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陰亦陽 第五章 黃書上說,出行不利

作者 ︰

張若宇說自己從小受他家愛陰陽術的老頭子的耳濡目染,多少懂點而已。如果自己真是個大師,早就去香港擺攤設點騙那些笨老板的錢了,還至于淪落到食堂啃一塊錢一個的燒餅麼?說完還夸張的咬了一口餅,拉聳著耳朵一臉苦相,表示清白。

我知道,那家伙若是自己不主動交底,你打爆他門牙也沒用。

他說遠離莫澤,我追問為什麼,他一臉沉思的思索良久才道,看那丫長相也不像好人。

你是嫉妒別人帥吧。他用很認真的口氣回答我。其實我覺得我比較帥。

我條件反射性的一腿鞭了過去,他咯咯笑著躲遠,還是很認真的補充,我真的比較帥!這家伙已經臭美得走火入魔了。

莫澤是個不能惹的家伙。從第一眼見他我就心生警惕,為什麼?大概是長得太礙眼吧!秦雪說我是嫉妒別人長得太帥,我第一次認同張若宇觀點,其實神棍張同學比較帥。得到的是小雪嗤之以鼻聲。

離上次撞鬼已經過了半個多月了,這半個多月一直過得很平靜,我自我感覺其實我運勢還是比較旺的。那次可能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老天才跟我開了個小玩笑。

我很不解我是不是傳說中的磁場,為什麼睜眼閉眼都能見到莫澤陰魂不散。而且還是個患了失心瘋的陰魂。我學體育舞蹈,你一個一米八二的大男生來湊什麼熱鬧。扭臀下腰這麼高難度的動作是你做的?

直到體育課開始,這個陰魂似乎才意識到這個科目的嚴重性,杵在一旁,傲著臉一動不動。我暗爽,讓你得瑟!

體育老師是個中年婦女,瞧著班里唯一一個男生左右為難。

同學你新來的啊?是不是沒選上課被安排到這兒了啊?你是哪個專業的啊……

女生對于長相有點那麼人模人樣的男生就是愛唧唧喳喳,自來熟的問東問西。我心里激動的嘶吼著︰「下腰吧!扭臀吧!踢腿吧!嫵媚吧!

「墨夭是吧,你是多出來的那個,你就和那位男同學組隊吧,同學們站好站好,上課了。」體育老師雲淡風輕的話,讓我瞬間石化。我一臉敵視的對著那張表面冷冰冰,但明顯瓖著幸災樂禍的笑臉暗罵見鬼。

「高興不起來了吧。」他湊近我悄悄的說,滿臉春風得意。

我吃了個鱉,卻還是笑得花枝亂顫︰「我高興死了,帥哥。」

「墨夭你曾爺爺叫什麼,干什麼的呢?」我很奇怪他為什麼要問這個,他好像對我的身世有些在意。

「叫墨老三,土生土長的農民。」

「你好像很擅長偽裝。」他接得牛頭不對馬嘴,我愣住了,嘴巴卻自動反應︰「你不也是。」

他一愣,然後抿著嘴笑開了,我第一次看見這個陰魂發笑,但那笑意卻很高深,讓我琢磨不透。

 !我嚇了一跳,轉頭望向後方籃球場。張若宇正跑過來拍打著撞上鐵架護欄的球。沖我望了一眼,久久的凝視莫澤後才緩緩的往球場跑去。而兩個男生一撞面,就像傳說中的一見鐘情,足足兩節課,我在莫澤高舉的手下機械的轉著圈,他們兩人在一欄之隔的球場內外眉目傳情。

一下課,秦雪就迫不及待的來拽我去校外喝女乃茶,張口不離莫澤二字。我怪異的瞥了一眼還在球場上賣命的張若宇,樂呵呵的敲詐著小雪讓請客。

球場外是十階的台階,通往校門的老槐樹種滿了整個球場四周,靠北方的夏末,太陽炙而不熱,空氣里時不時的穿梭著絲絲涼風。莫澤站在槐樹下,手里握著兩瓶礦泉水,像是熱戀中的小女生般等著球場中的某個英俊瀟灑的小伙。

只不過他的方式不是含情脈脈得遞過水,而是霸道的甩了出去。張若宇接住後,不客氣的將半瓶水下了肚,一臉鄙夷。

「張若宇?」

「調查得很清楚啊!跟私家偵探似的,是不是哥哥我幾歲尿床都知道了。」滿口的火藥。

「張家的人?」

「全世界姓張的上億,都是一家人啊,少跟我攀關系。」嫌棄之意更加明顯。

「我叫莫澤,不姓張。」張若宇這樣的口氣,莫澤就算是個石頭,也會想砸人。張若宇一臉懶得理你這個神經病的態度,抓著還沒喝完的半瓶礦泉水,揮揮手說拜拜。

「我想買你一根蓮花項鏈,跟墨夭帶的一樣的。」他又一次挑釁地模出了一張一百。可這一次他沒听到一聲咒罵,而是看到了又伸出來的一只手︰「還給一百,最近飾品店也漲價。」張若宇往兜里揣著錢,笑得跟黑心老板一樣。這下莫澤的臉徹底黑了,扭頭就走,再也不搭理了。

張大神棍果然跟莫澤有奸情,好像舊識一樣,我抿著吸管端著女乃茶,心里喃喃。張若宇性子不比莫澤熱多少,對陌生人也這麼多話,而且這麼挑刺,積怨頗深啊!難道莫澤搶了他情人,我一個人在心底自娛自樂,看得小雪一臉驚悚。

第二天好像闢謠一樣,張若宇胳膊上就吊著一個女生,在整個校園里招搖過市。我想追過去諷刺幾句。一看清吊在他胳膊上的那張臉時,我只覺得世界末日要來了,昏天暗地。

居然是劉可嘉!

張若宇在旁得意的朝我擠眉弄眼的,好像在傳遞著什麼微妙的信息,可是我想了半天,硬是沒猜出他說的是哪國的鳥語。

他拉我到一旁,臉上寫著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姐姐趕緊搞定她哥哥吧,你看我速度多快啊!」

「你給我趕緊從她身邊滾開,你要耍了她我宰了你。」劉可嘉迷惑著小臉,笑意滿滿的望著我們,我恨不得扒光了張若宇,告訴她這是一只狼,色的!

「你拿下哥哥,我搞定妹妹,這才能體現我和姐姐你的感情嘛,愛好都一致。」

我狠狠的踹了張若宇一腳,這一次他沒有躲開也沒有大叫,我心里像被貓抓了一樣,暗罵自己下腳太狠,張若宇還笑著,那張漂亮得跟女孩一樣的臉現在卻有些難看。

劉可嘉的哥哥叫劉可厲,是學校法律系大二的學生。有一半的上課時間,我們兩班都在隔壁。小雪說他經常在文苑1棟的籃球場打籃球,而我認識他卻在學校食堂。

那個時候我和他都才入校,新生軍訓期間我和小雪愛懶睡,經常來不及排隊買早飯。我听了小雪的教唆,找了個面相善良的男生來插隊,這一找就找到了他的身上。久而久之大家熟絡了也就日久生情了,不過情況不同的就是我是單方面在感情泛濫。

他在我心里來說,無論哪方面都是好得一塌糊涂,我不介意說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為了拉近跟他關系,我跟她妹妹套好關系,旁敲側擊,可他似乎就那麼後知後覺,硬是沒察覺出我微妙的情愫,難道我真是偽裝的太好了?

小雪說我眼楮進屎了,放著張若宇,莫澤這種優良種子不追,非要去人海里面撈個大眾人。可是我就是樂意了。

班長發動的秋游,我拉動了所有熟悉的人,投了當地小有名氣的觀景點桃花山。

小雪在被我奪去投票權的紙條時,看了我寫上桃花山,老者般的哀嘆到︰你太司馬昭了。

劉可厲家就住在桃花山上,這是我早就探听出來的消息,到時候向導就可以拜托他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秋游了。

班會後,我猴急的向他提出了申請,手機很快響了,一條短信浪費得我心疼,里面只有一個字︰「好」

我如此司馬昭之心,可是劉可厲你這個路人卻不知!

第二個周的周六,天空淅瀝瀝的飄起了長長的雨線,黑壓壓得像是被人用墨水涂抹了一遍。我撐著傘,環抱著抱怨不斷的小雪。許多同學都稱病不去了。最後去校門外的公交車站牌集合的就只有十五個。出乎意料的是張若宇竟然來了,一件大紅t恤,灰白色牛仔褲,一雙帆布鞋,帶著早上永遠睡不醒眼楮。他像猴一樣敏捷的竄上即將關閉的公交車門,在我旁邊站定。

「同學你是?」胖胖的班長走過來招呼。

「家屬」他懶得搭理的自報到,所有人目光都齊刷刷的望向了我。那一刻我突然暖暖的,心一下安定了,因大雨帶來的陰郁一掃而空。

張若宇若在,總覺得有了靠山,什麼都不會太糟。

他擺著腦袋,發絲間的雨水甩了我一臉,我忿忿不平的想罵,他頭也沒抬自顧自的說到︰「姐姐,這日子不適合出行啊!」

「張大帥哥,你要說出來的話跟你臉一樣好就成了。」小雪雪戳了戳他腰,微不可聞到。

我一听就樂了,這小子的確說不出好話。他瞪了我一眼,滿是不快。

「他說得對,的確很糟。」莫澤身穿一件黑色t恤上面印著大大的英文白字。一聲不吭的坐在我後面一排靠窗的位置,凝視著窗外,一臉出神,好像車窗外有什麼東西深深的吸引住了他的視線。

這舉動渲染了我,望著窗外連綿不斷的雨線,陰沉翻滾的天空,我心像是爬上了什麼陰暗的東西,頓時不舒服起來。

咳咳,張若宇在旁作勢的咳嗽起來,我趕緊收回思緒,撞見他臉上寫著大大的問號。

他怎麼也在?

我輕聲跟他咬耳朵︰「今天出門真的很糟嗎?」。他不著痕跡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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