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清炎城里處處綻得十分艷麗的牡丹,濃濃的春意布滿了整個城。
三月十五這天對清炎城來說是極為轟動的一天。今日天下大赦,普天同慶,車馬川行的鬧市和百姓們臉上的淳樸笑容,震天的喧囂鑼鼓聲夾雜著歡慶的笑聲,如同最恢弘的詩篇氣勢磅礡。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從清炎最繁華的街道一路延伸,浩浩蕩蕩落在了相府門外。
喜房內「靈兒,不管你有多恨爹,但你莫忘了你始終是譚家的女兒,一言一行都萬不可辱沒了咱們譚家一門的清譽。」譚嚴宸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來。
「父親大人皆可放心,靈兒定會謹記父親大人的教誨。」她恭敬地頜首,抬眸望面色著凝重的男人,他的表情是銳利冷硬,仇無痕嘴角露出一抹嘲弄,他當真以為自己為女兒尋得了一門好親事麼,殊不知他的寶貝女兒早已逃之夭夭,如果他要知道眼前站著的並不是他的女兒又會是怎樣的情形。
「靈兒,三皇子深受皇寵,你如今嫁得他,對譚家來說無疑是如虎添翼。」譚嚴宸蹙眉,口氣轉冷。「如果得罪了他,對譚家來說也許就是滅頂之災」他是在警告她,要贏得三皇子的寵信,絕對不可以激怒他。
仇無痕冷笑,對譚家來說是好事?那麼于她呢?也許也會件意想不到的好事。
譚嚴宸看著盛妝下的女兒嘴角那一抹嘲諷的笑,心不禁一怔,總覺今日女兒似乎與往常些不同,可究竟那不同又說不出。
「若父親大人無其他事,那靈兒就此別過」仇無痕揚起眉低首說道。譚嚴宸想說些什麼,最終作罷,只是無奈的嘆聲氣甩袖離去,待譚嚴宸走了,仇無痕才抬起頭冷聲笑了起來。
她穿上鮮紅的嫁紗,大紅的喜服用金線精細的繡著龍鳳,雍容大氣,富貴非凡,從現在起她已是皇室中人,一言一行必須合乎禮儀。把手遞給一旁的丫環,任人攙扶進入紅轎。
喜樂響遍整條大街,一頂紅色轎子浩蕩地經過大街,鞭炮聲不絕于耳,還有眾人的談論聲,喜氣響遍整個清炎城。這讓見慣了各種婚慶的人們瞠目結舌,自古以來只有皇家娶妻才會如此風光。混亂而熱鬧的場面,無處不透露出歡慶的氣氛。
仇無痕靜靜坐在轎內,鳳冠霞帔,紅艷艷的喜帕蓋在頭上,隨著轎子的移動而微晃,只是,喜帕下的人兒,卻是面無表情,一點喜氣也沒有。
禮人高聲喊著行禮的次序,陸續听到有人簇擁著齊聲賀喜。眾賓客觥籌交錯,相互慶賀。掩在紅紗下的仇無痕只是冷漠的笑著,不管是真實還是虛幻的笑容都分外的恍眼。
一拜天地謝恩典再拜高堂福壽長三拜乾坤生貴子,榮華富貴蘭菊芳。
新郎牽新娘,一同進洞房。
進入喜房,仇無痕便呵退眾人,獨留下兩陪嫁丫環,外面絲竹繞耳賓客不絕而洞房內冷冷清清,只有仇無痕同兩丫環三人。
仇無痕待人散去後徑直取下頭上後重的喜帕,紫若看見小姐不合禮教的動作想要阻止卻被仇無痕冷冽的眼神嚇到,一時竟也忘了提醒,一時間室內氣氛沉悶,惹人昏昏欲睡,婉兒忍不住在小姐耳邊邊不停地說著討喜吉利的話,仇無痕皺下眉頭但並也不打斷。
許久廳外樂聲漸止,而三皇子並沒有前來,婉兒覺得有些不對勁便走屋外探看被仇無痕喚住「你們先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門被閡上,兩人不放心地出去了,小姐今日真怪,兩人心里雖有疑問但並未多問。
仇無痕椅著雕欄的床,心底有說不出的倦怠。三皇子穆葉青探知他不多,他雖為後宮小婢所生,但深受皇上寵愛,人性淡漠冷酷,是只允文允武會做戲的狐狸,雖然打過一次交道但很顯然是個不易對付的角色。三更已過,他仍沒回房,仇無痕不禁冷笑起來,新婚之夜如果他不出現,那麼明早必定會傳遍個清炎城,今日明擺著他想給她難堪,他也未免太小看她了,來日方長,她也絕不是會委屈了自己的人。自己動手解下衣裝,輕扶衣衫,若有所思的笑了起來,看來她得睡個好覺,養精蓄銳來應付明天之事了。
夜晚,涼風輕拂。
寧靜的王府中,穆葉青獨自一人坐在貴妃椅上,專注地看著手上的書卷。
三更已過,他卻連一頁也沒翻,正惱怒間莫行竟然擅自進來,他把氣出在莫行身上,手中的書直擊莫行臉面,可憐的莫行硬生生的接到哀嚎一聲,待看清人時臉不由得臉發青。
「主子,三更已過,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你怎地還在此看書呢?」莫行本想著今日主子大婚,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誰曾料到自己的主子新婚之夜不待在新房,而是臥在書房看書。
「我的事什麼時間由你過問了」無視于莫行的哀嚎他徑直站起身來往走動著,他想給她難堪,為何自己竟然說不出任何原因,就是很想見到她,自那日一見雖只隔幾日,但她卻清淅的進入到他的內心里,對她的佔有欲來得那麼突然、那麼濃烈,遠遠超乎他的想象,偏偏他卻無法抗拒。雖然他娶她原只是為了能完成大業,可現在一切都變了,他竟然想好好愛她想好好待她。
「王妃可睡了」突然很在想知道她現在究竟在做什麼,是不是在等他餃頭喝交杯酒,莫行突然被主子的動作嚇到,待回過神時那還有主子的影子,其實他很想說的是好像王妃已經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