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蕭呼吸一滯,心髒也猛地縮了一下。
「告訴高翔,這次他真的找對了人,別再放手了。」
話音未落,她突然伸出藏在背後手,旋著消音器的槍口直指太陽穴。
她的笑容,如同海上嫣然而逝的繁花,何蕭剛靠前一步,葉子就扣動了扳機,沉悶地槍聲,如一顆隕落的星辰,墜向深沉的大海,迅速被那片深沉的藍色淹沒,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岸上,救護車已經趕到,車子一路高鳴開上了告訴。高翔坐在擔架旁,輕輕地虛握著雲沫正在輸液冰涼的手,她睜著那雙黑漆漆的大眼楮,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就怕他消失似的,嘴角還帶著笑意,可臉色卻蒼白的厲害。
高翔有些心疼,伸手遮住了她的眼楮,聲音低沉而溫柔。
「乖,閉上眼楮,睡一會。」
她卻不肯,睫毛輕輕地刷著他的手心,癢癢的感覺,讓高翔的整顆心都化了。
「何蕭說我不會去的時候,你怎麼想的?」
雲沫還是目不轉楮地看著他,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自己真的又被他救了出來,過了幾秒,她帶著幾分調皮問道︰
「我可以說實話嗎?」。
高翔點點頭。
「我想……高翔果然是個混蛋,說話不算。」
他不由得也笑了出來,手指親昵地刮過她的鼻子,而後溫熱寬大的手掌停留在她的側臉,繾綣撫弄。
她也笑了出來,在他身邊的感覺真好,好到一輩子都不想再離開。一整天的折磨讓雲沫體力不支,疲憊地閉上眼楮,微微側身,靠著他的手掌,感覺,好心安……
夏天已經快要過去,雲沫在湖邊的別墅里休養了一個月,身體卻一直沒有大好。時不時就會發起低燒,蘇珂皺著眉說一般的抗生素對她已經沒有的效果。可她休養的期間,高翔卻很少露面,雲沫知道他很忙,很煩,沒空照顧自己也是理所當然。
葉子的死,對高翔造成了多大的沖擊,雲沫無從知曉,只感覺到他每天似乎並不是單純的繁忙,有意無意的,他在疏離自己。與高翔的感情,如同是一個巨大兒沒有邊緣的沼澤,她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正一寸寸地淪陷,情雖不知所起,卻一往而深。
而他,卻在一步步抽離。一切都好像是在臨界的邊緣,不確定,看不清,他似乎隨時都會轉身離去,而自己將會淪陷在對他的愛里,不能自拔。
學校已經開學,雲沫已經多休了一個星期的假,明天就應該回去。她並沒有帶回來多少東西,收拾起來也很容易。一只小巧的箱子,一只狗,就是她全部的家當。
晚上,在院子里陪著小乖玩高翔給它買的球。听到車子駛入的聲音,連忙起身望去,果然是那輛熟悉的車。高翔走下車來,對小乖吹了一聲口哨,它立刻叼著球撒歡地向高翔奔去。他望向她,一片淡雅的柔和,藕荷色的鏤空針織衫松垮垮地罩她半個身子,下面穿了一條白色的七分牛仔褲,整個人看上去青春淡雅。
雲沫攏了攏頭發,對他招了招手,四目相對,兩人不由得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