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長泛白的手指捏著高腳杯,灰藍色的眸子一片沉靜看不出任何情緒,杯子里的紅色液體被來回左右的搖晃。不可否認,此時的路羽修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偏偏這樣子的他,才讓人覺得他更加深不可測。
在凌拓揚看來,他似乎並不怎麼關心湛清的去向,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告訴他那個消息。斟酌一會兒,這件事他是遲早要知道的,不如早點告訴他,也好有個思想準備。然而事情是很棘手的,此時的路羽修偏偏失憶了,如果在他恢復記憶的時候知道一切,事情會不會變得更加復雜起來?
凌拓揚有些擔憂,但還是決定開口︰「那個,若斯沒有告訴你吧,他很快就會和湛清結婚了。」對于這個消息,凌拓揚也顯得很納悶,在他看來,湛清和路羽修才是一段孽緣,怎麼峰回路轉又扯到了程若斯身上?一個古倩兒不夠,又來一個葉湛清,這兩兄弟,是存心較勁嗎?
果然,路羽修的臉色瞬間冷下來,就連緊蹙的眉頭都可以夾死一只蟲子了。然而他不帶任何感情的笑了笑︰「很好,既然我和倩兒馬上就要訂婚,不如他們的喜事就和我們一起辦了吧?」
什麼?凌拓揚驚覺地睜大眼,他沒有立刻發怒已經很讓人覺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如今他的提議也這般匪夷所思,這兩兄弟,不是明爭,難道在暗斗?
凌拓揚飛快的理了理頭緒,古倩兒是他和程若斯的初戀,她與他們分別有一段情,而如今古倩兒要嫁給路羽修,作為前男友的程若斯卻要娶路羽修現任的情人。這關系真的是比一團毛線還要繁雜,剪不斷,理還亂。
正在這時,一臉陽光笑容的程若斯心情大好的走進總裁辦公司,無視一臉陰沉的路羽修,他遞過精心準備的喜帖,說︰「請準時到哦。」
凌拓揚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深怕眼前這兩個人突然扛上,那他不就是無辜的受害者了嗎?
然而路羽修的眼眸瞟了瞟大紅的喜帖,一反常態的和氣︰「祝賀你們。」
「是嗎?能得到你的祝福那真是太好不過了。你和古倩兒的訂婚事宜相信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吧?到時我會帶著湛清一起出席的。」
「那自然是好。」路羽修不動聲色的勾起唇角,「只是我沒想到堂堂暗夜的副總裁會看上那麼不起眼的女人,別忘了,她可是我路家的一個下人。」
程若斯听見他如此挑釁傲慢地話,不怒反笑︰「下人又怎樣?我愛她,能得到她就是我最大的幸福。而且從今以後她是我的未婚妻,跟路家就沒有任何關系了。」
沒有任何關系?路羽修的眼神突然變得陰冷和狂躁。那個女人,那個能讓他的心動蕩不已的女人居然就這麼輕易的逃離了他?腦海里突然閃過她胸前的印記,刻著什麼?他記不清了,腦袋又開始劇烈的疼痛,他總覺得眼前有團迷霧把他的方向遮住了,想要看清卻無濟于事。
「對了,關于湛清的父母……」凌拓揚的話讓眼前的兩個男人同時黑了臉。
經過莫寒的調查和收集的資料分析,湛清的母親確實是因為病情突然惡化搶救無效才去世的,而關于他的父親,在得知自己的妻子已經回天乏術,傷心絕望的他喝了很多酒開車出去,于是發生了車禍。但那條路是人跡罕至的路,不可能那麼容易發生兩車相撞的車禍。因此這個車禍看似像很正常的醉駕意外,可隱隱約約又覺得不尋常,到底哪里不對呢?誰也說不上來。
另一輛車的車主,至今下落不明。
路羽修和程若斯的目光相遇,各自明白了對方心里的想法。對于懷疑,路羽修並不在乎,反正那個女人已經說了會永遠恨他,就讓她恨下去好了。
這件事,遲早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