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月,夜深露重,仇無痕亦無心入睡,在涼廳內凝月而望。
「愛妃,在等為夫麼?」穆葉青手搭上她的腰身頭抵著她的額頭。
「哈哈哈哈」听到此仇無痕無可休止地笑了起來。
「王妃,你笑得夠了。」穆葉青皺眉,該死,她不過是譚嚴宸用以拉攏他的手段,為什麼竟然對她會有些愧疚?
「王爺,您的胸襟竟容不邊一個小小的女子。」止住笑仇無痕冷清道。
「本王已對你容仁夠多,你不要不知分寸。」穆葉青的目光深沉,幽暗中看不出絲毫情緒。
「王爺,請自重。」仇無痕並不推開他,只是微皺起眉頭。
「自重,今日岳父大人的一片心意,為夫又豈能拒絕。」穆葉青轉過她的身子嘴角泛著嘲弄,沒想到堂堂的臣相竟然也會施卑鄙手段,怕只怕用意不會那麼簡單吧。
「王爺可別忘了,當時你不也是別有用心麼,物以類聚。」仇無痕手輕輕地攀上他的脖子唇貼著他的耳膜輕笑著。
「是麼,那照愛妃來看本王不應辜負岳父的良苦用心,**一刻值千金,良宵苦短呀。」穆葉青低低一笑輕咬著她的耳垂打橫抱起她。
仇無痕握緊的雙拳在看到一晃而過的人時松開了,她亦勾起薄唇貼上他的臉郟「王爺如此迫不急待,臣妾定會好好的侍候。」她嫣然一笑置之,穆葉青緊抿的唇忽地一笑,雙手漸涌的力道弄痛了仇無痕。
待兩人走完,立在暗處的人見了此番情形,只覺心頭大石落地,嘴角勾上了陰笑,大步離開。
「王爺戲已經落幕?」仇無痕淡淡一笑。
「這戲得演下去,以你的聰明定看出本王中了媚毒,你說這該怎麼辦?」穆葉青並沒有放下懷中的人,語氣漸漸的沉重起來。
「再毒也該有解藥?」仇無痕手撫上他的一脈,輕皺起眉。
「就算你再有本事,解藥也唯有一樣,這是無法更改的。」穆葉青輕輕放下她俯身壓了下來。
「王爺請自重,想找解藥找別人去,我不屑。」仇無痕推開他已然坐起身,冷著臉語氣亦不耐。
「你好大的膽子,活膩了嗎?」。穆葉青惱怒,彎腰抬起她的下巴,逼她站起來,她高挑的身材接近他的肩。
「王爺想听臣妾回答是呢?還是不是?」仇無痕緩緩的眯起眼楮,沒有絲毫感情,平靜的像一團湖水,
「呵呵!很好,看來你並不願意從了本王。」穆葉青譏諷的笑道,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如此不知好歹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擠破腦袋想得到他的恩寵,就只有她,對他不屑一顧,他,一定要征服她,讓她臣服在他的腳下。
仇無痕平靜清冷無波地雙眼沒有任何語言,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仿佛默認了他的話。
「本王從來不強迫女人,你要是不想,那本王絕對不會勉強。」穆葉青冷冷的,臉上的肌肉在跳動,他從來沒有如此奮怒過。
仇無痕盯著他,眼光有著些許打量的味道,她不相信他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然後轉身,朝屋外走去,看來今來得跟紫若們睡了。
穆葉青不相信她真的敢離開,就這麼冷靜的從容不迫的走出去,自尊心受到極大的打擊,他更加惱怒,「站住!」
仇無痕站在了那里,定定的,沒有轉身,他走到她身邊,「今天走出這個門,明天你就會後悔的,如果你現在跪下來懇求本王,本王可以考慮收回剛才的話,將你留在身邊。」他依舊邪邪的笑著,沒有人可以從笑容里看透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仇無痕微頓了頓,然後直接走了出去,仿佛沒有听見他話里面的威脅的含義,眼神里的冷漠依舊。
穆葉青眼楮里燃燒著火焰,他會讓她付出代價。
將近四月的天氣,風攜著暖意吹過,竹林深處響起沙沙的共鳴聲,一只鳥兒從林中飛出,撲騰幾下,飛過了院牆,闖入了廣闊天空的懷抱。
大廳上,穆葉青,譚嚴宸正端坐著奉茶,偶爾笑談著,仇無痕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攜著夫人一起出來,此時的她素面如瑩雪,烏發用白玉簪子隨意綰在腦後,幾縷發絲被風吹亂,雅致淡然,凝眸一笑,清亮的目光似漫天星芒映襯其中,月色雕琢的肌膚有一抹嫣紅的唇色。
對于見慣了絕色的穆葉青來說,居然有種驚心的絕美。一雙眼,令他心旌搖曳,乍看之下澄澈空靈,深窺見底。轉瞬又掀起波瀾,悠遠如山川湖海,大氣泱泱。此刻她晶瑩的眼中彌漫著層層霧氣,無盡憂傷地笑著。
「靈兒,過來。」穆葉青笑著招招手「我們已叨擾許久了,是該回去了。」
「王爺說的及時。」仇無痕緩緩地走到他身邊凝望著,笑得無邪。
「那今日便作罷,有空本王會常帶靈兒回來看望兩老的。」穆葉青攬她到懷里笑著對譚嚴宸夫婦道。
「王爺,請稍等片刻再走,老夫有幾句話對靈兒說。」譚嚴宸對穆葉青拱手道。
「客氣,靈兒,既然岳父有話跟你說,你且去吧,為夫在此等你。」穆葉青含笑地看著她。
「是。」仇無痕輕揚起眉淡淡地笑著,斜著眼看了靜坐不語的人一眼。
「靈兒,父親有東西給你,請隨我去書房一趟!」譚嚴宸便說便對穆葉青作了一揖,兩人一前一後而去。
書房內
「父親不知叫靈兒有何事?」仇無痕打量著書房,這是她第一次來這里,雖處處看似簡單但卻也暗藏玄機。
「靈兒,父親知道對不起你,可是無論如何,你要助他登上皇位。」譚嚴宸冷俊的臉此時越發顯得冷清。
「譚家成了名門權閥,父親得嘗夙願,而我又成了王妃,榮華富貴唾手可得,父親現在還不滿足麼?」仇無痕的笑是堆砌起來的,容色幾近透明,只須輕輕一捏就會化作輕煙,徹底地消失。
譚嚴宸冷俊的面容有些微松動,半眯起眼細細打量她,良久才道「靈兒,為父知你明一切,也知你不願深入這爭權奪勢中,但天機老人曾說過,你注定為帝後,為父相信有你的輔助這天下皆可唾手可得」。
「是麼?」原來天機無涯子竟然測出譚靈兒是一代帝後,看來譚嚴宸的用意不小呀,只是為何三個皇子中他獨選穆葉青,以她所知穆葉青在宮中並不算最受皇上恩寵之人,難道其中還有什麼不可告人之密麼。
「為父從不做無把握的事。」譚嚴宸的眼里閃著精光,今日他是挑明了跟她說,有些事如果沒有她也無法達成最終的效果,看穆葉青對她的舉動,事情比預期中的還要好。
「不知父親還有什麼東西要送于靈兒,王爺怕也是等著心急吧。」仇無痕不願深思他的計劃便不著痕跡地岔開話題,她有自己要做的事,無管他人之事,對于譚靈兒她只是暫時替代而已。
「這是兵符,你要好好保管,待適當時機會派上用場的。」譚嚴宸從暗格里拿出兵符親手交給她。
「你不怕到時會使得其反。」仇無痕勾唇一笑,捻著手中的兵符笑得無懈可擊,這麼重要的東西如此交出,看來他對譚靈兒放心的很。
「為父隱忍多年,就是為了不居人下」譚嚴宸接著道「我要你嫁于三皇子是因為皇上以後必定會傳位給他,為父只想保富貴,不想威脅君王統治,但是皇上疑心太大了,所以為父才保卒棄炮,為的是以後能留後路。」
「你確信?」原來穆天賜並不相信他,想他現在是一國之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樣的地位還不滿足看來他要的不僅是江山。
「這江山早晚都是你的,該擔心不是我而是皇上。」譚嚴宸擺了擺手,眼里一片肅然。
「靈兒沒想到父親竟然是一個老狐狸。」仇無痕把兵符放入腰間的袖袍里轉身離去,徒留下譚嚴宸在原地沉思。
等走出房間仇無痕才覺察到掌心里一陣陣疼痛,不知何時她緊握拳頭多時,指甲都陷進肉里,掌心已經濕膩一片,慢慢松開拳頭,她一點一點微笑起來,你想要江山我便要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