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杰叩門進來,高翔像是預感到什麼似的繃緊了神經。
「剛剛傳來消息,雲沫被吊在船頭。」
「還有呢?」高翔知道定是不會這麼簡單。
「身上有炸彈,引爆裝置已經啟動,應該在魏楚天那里,一旦……」
「我知道了」高翔組織他繼續說下去。望著窗外,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黎明的陽光是柔和的金色,像是希望,又讓人絕望。高翔望著那光,眼神變得似乎有些柔和。
「你還記得雲沫剛被送來的那天嗎,我說要動凡心的,要先有心。那時候我以為我的心已經被葉子帶走了,這輩子都不會再踫愛情這玩意。可是和雲沫在一起的時候,卻讓我想讓時間停下來,感覺什麼都對了,似乎一輩子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和她在一起。抱她在懷里,就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又在胸膛里跳動起來,她幫我找回了心,她變成了我的心。」
高翔轉過身來,面容已經恢復了以前的霸道,「我知道有些東西,要該放就放。可是這次我不能就這麼放手,不能。」
袁杰知道高翔已經做了決定,沒人再能左右。
「拉赫曼那邊只能跟他說對不起了。告訴孫錦,今天要派水警幫助我們。」
夏季正午的陽光直直地照射到海面上,一點遮蔽也沒有,雲沫自己渾身都被著毒辣的太陽烤的發燙。她像是一只被扔在岸上的魚,奄奄一息。舊傷一只沒有痊愈的左腿此時已經痛的沒有了知覺,眼楮被白花花的陽光晃的發懵,隱隱看到站在對面船頭的那人,是何蕭。
「翔哥不會來了,中東的那批貨今天如期進行,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那麼大的生意,這就是翔哥讓我帶的話。」
「嘖嘖嘖嘖,這是無情啊。」魏楚天搖晃著手中的引爆器,觀察著何蕭的神色,「他忍心讓他的小美人在海里被炸的連個渣滓都不剩?」
何蕭並沒有畏懼之色,冷冷地看了雲沫一眼,「一個情人而已,死活與翔哥當然沒有關系。不過,掉到你的手里畢竟對翔哥的名聲不好,所以不勞煩天哥,我來替翔哥處理。」
忽然槍已在手,何蕭指向雲沫的方向抬手就是一槍,正打在繩結上。雲沫如同墜子一般,像那片深不見底的灰色大海,急速落下。
就這樣了嗎?面對著急速接近的水面,雲沫有些不甘心閉上眼楮。身體好像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撕扯著,終于還是沉入了那片深不見底的海洋。
咸澀的海水瞬間侵入了眼眶,鼻腔,很快便不能無呼吸。
卻還是舍不得閉上眼楮,眼前盡是雜亂的圖像,真實的幻想的,水的壓力越來越大,心跳卻越來越慢。五感被壓回體內,已經無法感知到外面的世界,耳邊卻似乎還能听到那個夏天,高翔教他游泳的樣子,每一句要領都清晰的在腦海中,被綁住的肢體卻早已沒了直覺,無法照做。
下面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抬頭卻看不見天空的影子,心里雖然有很多遺憾,終于還是平靜地閉上了眼楮。
就,這樣結束吧。
可是,最後還是沒能見到你,只是有點可惜。
高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