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逸林還是沒有出現,樂恆清說,逸林有很多事要忙,怕是得過兩日過來,這讓夢竹心中著急卻無計可施,如熱鍋上螞蟻般坐立不安,只在心里祈求著快快見到逸林,只有把他的生世告訴他這唯一的辦法了,倘若逸林執迷不悟,她無論如何也要逃出去見母親傾盡此生來愛你11章節。
可是事情並沒有如他們的計劃一樣發展,原因是第四天負責護送夢竹來的侍衛範超似乎嗅到什麼不安的信號,要求見少夫人,可李逸林的人死活不讓他們見,而李逸林又沒有露面,侍衛們帶了司徒蕭的親筆信在身上,如有尚方寶劍,就要硬闖進都統府來。
恰巧李夫人出來散步,听到喧鬧聲不由問發生什麼事,那護送來的侍衛一見李夫人安然無恙,而少夫人卻不見,心中更是明白了幾分,李夫人听說女兒過來幾天了,自己卻沒有見到,也心生疑惑,就要讓李逸林來見她。
黃秘書無奈,只得按李夫人的要求,將侍衛們暫時安頓在都統府外不遠的一家酒店,答應天黑之前讓李逸林親自接見,並匆忙向李逸林匯報。
李逸林趕緊趕回都統府,先去見了李夫人。
李夫人見到兒子,不安地責問逸林︰「林兒,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妹妹到銘遠幾天了你都不讓她來見我?你老實告訴為娘,到底是怎麼了?」
逸林知道再也瞞不過母親,便將夢竹早已知司徒坤是殺父仇人,而司徒蕭對妹妹又是怎麼樣的無情,還搶奪了他的未婚妻做了小妾。
李夫人對思穎與逸林本已談婚論嫁,卻突然取消婚禮也問過逸林和夢竹,但逸林和夢竹都沒有告訴李夫人實情,所以李夫人一直是蒙在鼓里。
李夫人听了逸林的述說,司徒坤竟然是殺害丈夫唐家明的始作蛹者,不由天眩地轉,愧疚不已,又听說女兒夢竹受盡冷落,兒子的未婚妻竟被女婿納為小妾,心中大悲,竟緩緩倒下昏了過去。
逸林見母親受此刺激昏倒,也慌了神,大呼叫醫生來,又慌忙按李夫人的人中,李夫人不過憂憤過度,被逸林強按了人中,也就緩緩醒了過來。
逸林見李夫人醒來睜眼看他一眼,突然哀嚎一聲︰「我對不起你啊,家明,我害了你!」
逸林扶住悲傷的母親,勸道︰「媽,司徒蕭父子不仁不義,我必報此仇,媽您不要太難過了,夢妹我已經接了過來,不會再讓她受司徒蕭的氣了。」
「報仇?」李夫人這才猛地醒悟,問道︰「你妹妹現在哪兒,你要如何報仇?」
「媽,我怕您老擔心,所以才沒有告訴您的,幾日後,我們就要兵變,殺司徒蕭父子一個措手不及,為父親報仇,夢妹我早已假借您老身子不適,接到了銘遠,這會,就在前院的樓里,您要見她,我這就讓她過來。」
李逸林吩咐屬下去接夢竹,又對李夫人說︰「媽,夢妹是個死心眼,她只怕對司徒蕭還心存僥幸,您多勸勸她。」
李夫人緩了一口氣,拉住李逸林的手︰「林兒,你剛才說你要兵變,你是要與司徒坤父子為敵?」
李逸林恨恨地說︰「媽,我李逸林也是堂堂七尺男兒,這許多年來原以為投入司徒坤麾下,可以殺了時志邦那老賊,為父報仇,不料眼見那時志邦已回天無力了,司徒蕭卻將我挪到北邊,原來他父親與時志邦當年是害死父親的同謀,我竟然為仇家賣命多年。此仇不報,我枉為人子。」李逸林哼了一聲︰「還有思穎,殺父奪妻,我李逸林與司徒家勢不兩立。」
「林兒,」李夫人拉了李逸林坐下,說︰「林兒,司徒坤著實可恨,可是,這個仇卻不能由你來報,你不能與司徒坤父子為敵,是媽的錯,媽當初就不該讓你投進司徒坤的賬中。」
「什麼?不能與司徒坤父子為敵?他們惡貫滿盈,我為什麼不能與他們為敵?我做為人子,父親的仇怎麼不由兒子來報?媽,您這是怎麼了?」
逸林以為母親悲痛過度,驚奇地看著母親。
「媽。」夢竹從門外撲了進來,倒在李夫人的懷中。
「夢兒,你回來了,夢兒。」李夫人緊緊地抱住了女兒,仿佛一松手女兒就要飛走般。
「嗯,媽,我回來了。」夢竹久久伏在李夫人的懷中,所有的委屈和焦慮都在一聲叫喚中傾泄而出。
「媽,我回來三天了,可是…」夢竹想起逸林將要與司徒蕭為敵,兩兄弟將要兵戎相見,可是逸林的生世,李夫人並沒有對夢竹提起過,一切都是她的推測,現在,只怕解鈴還需系鈴人,只有李夫人才能說得清這件事,才能制止逸林的行為。
夢竹從李夫人的懷抱中鑽了出來,期望地看著母親。
「你們全都下去。」李夫人屏退左右,讓兒子和女兒在自己身邊坐下。
這是一件羞于啟齒的事,當初李老爺棒打鴛鴦,卻不料兩人早已身心相許,珠胎暗結,兩人相約出逃,但老天不垂憐,為了病重的父親,李靜琴無奈地接受了李老爺的安排,懷著司徒坤的骨肉嫁給了唐家明。
幾年間唐家明如兄長般的苛護她,對逸林擔負起父親的責任。生下李逸林兩年後,听說司徒坤已經娶妻生子,而唐家明如一個長者一般支撐著李家,無私的付出,感動了李靜琴的心,于是與之圓房,生下了夢竹傾盡此生來愛你11章節。
如今生死關頭,雖然她也恨司徒坤心胸狹隘,不分好歹,錯將恩人當仇人,可李逸林與司徒蕭必竟是親兄弟,讓唐家明死于非命,是她無可挽回的錯誤,這次,如果再讓兄弟手足相殘,那她更是愧對丈夫又愧對兒女。
李夫人不得不含羞向兒女道出真情,將隱藏在內心二十多年的秘密娓娓道出來。
夢竹早已心中有數,李逸林卻是毫無思想準備,听了母親的述說,不由心頭一震,無法接愛這樣的事實,如今他箭在玄上,不得不發之時,突然告訴他認為是殺父仇人的司徒坤原來是他的親生父親,而奪去他心上人的司徒蕭竟然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他如何能夠接受?
假如他現在收手,那麼樂霖楓那如何交待,而且現在樂恆清就秘密呆在府中,一舉一動他都盡收眼底,如何能瞞得過他那雙銳利的眼楮?
逸林只覺千頭萬緒,無法找到源頭,不知從何處理順,而護送夢生來銘遠的的侍衛們就在府外不遠的酒店里等著李逸林的接見,李逸林一時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夢竹急道︰「哥,你快通知你的屬下,取消原定的計劃吧。
李夫人也說︰「林兒,你們不能兄弟相殘啊,再說,沐軒不但是你的親弟弟,還是你的親妹夫,無論他做過什麼,他還是你妹妹的丈夫啊。」
這一切,太突然了,李逸林一時無法接受,他抱頭坐下,使勁的搖晃,說︰「媽,夢妹,你們都別說了,你們讓我靜靜,我要靜一靜。」
「少帥,如果李都統真的有不軌之心,您這樣去,會有危險的傾盡此生來愛你11章節。」阮敬遠臨行之前一再相勸。
「是啊,少帥,您是不是考慮一下,用什麼辦法將李都統召回去州?」陳然也試探地問。
「時間太緊迫了,這個時候召逸林回來,只會引起他的警覺,逸林一旦動起手來,傷亡在所難免不說,更重要的是北邊一旦有了動靜,時志邦得到情報,南方也將無法安定,我們就會月復背受敵,這個險,我必須得冒一冒。」
阮敬遠嘆息,少帥就是這樣,危急關頭處理重大問題,總是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做出人意料的事來,好在往常總是能逢凶化吉,但願這次也能如此。
他們十余人一路奔波,又不能招搖,路上也很小心,三天後趕到與銘遠交界的周安,找到了駐軍首領李雙武。
李雙武因為已經接到電報,早已做好李逸林突發兵變的準備,見少帥親自來了,更是意識到事情的緊急,急忙向司徒蕭匯報了自己的軍中疇備。
「少帥,您親自來了,雙武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定了下來,少夫人在銘遠城里,少帥命令不能傷到李都統和少夫人一分一毫,雙武實在是沒有把握。」
自接到司徒蕭的密令,李雙武就提心吊膽的,且不說李逸林果真與樂霖楓勾結的話,他們的力量十分強大,就憑李逸林與司徒蕭的微妙關系,還有少夫人夾在中間,就讓李雙武覺得十分難做,只怕稍有差池,弄個里外不是人,現在司徒蕭親自來了,他肩上的擔子自然就輕了許多。
「雙武,你明日找個不讓李逸林懷疑的借口,設法將李逸林騙到你的駐地,我要見他。」
司徒蕭吩咐,李雙武想了想,應承下來。
當天晚上,李雙武借口老母六十大壽,向周安及銘遠的名人世家發下請柬,大宴賓客,李逸林也在被邀請之列,送請柬之人還一再請求,讓李逸林必要賞臉。
李逸林此時左右為難,心里正煩亂不堪,哪有什麼心思去喝酒呢,打發了屬下送去禮單,他的屬下,副營長之上的軍官,十之**也收到了請柬。
因為李逸林讓夢竹離開了那座小樓,樂恆清生出警覺,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當李逸林告之要去周安祝壽之時,樂恆清一再提醒李逸林,防止司徒蕭有所察覺,不能讓屬下這個時候離開銘遠城。
可是李逸林以為只要幾位主要將領留下即可,如若所有將領都不去,勢心引起李雙武的懷疑,事情會更糟糕,所以並不阻止下屬前往周安。
更為矛盾的是,他自己現在都不知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