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三年一度的國宴盛會將會在今天正式舉行。一大早,宮里的太監宮女們一個個穿上鮮艷的衣服都從床上爬起來裝飾皇宮,彩色的絲帶飄蕩在傲龍國皇宮的上空。昨夜飄了一晚的雪花也給國宴添加了一點別樣的光彩。
鳳韓瑤踩了踩腳下的積雪,厚厚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抬起腳來,一個小巧的腳印突兀在白色的雪堆里。抬起手輕輕的晃了晃身旁的大樹樹干,白色的雪花簌簌的落下。落在了她白色的一群上,消失在她烏黑的發髻間。
抬起頭,天空還是陰沉沉的,好像不知何時又會飄落起雪花來。昨夜,她趴在窗前,看了將近一夜的雪景。她親眼看著這個脆弱而又渺小的東西是怎樣一點點的蓋住金光閃閃的屋頂,怎樣一點點的在翠色的松樹上堆積起它的屏障。怎樣由一點點的把地面打濕,逐漸到現在這樣一踩一個腳印。
雖然渺小,但是團結起來之後,力量就會變得很大啊!
看著眼前近乎于銀白色的世界,呼吸著大雪後最為干淨的空氣。就在她還在流連在這夢幻般的世界里時,一個略微責備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主子!」宛月一踏出屋門,先是被眼前耀眼的白色刺痛了一下眼楮,接著就看見衣著華麗的鳳韓瑤站在雪地里,立在一棵落滿雪花的大樹下獨自一人遐想著。雪花飄落在她的身上,她都不知道。嘴角邊反而帶著一股欣然的微笑。
她本不想去打擾她,但是看著融化的雪花漸漸要浸濕她的鞋子,這才惱怒的跑了過去。把她拉回了屋檐下。然後掏出絲帕小心而又謹慎地擦拭著她的衣裙,她的頭發。
「好了。」伸手攔住她還在忙活的雙手。「我沒事。」說完,轉過頭又去看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主子這白茫茫的一片有什麼好看的?你為什麼看的這麼傳神?」宛月看著鳳韓瑤又再次回歸起先前的模樣,便忍不住問道。
「你知道嗎?有人曾經告訴我,這飄落的雪花是天上神女凍結的眼淚。每當神女看到大地被一些骯髒的事物所污染所破壞時,她都會忍不住流下淚水去清洗這受了污染的大地。然後,清洗過的大地又會回到原先干淨美麗的樣子。所以,我現在看著這雪花就在想,這是不是女神又在清洗塵世間的污垢呢?」一邊說著,一邊又伸出手接住因為被微風吹起而從屋檐上飄落的雪花。小小的雪花帶在鳳韓瑤的手心里還不到一秒鐘就融化為雪水。帶來短暫的涼意之後就化為了普通的滴水。
「主子你是不是感覺到了什麼」宛月遲疑著,但還是抿了抿嘴唇,小聲的說道。
「呵呵大雪已經拉開了帷幕。華麗的戲劇即將上演。而我們只需要做好觀眾的本分就可以。」扭過頭,對著她傾城一笑,然後拉著她的手走進屋內。
「瑤兒,你怎麼還沒換好衣服?」一進屋,鳳韓瑤就迎來了清然的一句責備,在鳳韓瑤不好意思的道歉時,宛月也從恍惚中回來了。
做好觀眾的本分眼楮突然一亮,看著依舊素顏朝天的鳳韓瑤嘴角邊也勾起一抹微笑。
「主子,看戲怎麼可以不穿的隆重點呢?讓我給你更衣吧,休要讓人家等急了。」宛月一邊說著,一邊把鳳韓瑤拉倒屏風後,叫來侯在一旁的宮女太監,開始給她換衣著裝。
白色的素裙褪下,換上華麗的金絲鳳袍。外罩白色透明輕紗,金色的綢緞纏繞臂彎。白底繡金絲鳳凰的鳳鞋穿在腳上,金色的裙擺輕輕地摩擦著鞋面。頭頂鳳冠,略施粉黛。三千青絲都被華麗的金釵高高的挽起。看著鏡中的自己,尊貴富華,端莊淡雅。眉宇間微微流露出的帝王之氣,更是讓她美得不可方物。
伸手模了模耳邊的金穗,這還是王效忠那老東西造反時給自己定做的鳳袍和鳳冠。沒想到卻便宜了她,不過這樣美麗尊貴的鳳袍穿在她的身上,真的是糟蹋了。
撤掉屏風,出現在清然和宮女太監們面前的是一個嶄新的鳳韓瑤。不同于剛才的高潔與空靈,此時的她如同百花園中悄然綻放的一朵帝王牡丹,群芳暗淡,天地失色。雖穿著華麗,但是卻沒有半分的庸俗,就像是夕陽下的牡丹不經意間籠上了一層夕陽的金色光輝。
「一會走到宴會上,大家都給我挺起胸骨來。拿出屬于鳳鳴國的傲氣,讓他們這些大男子主義的男人也好好看清楚,我們這朵開放在太陽升起時的遼闊帝國,也有著自己的風範!」嘴角邊依舊帶著平淡的笑容。但是嘴里吐出的話語卻激動了屋內的每一個人的心。每個人都重重的點點頭,看著如同太陽般的帝王,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此時宴會上,屬于主辦方的龍傲天早就攜手德妃邁進了裝飾的華麗非凡的御花園。在高處的坐台上,三張龍椅閃耀奪目。背後臨時擺放的傲龍國萬里江山圖更是氣勢恢弘。龍傲天坐在中間最為華麗的龍椅上,看了看台下已經坐好的眾臣,嘴角邊勾起一抹不經察意的弧度,接著把視線放在了右手邊的金色椅子上。
雖然只是一個晚上外加一個下午沒有相見,但是心里的那份思念卻如同骨血一般的真實。昨晚她離去時留下的那句話與仍舊在耳邊回蕩,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一般刺痛著他的心。這是龍傲天從未有過的感覺,在遇見鳳韓瑤以前。他只把女人當成泄欲的工具,只當做他手中的玩寵。合心的就就讓他陪在自己身邊幾天,不合心意的直接發配到軍營里當軍妓。在這之前,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從他的手中流逝過,而對于她們的流逝,龍傲天沒有感到半分的惋惜。反而是鳳韓瑤,讓他感到了一種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感覺。
她就如同風一般,吹拂起他的發絲,挑逗起他的神經,勾起他的欲念。不是男女之間的歡愛,而是一種想把她永遠擁在懷里的**。山洞里的溫情,她如同四月的春風讓他感受到了一種被呵護的感覺,那時她的小手輕輕的牽著他的大手,一種指尖般傳遞的溫情,讓他永久難忘。第二次相見,酒樓里里的驚鴻一現,她又如六月的細雨灌溉了他因為思念而干涸的心。那時她捂著嘴強忍笑意的模樣,更像是炎熱夏季里突然吹起的涼風,宜人舒爽。當她得知食物有毒時所表現出的鎮定,已經對于以後事情所規劃出的策略,又讓她如同秋天一般成熟。不是眉宇間的淡定,不是嘴角邊自信的弧度,不是琥珀色的眸子里微微散發出的金色光芒。她那時足智多謀的樣子,更如同秋風一般掃去了他當時煩悶的心情。可是她又如冬季的暴風雪般的刺骨,昨晚離去時的話語,真的如同狂風一般席卷了他的整顆心,外面雖然下著雪,但是心里早已經是冰凍三尺。
可就是這樣一個足智多謀,時而可愛,時而溫柔,時而冰冷,時而又會像小孩子一樣鬧脾氣的女人深深地吸引住了他。他想伸手抓住她,可是卻忘記了她是風。只能感覺,不能抓住。
收回眼神,注視著前方。一會兒她就來了吧是不是又像每次出現一樣,依舊是光彩奪目。
坐在他身旁的德妃看著龍傲天突然把頭扭過來,慌忙的也把視線從他的臉上移開,轉向了其他的地方。但是黑色的眸子里卻是深深的不解。只是一個座位而已,皇上為何會出現這麼多的情緒?一會是無盡的悲哀,一會又是滿腔的欣喜。特別是那雙盈綠色的雙眸,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溫柔與深情更是讓她差點溺死在那里!她真的是很那相信,一向邪魅冷傲,殘忍冷血的皇上怎麼可能會流露出那樣的神情!那根本就是一個愛人注視著自己心上人的眼神!
愛人?心上人!
那把椅子是是是鳳鳴國的女皇!
德妃像是突然受了什麼驚嚇,臉瞬間變得煞白。就在她來不及多想,前方突然想起了一個響亮的聲音。
「天狼國皇帝駕到!」
幻吟風一身絳紫色的龍袍穿著在身,頭頂的金色發冠說說發光。嘴唇邊淡淡的笑意更是迷醉了一些宮女和王公大臣的女兒。一個個嬌羞的看著那個挺拔的身影慢慢走上那個高高的坐台。
跟在幻吟風身後的木金釵看著身旁一個個痴醉的女子,眼里不時的閃出惡意的精光,但是妖艷的嘴角邊仍舊餃掛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所以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猙獰。一旁的幻吟風似乎也察覺出那些女子眼中突然展現出的驚恐眼神,微微咳了一聲。讓身後的木金釵恍惚了一下,又恢復了一排典雅的模樣。但是她剛才那副可惡的面孔還是落在了幻吟風和少數女子的眼中。
「朕說過,不許給天狼國抹黑。否則,朕會立刻處死你!」看著前方的龍傲天,幻吟風嘴邊的弧度更是明顯,但是從中吐出的話語,更是讓身後的木金釵忍不住一陣惡寒。
「傲天兄。」幻吟風登上高台,和對面的龍傲天突然踫了踫拳頭。兩人流露出的那份親密更是看傻眼了一些大臣。
「吟風兄,你可來了!」龍傲天拍了拍他的肩膀,招呼他在他的左手邊坐下。眼神不經意的在他身後的那個衣著華麗的妃子身上停頓一秒,嘴唇一抿,接著也坐下和幻吟風閑聊起來。但是心里對那個妃子的厭惡也打到了極點。剛才幻吟風警告她的話語他也挺清楚了。真沒想到,他們二人竟有著同樣的難題。撇了撇身旁的德妃,外表端莊,其實內心卻如同蛇蠍一般。她和那個妃子,真的是一個模樣!
就在龍傲天打量著幻吟風的妃子時,幻吟風也在偷偷的打量著龍傲天身旁的德妃。一襲紅牡丹的長裙,臉上施了淡妝。嘴角邊一直掛著端莊典雅的笑容,看見幻吟風再看她。德妃微微駭頭,然後故作嬌羞的看向一邊。看她坐在那里的樣子,到真像是一國之後,只可惜,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四妃之首。
「傲天兄,昨晚的雪真是大啊。」幻吟風看著鳳韓瑤還沒來,就胡亂閑談著。但是卻已經從龍傲天傳遞過來的眼神中知曉了這個德妃,就是那日來做糕點的妃子。
「是啊,你看,天都變了。」似乎是自言自語,似乎又是在對身旁的幻吟風說道。目光下移,停留在台下一個白色身影上,見他對自己微微點頭。龍傲天臉上這才有些放松。
「是自己人嗎?」。幻吟風也注意到了下面的那個男人,白汀雪。一個足夠聰明又足夠冷血的宰相。似乎每一次見到他,他都穿著白色的長袍,永遠都是一臉的冷酷。真的是和他的主子一樣的人啊。
「嗯。」龍傲天點點頭,同樣也用內力給他傳話。
得到這一點,幻吟風的後背慢慢松弛下來。有了白汀雪,那麼他們就又多了一員虎將,那麼,找尋出那些奸人也就不必費多大的力氣了。想著想著,眼楮又往宴會的入場處看去,除了幾個太監和宮女,就是紅紅的地毯。瑤兒你怎麼還沒來?他可是因為能夠在今早看見她而興奮了一早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