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雲沫傾身,在陸子鳴模不清她的企圖的情況下,忽然出手伸向他襯衫的口袋。陸子鳴下意識地去擋,不料雲沫已經料到他會作此反應,一只手將他格開,另一只手迅速地抽出了他口袋里的煙盒。
陸子鳴皺眉,握著拳,看著她微微抖了抖手中的盒子,一枚小指甲大的芯片掉了出來,在地上閃著微弱的光,像是臨終前的申吟。
雲沫俯身將其撿起,輕輕一按,"吧嗒"一聲,芯片上的光徹底滅了,只剩下一片暗色的鐵灰。
她抬頭看他,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楮,他幾乎不敢直視。
"以後用錄音機的時候,不要用這種帶提示的高級品。"
陸子鳴有些尷尬地接過芯片,緊緊握在手中,硌得掌心的皮膚發痛。這種錄音芯片,當音量過低或者是接收不到數據的時候,就是自動閃光提示。他知道雲沫一向對光敏感,所以提前藏到了煙盒里。估計是剛剛自己竄身攔住她的時候,俯了身子,盡管小燈很暗,只閃了幾下,還是給她注意到了。
雲沫調整了一下不規則的呼吸,終還是露出了失望的樣子,沉默許久才漸漸平靜了心情。
"哥,我們不說了,好不好。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你回去告訴媽媽,我很好。很晚了,我再不回去,他不放心。"
陸子鳴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支著車子,他的頭垂在抬起的手臂上,欲言又止。轉過臉,又再回頭對上雲沫的眼楮。
"沫沫,我是,為了你好……"
"停!"雲沫覺得心底那勉強被壓抑著的憤怒又被掀起,"你逼我跟你攤牌是嗎?"
她沒有給陸子鳴反應的時間,繼續說著︰
"最開始的時候,你曾找過高翔,想和他-合作愉快-可是他看不上你同秦家的關聯,所以選了孫錦,這幾年雖然你也一直在升,不過總是壓不過孫錦的勢頭。現在你,應該是找到了另一個靠山,所以幫他打擊高翔,和高翔背後的勢力。你說的冠冕堂皇,覺得自己在衛正除邪,事實呢?不過是牟利不得,打擊報復罷了!"
說完的時候,雲沫覺得心雖然依然跳痛,情緒卻平復了下來。直視著陸子鳴尷尬不堪的臉,舒緩了口氣,才慢慢開口︰
"我知道的,並不止這些,你想讓我繼續說下去嗎?"
"沫沫,"聲音有些顫抖,陸子鳴還心存一絲僥幸,"你,誤會了。"
"我還叫你一聲哥哥,你卻如此令我失望。難道你還不明白,我已經不是那個听從你,依賴你的小女孩了嗎?我看得清黑白,分得清對錯,辨得出是非,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並,終生無悔。"
陸子鳴的肩膀無力地搭拉下來,整個人有些萎糜地靠在車上,聲音里是不解和沮喪︰
"可你,為什麼要選他?"
"不是你,親手把我推到他身邊的嗎?
雲沫對上陸子鳴震驚的注視,"跟你說了,我什麼都知道。之所以不說出來,是因為我還把你當哥哥,你是一直照顧我和媽媽的人。我會把它當做永遠的秘密,不會跟任何人說,我會尊敬你,甚至配合你演戲,維護和和睦睦的一個家。只要你,別把我當小丑一樣耍著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