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塵未語 第十章 決裂

作者 ︰

唐虞戈看著蒼一陌,笑著點點頭,「不用客氣,小傾姐姐也是我的朋友。」

話剛落音,唐虞戈就被猛然推開的門拍到了牆上。

門是楚梵開的。

「我到了,可以開始吃飯了。」楚梵徑直走到桌邊坐下,過了一會兒發現沒人說話,才抬起頭,看見魏小傾和寧臻正一臉驚恐地看著自己。楚梵挑挑眉,「難道我身後站著一只無頭女鬼?」

蒼一陌清了清嗓子,「梵,以後要記得隨手關門,這是一個好習慣。」說著隨手把門關了起來,走回魏小傾身邊坐下。

「你們今天怎麼都這麼怪?」楚梵不滿地小聲嘟囔,眼楮瞟到門後的人表情立刻僵了起來,像看到了鬼似的叫出聲,「喂!你怎麼會在這里!你在門後藏著干什麼!大半夜的,別這麼嚇人行不行!」

唐虞戈齜著牙,輕輕揉了揉被撞到的鼻子,走過來坐在楚梵旁邊,「小傾姐姐要請我吃飯,所以我就來了。」說完又貼在楚梵耳邊小聲說︰「放心吧,我不是來踢館的。」

「最好不是。」楚梵瞪著唐虞戈,咬牙切齒地小聲回答道。

魏小傾疑惑地看著楚梵,「你認識虞戈?」

楚梵點了點頭,盯著唐虞戈的眼楮沒有移開。

「哦,虞戈是梵的弟弟,忘記告訴你了。」寧臻小聲告訴魏小傾。

「你姑姑家的兒子?」魏小傾似乎想起了些什麼,試探著問。

「嗯。你怎麼知道?」楚梵終于看了魏小傾一眼。

「你那天在醫院……」魏小傾忽然想起楚梵在醫院親她的事情,不禁臉上一紅。

「好餓,你有點我愛吃的菜麼,親愛的。」楚梵向魏小傾拋了個媚眼,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你這頭豬!」

「親愛的,我一直以為你是淑女。」

紀顏最近身體的狀況很不好,兩團病態的酡紅在蒼白的面頰上,總讓人看了很不舒服。歐思睿依然是一刻不停地為丈夫忙前忙後的貴婦,很難看到她有閑暇。即使是晚上,歐思睿還在幫紀顏按摩。

門鈴已經響了好幾聲,卻還是沒有停下。歐思睿站起身,「小欣到哪里去了,怎麼還不開門。」

紀顏費力地睜開眼楮,對歐思睿笑了笑,閉上眼楮又昏睡了過去。紀顏現在每天都沒什麼精神,總是昏昏欲睡的,這種狀況,讓歐思睿很擔心。

歐思睿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魏彧,「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快進來。」

魏彧盯著歐思睿的眼楮看了半晌,才緩緩地點點了頭,走了進來。

歐思睿看著魏彧凝重的表情,「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魏彧看了歐思睿一眼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樓上的臥室。歐思睿有些氣憤又有些驚訝,關上門,連忙跟著魏彧上了樓。只見魏彧坐在紀顏旁邊,兩人似乎已經說了些什麼。歐思睿一進門,魏彧就目光銳利地盯著她。

歐思睿心里「咯 」一聲,「難道是左慕南的事情?」她心虛地不敢看魏彧的眼楮,「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

紀顏向歐思睿點點頭,柔聲道︰「思睿,你,先出去。」

歐思睿只好點點頭,退了出去,把門關上,可是又不甘心,貼在門上想听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可是卻一點也听不到。正當她心里七上八下地想著如果事情敗露了該怎麼辦的時候,門突然被拉開了。

魏彧從里面走了出來,看了歐思睿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甩下一句「不用送了」便大步離開了。

歐思睿看著魏彧離開的方向發愣,直到樓下傳來關門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她轉過身,失神地走進紀顏的房間,坐到床上。

「你,不會,害,芩芩,對嗎?老魏,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紀顏抬起手,輕輕地拍著歐思睿的後背。

歐思睿轉過頭,看著紀顏日漸消瘦的臉,眼淚忍不住奔騰而出,她撲到紀顏懷里嚎啕大哭,她很想告訴紀顏,自己有多麼愛他,自己多麼不舍得他,自己有多麼的痛,還有自己這些年來受過多少委屈,在黑夜里流過多少眼淚,可是她除了哭,卻發不出任何其它的聲音來。

紀顏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撫著歐思睿的頭發,他明白他的妻子深愛著他,他也明白他的妻子的不舍與疼痛,他甚至能感受得到她的委屈與眼淚。

門鈴又響了起來。

紀顏輕輕拍了拍歐思睿,笑著說︰「思睿,今天,你得,做,門官,了。」

歐思睿咬著下唇輕輕地笑了笑,直起身抹干眼淚,幫紀顏整了整枕頭。

紀顏看著歐思睿,笑著輕輕地說︰「去吧。」

歐思睿看著紀顏溫柔地笑,點點頭,站起身到樓下去開門。

「睿姐!」左慕南站在門外,面容扭曲的臉上都是大粒大粒的汗珠,他慌張地看著歐思睿。

歐思睿看到是左慕南,忽然感覺心髒的主動脈被塞上了一只巨大的木塞,還有一把錘子不斷地敲擊著它,它幾乎就要楔穿整個心髒了。幾秒鐘之前,她還在和紀顏你儂我儂,她還在想著自己是一個幸福的女人,她還認為無論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無論自己曾經有過多麼骯髒的想法,她仍然可以和紀顏重新開始。可是,有些事情,只要發生了就客觀地存在于這個世界了,無法忽略,也無法抹滅。只要有一絲的機會,它就會立刻吐著血紅的信子躥出來,僅僅鉗住命運,不再松口。

不得不說,魏小傾是對吃很有研究的女人。雖然現在桌上已經杯盤狼藉,看不出原始風貌,但是如果楚梵這個挑剔鬼也能像現在這麼滿足的話,點菜的人,那得非常會吃。

「我去洗手間。」楚梵擦擦嘴角站起身。

魏小傾從剛才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看到楚梵要出去,也連忙跟上,「我也去。」

楚梵看著魏小傾,撇撇嘴,「男女有別呢,你想偷窺我麼?」

魏小傾善良地笑笑,眼楮彎成了月牙,「我是怕你會迷路,白痴先生。」說完打開門出去了。

「哦~原來你是導盲犬。」楚梵也走了出去。

魏小傾出了門以後沒有離開,而是在門口等著楚梵。

楚梵拍拍魏小傾的頭,「真乖,可惜我視力還不錯。」說完飛快地向前跑了出去。

魏小傾追過去,「喂,我是有事情想要問你,別跑。」

楚梵白了魏小傾一眼,「得了吧,我不信。」說完便閃進轉角。

魏小傾追過去,看見楚梵正靠在牆上,半眯著眼楮看自己,「讓你不等我。」說著一拳砸向楚梵。

楚梵連忙躲開,長出一口氣,嬌滴滴地捂著心口,「女俠,咱下手別總這麼狠行不行。」說完驚魂未定地看了魏小傾一眼,「都怪我心軟。」接著無限淒涼地嘆了口氣。

魏小傾惡狠狠地瞪著楚梵,「打你還是輕的,誰讓你騙我的。」

「嗯?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你在醫院跟我說,那天給你打電話的是虞戈!」

「對啊,是我說的,那天他有事情找我。」

「你還騙人!如果是他的電話,那他為什麼會在酒吧里出現?」

楚梵一時語塞,他總不能告訴魏小傾說「我弟弟對你有所企圖,所以把我支開了」吧。

魏小傾見楚梵不說話,以為他默認了,于是更加生氣了,轉過身想要離開。楚梵拉住魏小傾,把她按在牆上,湊近她耳朵旁,用沙啞的聲音低聲地說︰「你總這麼記著醫院的事情,難道有什麼意思麼?」說著在她的耳朵上輕輕親了一下,聲音更加沙啞了,「如果嫁給一陌,你後悔了,我會娶你。」

「你們……在干什麼?」

魏小傾和楚梵同時轉過頭。寧臻正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睜大眼楮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魏小傾急忙推開楚梵,「寧臻,我沒有……」

寧臻看著魏小傾搖搖頭,眼淚從眼楮里慢慢滑落,「你……不要再說話了,我不想理你。」說完絕望地看了楚梵一眼,轉過身離開了。

楚梵揉了揉太陽穴,嘆了口氣,內疚地扶住魏小傾的肩膀,「芩芩,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

魏小傾眼楮里含滿了眼淚,看也沒看楚梵,甩開他的手,「走開,別踫我。」說完跑回包間里。

楚梵看著魏小傾的背影輕輕地說了句什麼,誰都沒有听見。

蒼一陌吃驚地看著面前的魏小傾,「芩芩,怎麼了?」說著輕輕地把她環進懷里,小心地撫慰著。

魏小傾環視著包間,哽咽著,「一陌,寧臻呢?寧臻去哪了?」

「她剛剛去找你們,你沒有看到她麼?」

「我要去找她。」魏小傾輕輕掙開蒼一陌,向外跑去。

楚梵在門口攔住魏小傾,眼眶有些發紅,語氣里是從沒有過的失落,「你這樣出去,一陌會擔心的,我去。」

魏小傾面無表情地看著楚梵,楚梵卻誰都沒有看,拖著身體慢慢向外走去。

唐虞戈看著楚梵失魂落魄的背影,慢慢走過來,掏出手絹遞給滿臉淚水的魏小傾,小心翼翼地問︰「小傾姐姐,你和我哥吵架了?」

蒼一陌看了唐虞戈一眼,輕輕把魏小傾攬入懷中,憐惜地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扶著她慢慢向外走,「芩芩,我先陪你回家。」

唐虞戈愣愣地站在原地,拿著手絹的手懸在半空中,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靜靜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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