想跟我求婚吧?」
「你你你•••你想什麼呢,我向你求婚,就你這種水平也值得我費這麼大的勁兒,還不是一勾手你就來了!」
「那不對啊,連求婚你都不至于擺這麼大的陣仗,還有什麼值得你這麼想大晚上的看桃花開啊?」
「是是櫻花。」
「其實•••你看不出來吧,我很愛國的,一般花的品種我還真就不記得幾樣!」
「那和櫻花,桃花有什麼關系?」
「櫻花是日本的國花啊!」
「那也不耽誤咱們中國有好嗎?中國的國花還是牡丹呢,別的國還不行種啦!」
我翻了個白眼,覺得大陰天的穿著苦逼的羽絨服頂著雨看櫻花實在不是什麼美景,于是毅然決然的轉身回家,狐狸在我身後哇哇濫叫!
我不懷好意的回頭打量狐狸,這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被雷劈壞了腦子,一般情況他不至于這麼幼稚啊,難道真的有什麼目的?
狐狸被我的笑出一個明顯的冷顫兒,我搖曳多姿的踩著高跟鞋走到狐狸身邊拉住狐狸的手︰「親愛的~~~~那我們就去看看吧,我倒想知道你想耍什麼花招啊?」
「沒沒沒•••沒什麼花招,怎麼會有花招?」狐狸反應大的讓我不得不懷疑。
我跟著狐狸大搖大擺的走進公園,果然既沒有售票的,也沒有攔著人的,也不知道這只狐狸是怎麼做到的。
「喂!現在是進來了,但是這里有什麼好玩的?摩天輪啊,過山車啊,你就不要拿出來丟人了,我這個年紀已經玩不起了。」
「當然不會是這些,你你你•••你也太低估我了。」
「狐狸你今天說話怎麼嘟嘟索索的,難道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兒,哦•••我知道了,一定是想讓我和你進鬼屋吧,休想!」
「不是,咱們往前走,我不是都說了嘛,咱們是來看櫻花的!」
我十分懷疑的回頭瞅了他一眼,瞬間有一種上當了的感覺,于是退後一步,緊緊抱住狐狸的一只手臂︰「好,咱們看櫻花,但是你休想耍花招,我會拉著你一起的!」
這個公園的櫻花林在最里面,對著荷花湖,中間隔著一條蜿蜒的小路,意境美不勝收,只是這會兒天已經黑了,櫻花的模樣在我的眼里就是一團一團的白影而已,就在我要回頭埋怨狐狸這個二貨時,所有的路燈在一剎那亮了起來,櫻花的花瓣兒在我身邊飛舞,有幾只孱弱的蝴蝶圍著燈光不肯離去,滿眼都是粉白的櫻花,湖面反射著路燈的光影和身姿曼妙的月亮,櫻花的花瓣在湖面蕩起幾朵清純的漣漪,我不由自主的放開狐狸,在滿是飛舞的櫻花瓣里漫步,這一刻我像是穿越回日本的老漫畫里,櫻花,湖面,燈光,還有對的人。
身後響起煙花的爆破聲,我回過身,看到絕美的煙花在湖面之上綻開,夜空的寂寞在這一刻被絢爛代替,五光十色的煙花也暈染在湖水里,我的心也如同湖水一樣柔軟的蕩漾著。
我轉頭看狐狸,狐狸沖我露出狡黠溫柔的微笑,我的眼里閃爍著淚花,狐狸在我淚光中緩緩屈膝︰「趙平安,你願意嫁給我麼?我知道也許你心里還有很多顧忌,我都懂,你怕我愛的是若凰,你怕我不懂你,也怕你自己不懂我,但是請你相信我的判斷力,你的改變我見證了幾千年,我對你的愛是離不開是剪不斷是不能忘,所以請你不要怕,大膽的跟我走!」
我看著狐狸從懷里掏出戒指盒,眼里的淚怎麼也忍不住了,在人間活了26年,也看了這麼多年的偶像劇,什麼狗血的浪漫劇情沒有見過,但是這一刻我還是被狐狸打動了。
「喂!告白而已嘛,你什麼時候學會這麼老土的方式了,」我承認我有些語無倫次,語不成調,甚至嗓音都是啞的︰「你買的什麼鑽石啊?到底有沒有鑽啊?」
「噗!」狐狸很不厚道的笑出聲,我惱羞成怒的一把搶過戒指,狐狸站起來幫我把戒指套上,我也忍不住笑了,兩個人在櫻花燦爛,煙花應景,湖波蕩漾的浪漫景色里一個比一個笑的缺心眼,最後都癱倒在潮濕冰涼的地面上。
等我和狐狸笑的缺了氧,才想起已經入夜了,而且已經快到半夜了,于是在附近找了個賓館,我和狐狸合衣坐在床上,我問︰「狐狸你是怎麼辦到的?」
「我賄賂了公園的管理人員,偷偷模模搗鼓了差不多一個星期,而且還只能在晚上進行,因為白天人很多,不方便嘛,而且我跟你講啊,原本我打算在有火燒雲的傍晚像你告白的,沒想到天公不作美,今天居然下雨了,所以沒辦法我只好在這之前有找人放煙花,又要把路燈亮起的時間改了,我可真怕你不跟我進去啊。」
狐狸環住我,我把頭靠在狐狸的肩膀上,聞著他清新的體香,本該讓靠近他的人心里很涼的,但是對于我,卻是讓心安靜下來的天然香料,在他的溫暖懷抱里,我慢慢的閉上眼楮,模糊了意識,卻將腦子里的所有想法一股腦的倒給他︰「狐狸,我有的時候覺得你就像個特工一樣,不管什麼樣的驚喜你都能給我,我知道其實你並不是像我這樣太過重視形式的人,只是因為你知道我喜歡,你知道我這麼多年很少有這麼大型的驚喜,我真的很感謝你,雖然我知道我們之間並不需要這種虛詞來表達什麼,但是我真的太想讓你知道你讓我的心暖成怎樣。」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只希望你能永遠在我的保護範圍之你,哪怕是背影也一定要讓我的視線範圍內有你,因為你和我是永遠都分不開的,所以不要到處尋找安全感了,因為你可以完完全全的依賴我•••」
我在狐狸的海誓山盟里漸漸迷蒙了頭腦,心里卻漸漸升起一個期盼,就是讓我能夠在每晚睡前都能听到狐狸這樣對我說話,這感覺就像整個人被浸在甘泉里,吸收著甘甜的養分,所有的美好都受保護,哪怕前方有千軍萬馬要來殺了我也絲毫不用在乎。
清晨的陽光既干淨又清純,我在這樣的陽光里醒來,心情自然好的不得了,身體也像充滿電一樣活力十足,于是翻了個身,卻對上一張臉,一張流著口水,睡到一臉白痴相的臉,狐狸!
這樣的形象真是難以和昨晚那麼浪漫的美景聯系在一起,于是我一清早美好的心情在看到這張臉之後突然覺得打了個結。
下樓買了早飯後,我趴在床上看著狐狸的睡顏,明明就一點也不齊整,卻讓我這樣的移不開眼楮,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我掀起狐狸身上的被子,看著狐狸不滿的皺起眉,嘴里嘟囔著再睡一會兒,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溫馨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