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料到,沒他的吩咐誰也不敢和她說什麼,沒想到這小丫頭竟有這般剔透細膩的心。
「他們看我的時候總是有點驚訝,我知道並不是因為我長得多好,可能是因為像某人。秦家剛開始不同意把女兒嫁給我哥,可看到我他們卻同意了,現在想想那時他們就應該打定主意把我送給你吧,所以那個賭債也很有可能不過是一個為了套我的局。」
雲沫已有些醉了,舌頭有些發顫,說話的思路卻是清晰的。
高翔看著她,心中有些驚異。她平時的樣子安靜而天真,可心中竟已經把事情分析的如此透徹,莫非她真如袁杰所說,是別人插進來的鬼?想到這里,高翔習慣性警覺地挑了挑眉,靠近她凝視著︰「所以呢?你恨我?或者是秦家?」
雲沫搖了搖頭,小臉已經通紅,「我不恨任何人,這就是命。你信嗎?這就是命……」她搖搖晃晃,身子有些發軟地向前倒著。
高翔把人撈起來,抱在懷里,她並不掙扎,安靜地靠在他懷里,腦袋小小的,溫熱的,讓他忍不住放輕了動作。
「我這樣的人,命該如此,我不配的,不配,不配……」她喃喃著,沒有說出她覺得自己不配什麼,卻沒了聲音。高翔低頭看看,懷里的女孩呼吸平穩,雙頰微紅,已然是睡了,安靜的像個孩子。高翔輕手輕腳地把人抱回了房間,替她蓋好了被子,坐在床邊攏了攏她灑落在額前的頭發,他沒有察覺到自己動作的輕柔,更沒有注意到,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在把這個女孩擁進懷里的那一剎那,柔軟了,融化了。
那一夜後,雲沫便不會再像剛開始來的時候總也見不到高翔。他還是很忙,卻不知他在忙著什麼。何蕭和袁杰似乎就是他的左右手,總是跟在他身旁。高翔有時會回來和她一起吃個飯,會問問她最近功課怎樣,學校里還好吧。雲沫都會回答,但是聊得不多,一般都是會說,還好,沒事。高翔也不計較,因為他不過是想與雲沫之間無話可說的向陌生人。雲沫並沒有因為那夜的酒醉而對高翔有所親近,還是和剛開始一樣小心翼翼,眼神中時有不安于防備。他不需要從雲沫那里得知什麼,他想知道的一切自會有人查的明明白白送到他面前。
lastnight葉城最有名的娛樂場所,經營著正是何蕭。lastnight所建的地方並不是喧鬧繁華的市中心,那宮殿一般的輝煌建築矗立在城郊,靠山臨海,卻客流不息。能來此地的都非同一般人士,非富即貴,停車場上的豪車名駒讓人錯覺置身于車展。
道上的人都知道,lastnight之所以會火到如今的地步,是因為後台夠硬,他是道上赫赫有名的「魏門」擺在交集場所的一個耳目。宮殿的頂層是有專屬的直達電梯,從不向外人開放,只專屬高翔一行人所用。
頂層,袁杰端著球桿站在球桌前凝視了幾秒,然後迅速推桿,球蹭著邊緣彈出精妙的折線而應聲入洞。在旁的旁的艷麗女郎鼓掌雀躍,涂著丹的縴縴手指替袁杰遞過酒杯,氣息如蘭地要黏在袁杰的身上,袁杰攬著女郎的腰揚了揚眉,示意先打完這一局,女郎懂事地退回到一旁。
何蕭在一旁抱著肩膀笑了,嘲高翔努了努嘴,「咱們杰少還真是風流倜儻啊。」
高翔笑笑,身旁濃妝艷抹的女郎靠過來時他卻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何蕭沖女郎擺了擺手,一行鶯鶯燕燕便都撤了。
袁杰把球桿放下,端起了酒杯,「可咱們一向風流倜儻的翔哥,可有點轉性要做唐僧的意思。」
何蕭回頭看著高翔,問道︰「怎麼?還真對那小妮子動心了?」
高翔挑了一支球桿走向球桌,「談不上動心,是你今天挑的貨色太差了。」
「哈」何蕭笑了,「我這里的頭牌都入不了您的眼了,剛得了幾個中東混血的美女,翔哥您要不要試試?」
高翔玩味地笑笑,俯去,瀟灑利落地一桿進洞,回身問袁杰︰「秦老六那邊有什麼動靜?」
「秦家的大小姐秦珞明天就要嫁給陸子鳴,不過陸家與秦家來往卻不是很密,一直是秦家自己再籌辦。好像還是為了陸雲沫的事有些別扭,魏楚天除了送上紅包也再也沒有別的動作,還查不出他們有什麼特別的關系。」袁杰觀察高翔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就繼續說道︰「陸雲沫上學放學的路上一直派了專人送,她與外人也沒有聯系。」
「嗯」高翔點了點頭,「這批貨跟緊點,魏楚天那邊肯定會有動作。」
「是。」
高翔放下球桿,拍了拍袁杰的肩膀,嘴角微微翹了翹。
「走,咱們去試試何蕭新進的混血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