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妹初次見到團支部薛書記,見他中等身高,皮膚粉白光澤,五官俊朗,生的比女孩子還細女敕,穿一套簇新的黑棉衣褲,一雙黑棉鞋不但也是簇新,還一塵不染。起初也坐在炕沿邊,經秋爽一介紹忙起身和紅雲握手,紅雲先是一驚,隨即伸出手彼此握了一下,薛文仁先開口道︰「我才中學畢業回村參加勞動,今後團支部的工作還需要各位支持。」
說罷轉身面對玉妹也作出握手的姿勢,玉妹後退了一步說道︰「我就免了吧!」
薛文仁主動向前一步說道︰「別客氣,早听說柳玉妹是知青里年齡最小的,興許咱們倆是同齡。」
紅雲問了他的出生年月日笑道︰「薛書記果然和小玉妹是同齡,據我所知,小玉妹只比你小三個月。」
石秋爽湊趣道︰「看來,薛書記要稱我們是知青大姐了,當然,小玉妹除外,我和傅春芳,鄒紅雲同齡,都比你大三歲,當你大姐你不吃虧吧?」
薛文仁笑道︰「不吃虧,不吃虧,我不知何來的福氣,能在荒村僻壤得遇這麼多才高八斗的北京來的女秀才,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從此你們不但是我的大姐,還是我的老師,只是希望不吝賜教呢。」
就見春芳提著一個竹皮暖水瓶推門進來,笑道︰「薛書記都是快娶妻的人了,要認我們做大姐,拜老師,也先要爭得你未婚妻的同意呀。」
紅雲嘆道︰「薛書記和小玉妹同齡,最多今年十六周歲,平日里我還把小玉妹當未成年的小孩兒看待,不想在農村這個年齡都已談婚論嫁了。薛書記,你的婚姻是自由戀愛還是媒妁之言呀?」
秋爽說道︰「紅雲,你的耳朵也太不靈啦,什麼也听不到,薛書記的未婚妻今年才十五歲,是一小隊的小娥,是村里數一數二的漂亮小村姑。」
紅雲眯著笑眼說道︰「這個自然,村里誰家有適齡女兒都會爭著給薛書記做媳婦的。」
秋爽說道︰「薛書記不但個人條件好,家庭環境也好,是獨生子,還是當今村支書的堂弟。是咱縣已故老縣長的親佷子。」
紅雲說道︰「這更合邏輯了,哥哥當黨支部書記,弟弟是團支書,薛家好福氣。」
秋爽問紅雲︰「你在中學入團了嗎?現在咱村成立團支部,可以讓薛書記發展你當團支委。」
紅雲搖了搖頭說道︰「在學校做夢都想入團,可就是不夠標準,特殊時期後出身又和紅五類不沾邊,連紅衛兵都不是。哪兒像傅春芳,論模樣,生的精致玲瓏,文靜娟秀,月復有詩書氣自華。早听說她能填詞作賦,我羨慕到妒嫉的地步啦!雖是通身的書卷氣,卻極具人格魅力,不論文人、武人,粗人、細人都會被她情不自禁的吸引,看春芳那兩片薄薄的小嘴唇,就知道是一位口齒伶俐能說會道的演說家,不用她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巴結別人,一群人站在那里,不出兩個小時她獨特的魅力就被眾人發現,走到那里都不會擔心不被重視。如今當選為村團支部副書記,自然就成了咱們知青的第一領軍人物啦。」
春芳平和的笑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還不是因為拔尖的黎佳玉高升,戴墨香出嫁,她們二位若在我就不值一提啦。」
紅雲搖搖頭說道︰「也不盡然,黎佳玉風流有余文靜不足,戴墨香才學有余,心智不足。而這兩點,你都兼備。」
薛書記一旁听了笑道︰「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原來咱們的副書記有如此多的杰出之處,好生羨慕。」
春芳說道︰「薛書記,不要太認真,那紅雲最擅表揚人,自然就有夸大其詞的部分,我今後若做得不好,你完全信了鄒紅雲的話,豈不會令你太失望了。」
薛文仁笑道︰「好像紅雲大姐說的有理有據,今後工作中還望副書記不吝賜教。」
紅雲見薛文仁沒有走的意思,便知他和春芳還有事要談,說道︰「就不打擾兩位支書談工作了。我們還要去看劉小潔和康梅。」
走出春芳住的院子,紅雲對玉妹說道︰「這地球的球長我不知道是誰?但我知道中國人民的領袖是毛主席,毛主席的接班人是林副主席。這村里的黨支書我早知道了是誰,未來的接班人今天讓我知道了是誰。」
玉妹說道︰「你的預測是今天的村團支部薛書記會是未來的村黨支書?我不太相信,薛書記和我一般大,搞團的工作應該沒問題,但是要做村里的第一把手,主宰永東村的命運卻不是件容易的事。依我看一村之長寧可用有作風問題的,滿腦子生產經驗,一肚子永東村規劃藍圖的老鄉長,也不能讓一張白紙的薛書記掌控幾千人口生死存亡命運。」
紅雲說道︰「看那薛文仁一副鄉村秀才的氣質,估計他的農業知識就是比咱們多,但也只限于他生在農村見識的多,未必手上的繭子比咱們多,可問題在于他是村支書的堂弟,近水樓台先得月,黨支部要培養接班人,他必是重要人選。」
玉妹半信半疑,說道︰「幾千人口的大村莊,眾目睽睽之下會是裙帶關系決定接班人?」
紅雲說道︰「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
不多時來到劉小潔住處,康梅忙拿出一個小紙盒,打開來抓出一把分給紅雲和玉妹,說道︰「嘗嘗福建的特產桂圓干,可甜了,紅雲放進嘴里一個說道︰「真的很甜香,這一回到福建,不但享受了甜蜜的愛情,還品嘗到了久負盛名的桂圓,我雖然早就知道桂圓,也在北京吃過,但是這畢竟是高級干果,別說窮人吃不起,就是我也不過是嘗過而已,但我知道桂圓還叫龍眼肉,是一味安神養心血的中藥材,康梅你的確是要多吃些,這害起相思病,幾千里地如何見面?只求夜里能睡個好覺了。」
康梅說道︰「我和他的千里情緣,真不知是良緣還是孽緣,這次見面了解得更多了,只覺得感情急速升溫,但一想到從此兩地相隔,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無奈,內心深處就是火燒火燎的難受,真不知這要煎熬到幾時,人常說愛情是美妙的,但是分離的痛苦只有相愛的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