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
陸無雙邊用冷水沖傷口,邊詛咒。「賤人萊楚楚,禽獸霍延霆,統統給姑女乃女乃去死、去死……」從小到大,她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幾時被人這般支使過,受盡委屈。她會清楚記住,第一道疤是拜誰所賜。
「堂堂國土局局長千金,怎麼會為了一萬法郎,落得這種地步,真讓人心疼。」
霍延霆鬼魅的聲音突然由身後傳來,陸無雙嚇得猛一激靈,「要死!你走路沒聲音嗎?想嚇死我是不是?」
「怎麼說我們也一起度過了幾個美好的夜晚,我怎麼舍得你死。」他瞥了眼她的手背,隨口問︰「還疼嗎?」。
「我潑你一杯,你就知道疼不疼了。我不想看到你,滾!」
「不及時處理,會留疤。」
「干你屁事!」
對她的嘴硬習以為常,無意做口舌之爭,霍延霆直接走上去,抓住她的手猛沖水,一邊抹香皂。
「放開我、放手……」陸無雙像只撲騰的飛蛾,卻半點作用沒有。直到霍延霆覺得水泡消了,才松開她。她反抗太激烈,踉蹌著退了幾步,被他一把拉入懷里。「小心點!」
鼻間鑽入他濃烈的男性氣息,心口如同被螞蟻咬了一口。陸無雙紅了臉,用力推開他。「不用你管!不是你把萊楚楚帶來整我嗎?現在又何必假惺惺關心我!真讓人惡心。」
她最討厭他反復不定的性格,好像永遠是勝利者,是主宰,而她只是貓鼠游戲里那只悲劇的老鼠,只能任他玩弄。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傷害她,什麼時候又假裝關心她,她受不了!
「何必把我想得那麼不堪。」霍延霆氣定神閑地將手插回褲袋,噙著笑。依舊衣冠卓絕,風度翩翩。「你說一句求我,一萬法郎的賬就一筆勾銷,怎麼樣?」
「一句求你,換一萬法郎?我的話還真值錢!」陸無雙先是冷笑,隨即拉下臉。「可惜姑女乃女乃就算當街乞討,去要飯,也不絕向你道歉!」
「有骨氣,我很欣賞!那我等著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霍延霆嘴角半彎,意味深長地打量了她幾眼,越過她走人。
他就喜歡她全身是刺,張牙舞爪的模樣。若非如此,這個游戲就太無趣了。他一向不喜歡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包括女人。
奔馳房車平穩行駛。
萊楚楚在霍延霆懷里做小鳥依人狀,而他閉目養神,從上車到現在,一個字也沒說過。她不免有些擔心,嬌滴滴地問︰「霆,你是不是覺得我剛才太過分,生我的氣了?是那個陸無雙太可恨,我才會那樣對她,她活該!」
「沒有!你做得很好。」他睜開眼,明暗不定的燈光里,沖她笑了笑。
萊楚楚這才松了口氣,「霆,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我們現在去哪?」听說他有一棟半山別墅,可以俯瞰整個南傾的夜景,只是從來沒帶女人去過,不知道她會不會成為那個幸運兒。
但霍延霆給出的答案是,「送你回宿舍。」
「這、這麼早?霆,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你沒有錯!只是已經失去利用價值了。」他仍是一臉尚算溫和的笑容,說出的話卻冷冽如鋒。「還有,我對公車沒興趣,嫌髒!」
萊楚楚臉色慘白。
「不過,我從來不待薄女人,你該得的,我一分都不會少。找這張名片上面的人,你的前途,他會替你安排。」但凡能用錢買下的女人,他從不多費一分精力。有挑戰性的,才值得他點花心思。任何女人再高傲,最後也會臣服在他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