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又做噩夢了?」蓮依在確定嫵清音徹底清醒了之後才放心地將那搖醒對方的雙手收了回來,她轉身將床頭的燭火點燃,不意外地看到了自家娘娘那噩夢之後一臉的蒼白。
「沒事,已經好多了……」接過蓮依遞過來的茶水潤了潤喉嚨,劇烈跳動到悶痛的心髒這才安靜了幾分,嫵清音無力地搖了搖頭示意自己無礙,雙瞳看向窗外,卻在看到豆大的雨點時驟然失色︰「下雨了?」
「下雨?」蓮依一驚,往外一看也跟著詫然︰「剛才是打雷了來著,可是這、這方才還沒下的……娘娘……」
蓮依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那個披散著長發的人兒從床上跳了下來,赤著腳奔出了內殿,朝院中的花圃奔去。
「娘娘!」阻攔已來不及,蓮依自是著急,她一邊吩咐外間守夜的宮女去喚皇上,一邊拿起耳門處掛著的傘跟在嫵清音後面奔了出去︰「娘娘,雨大,您的身子……」
嫵清音充耳不聞,她滿心全撲在了那片被狂風暴雨打亂的花圃上。那里,一地本就柔弱的五色槿花苗無力地躺倒在泥濘里,零丁的一點花苞還未來得及綻放,便被這盛夏突如其來的暴風雨給掐去了幼小的生命。
顯然,已經活不成了!
「娘娘饒命……奴.才……奴.才……」花圃旁,還未來得及披外袍的花匠從偏殿奔了出來,一看站在雨中的嫵清音便知事情不妙,連忙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你不是說你能讓這五色槿成活嗎?」。雷雨交加的黑暗中,嫵清音蒼白的精致容顏上沒有絲毫表情,聲音,更是冷到了極點。
「娘娘,奴.才該死,沒有想到今夜竟會有雨。娘娘,再給奴.才一次機會,奴.才一定……」
「拖下去——」那帶著驚懼之意的求饒話語還在雨中低旋,嫵清音卻看都沒有看那個花匠一眼,只是木然地揚手一揮,,就像這種事情,她已經做的非常習慣似的冷冷道︰「杖斃!」
四周圍過來的宮人大氣不敢出一口,有人利落上前,將還在求饒的花匠迅速帶了下去,須臾便沒了聲音。蓮依擎著傘給嫵清音擋著雨,而後者,只是呆呆地看著那片花圃,絕美的雙眸此刻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唯剩空洞。
「娘娘若是憐惜這五色槿,不若讓奴.才試試如何?」
嘈雜的雷雨錚錚中,有清朗的聲音透過雨簾遞入了嫵清音的耳蝸,她一震,回頭看向聲音來源處的那片黑暗,輕顫的聲音帶著試探的狂喜與不可思議道︰「哦?你會種五色槿?」
「回皇後娘娘的話,這五色槿乃是西域奇花,世間少有人會種植,尤其在氣候干冷的瑞都,更是難以存活!但這皇宮,卻還是有個地方可以讓其存活的!」那黑暗處的聲音繼續說著,夜太黑,嫵清音只能看清那模糊身材的恭敬身形。
皇宮里有個地方可以讓其存活……
「音兒,好消息,我發現這個皇宮還是有地方可以讓五色槿存活的,我帶你去好不好?」
記憶中的某個聲音又沖擊進了腦海中,與噩夢中那猙獰質問她的音調不同,那個時候,聲音的主人還是中川史上最無憂無慮的天子,整日不理朝政,卻可以為了討好他的皇後博得美人一笑而奔波。
心痛在這個時候驀然加劇,嫵清音听著這與記憶一般無二的熟悉話語,心跳加快的同時,人也禁不住朝那黑影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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