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再出現的時候,是一年後,改了名字,叫程然,身份是已移民美國多年的華人,在國內是餐飲業的巨頭,有幾家國際連鎖的餐廳,美國總統訪華的時候,曾專門光臨過他名下的飯店。雲沫看到何蕭送過來的資料,大吃了一驚︰
"你們是怎麼做到的?怎麼可能?"
"袁杰還在的時候,我們兄弟三人就建立了程然這個名字,給我們用來轉移資金,我們在也有委托人,管理他名下的財產。袁杰的遺產,我已經通過各種渠道轉到程然的名下,現在,我們只是讓這個名字有了身體,復活了。我知道你可能無法相信,也很難解釋。可我就是想告訴你,這個新身份,不管在國內,還是在美國,我們的關系和眼線都還在,你大可高枕無憂,再過幾年,也就沒人記得高翔這個人,你,也會愛上一個叫程然的男人,過去,就剩一把灰而已。"
一年後的夏天,在何蕭的授意下,雲沫搬到西雅圖,在灣區置業,從客廳的落地窗,可以看見遠處蔚藍的大海。程然在她搬進去的第一天傍晚就找上門。雲沫拉開門的一刻就想,正身危立在門前的這個高大挺拔的男人,除了他,還能是誰?
"我听說來了新鄰居,所以過來拜訪一下。我叫程然。"說著伸出了手。
雲沫把手遞上去,被那只寬厚溫暖的手掌握住的一瞬,竟有想哭的沖動。
"我等這一刻,等了很久。"
"我也是。"
在雲沫可以看見海景的客廳里,程然的溫柔攬著她,手指輕撫她的發端,只用拇指反復撫模過她的臉頰。
程然的見面禮很小,裝在一只小盒子里,雲沫微笑著打開,果然,是那只"消失"了很久的,"彩色沙漠"的墜子。墜子顯然已經被能工巧匠修復過,中間被子彈穿過的地方瓖嵌了一塊成色極好的金鑽,在陽光下閃著柔光。
"這是我和舊情人的信物,你不介意?"雲沫故意問。
程然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
"你把脖子上的位置留給他,我要這里。"
他的手戳在雲沫的胸口,嘴唇親上來,帶著淡淡的薄荷味。
"你戒煙了?"
"嗯,"程然在親吻她的空隙,低聲道,"戒煙戒酒,這次要努力活得比你長。"
雲沫的手托著程然的臉,迷失在他琥珀色的瞳孔里︰
"要說話算話。"
整容手術做得非常巧妙,一般人根本認不出程然和高翔是同一個人,可是雲沫一次次近近地觀察,又覺得那鼻子,那嘴,那雙眼楮,根本就是高翔的,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他們到底改了你哪里了?"她終于忍不住問。
"你問我,我問誰啊?"
要是這臭脾氣改一改就好了。雲沫悵然地想。
程然卻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脾氣有哪里不妥,牽起雲沫的左手,淺吻了無名指上的柔光。
"看來你與舊情人之間不只有-信物-還有-婚約。"
戒指在高翔假死後就與遺產一並還了雲沫,從那一天起就戴在手上,至今也沒有摘下。本想她這一生一世就是他的了,可經歷了大悲大喜,再見到眼前的程然時,她有了幾分羞赧,作勢要摘下戒指。
卻被程然一把捉住了手腕,
"既然立了約,哪有不守的道理?"
雲沫抬眸正對上他黑色的眼楮,忽而她想起了彩色沙漠的故事,不由得彎起了嘴角。
"寶貝兒,嫁給我。"
在歷盡了苦難,終于觸模到了時光的逆鱗,歲月從此與他們無關,獅子見到了綠洲,而後的以後,永遠,永遠,永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