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跟木乃伊似的,還笑我瘦?"
"誰是木乃伊啊?"
"你,曾經象。現在不象了,整個人有精神。那天晚上我去看你的時候,你的胳膊這麼細。"高翔用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個圈。
"那時候是不是很難看?"
"不是,我的雲沫從來也不丑,就是害怕,見你那麼一副活得了無生趣,就剩最後那麼一口氣的模樣,受不了,心是要了命地那麼疼。"
兩個人忽然都不說話,攥在一起的手,卻同時緊緊地抓住了對方。
"我昨天打壞你了嗎?"雲沫模了模高翔被她打傷的嘴角,"我看你胸口有傷。"
"沒看我護著那兒的嘛!救你這細胳膊細腿還能傷著我?"
"那你怎麼沒生氣?以前打了你,立刻就發飆了。"
"這次欠你個大的,要是打兩下就抹平,我還賺了呢!"
"嗯,高翔,"雲沫目光閃爍,"我跟你說件事情,你別生氣。"
"靠,知道我能生氣你還說?"
"那你要不要听?"
"廢話,都說到這兒了,怎麼能不听?"
"厭食癥的開始,我是故意的。"
"什麼?"高翔的眉毛擰在一起。
"是故意絕食不吃東西,讓醫生以為得了厭食癥,我那個時候懷疑你沒死,等了很久,你不出現,何蕭那里也不松口,我就賭了賭。可沒想到後來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後來發展到病危,是我沒想到的,而且我也沒意料到,直到病危了,你才出現。"
"我那不是剛能下地就去看你了嗎?"高翔想也沒想就說出口,又馬上停住,盯著雲沫,"我要是沒去的話,你是不是就放任下去,死就死了?那我活著干什麼?回去找誰?我告訴你,你以後要敢再那麼做,看我怎麼教訓你!"
"我都沒怪你,你還怪我?"雲沫小聲嘟囔著。
"我那是意外,你的這是故意傷害自己,能一樣嗎?再說,你都沒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原諒我,不怕後悔?"
雲沫搖了搖頭,"我知道我在你心里的地位。"
"呀!那昨天晚上對我揮拳頭的小豹子是誰啊?"高翔也笑了,掐了掐雲沫沒什麼肉的臉頰。"你說我把你這麼一個文靜的姑娘弄得又會動手又飆髒話的,證明我多壞呀!"
"那你還以為你是好人啊?"雲沫朝他的肩膀捶了一拳。
何蕭坐在雲沫的對面,她剛洗完澡,換上了寬松的米色長毛毛衣,正在安靜地喝粥。
"我想了想,這事還是我親自跟你說比較好。"
何蕭的手撫上額頭,整理了一下思緒,說︰
"在袁杰還活著的時候,翔哥不止一次想過退出。袁杰提過詐死換身份這招,那時牽涉的利益鏈太長太復雜,也沒詳細談過,直到袁杰出事以後,我才發現他暗中為這費了不少心,做了不少準備。翔哥遇襲是我們防範的失誤,純屬意外。可是卻無意見促成了袁杰計劃的前提。
他出事以後情況不樂觀,袁珊的醫院是翔哥的一張隱形牌,沒人知道他們有任何關系。當時她跟我說,翔哥生存的可能性也就百分之三,連一成都不到。也就是基本上沒可能活過來。我那個時候想,既然沒什麼希望,不如就賭一次,提前宣布他死亡的消息,日後他若能挺過去,就用新的身份開始新的生活,若他挺不過去,就當他和新生活沒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