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飛兒照例收到一束花,同時還有兩張票,是昆曲《牡丹亭》的票。花給了穗穗,那兩張票卻送不出去。用穗穗的話說就是,這年頭,還有誰喜歡戲曲這玩意兒!
那兩張票讓飛兒很糾結,因為知道是卓爾凡送的,所以打心里是不想要的,可如果扔了吧,又覺得可惜。經過一番思想斗爭,飛兒最終決定和媽媽一起去,反正不用自己花錢,不去也是浪費。更何況飛兒母女倆都是很喜歡戲曲的,而媽媽尤其喜歡昆曲。媽媽是江南女子,生于吳越之地,從小就接觸昆曲,喜歡也是很自然的。飛兒喜歡戲曲,一是因為媽媽的緣故,多少受了些影響,二來則是兒時隨媽媽四處漂泊,听戲曾是她最大的娛樂,後來認識了李毅,從此便與戲曲結下不解之緣。
離開場還早,正是觀眾入場的時候,劇場里有些吵。這次演出的是一個很出名的劇團,四處巡演,在海城只演出三天,今天是最後一天,觀眾比平日要多些。飛兒和媽媽往自己的座位走去,那里正站著一個人,一身休閑裝,長身玉立,卓爾不凡。飛兒蹙了蹙眉,雖然知道是他送的票,也想到他可能會來,但看到他還是有些不舒服。
「飛兒,你來了!」卓爾凡面帶微笑,「這位是伯母吧?」
「飛兒,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藍母疑惑,這個儀表不凡的年輕人自己好像不曾見過。
「媽媽,這位是卓先生。今天的票是他送的。」飛兒解釋著,卻不承認他是自己的朋友。
「伯母,您好!我是飛兒的朋友,卓爾凡。」
「卓先生你好!謝謝你的票。」
「伯母您太客氣了。您叫我爾凡就可以了。您是飛兒的母親,就是我的長輩。」
「媽媽,先坐下吧!」飛兒暗暗瞪了卓爾凡一眼。
「對呀,伯母先坐吧,快開場了。」
于是藍母坐在中間,飛兒和卓爾凡一左一右坐在她旁邊。
一場憂傷綿遠的《牡丹亭》卻讓飛兒覺得如坐針氈。
散場後,在卓爾凡堅持下,他開車送飛兒母女回家。卓爾凡沒帶司機,自己開了輛銀灰色的小轎車,搭配一身米色的休閑裝,顯得很低調,比平時多了幾分親和力,也多了幾分活力。但此刻飛兒根本沒心情欣賞帥哥,只覺得回家的路太長了。
「卓先生,今天真是太麻煩你了,請我和飛兒看戲不說,還專程送我們回家。」
「伯母您還是叫我爾凡吧!我是晚輩,送您回家那也是應該的。其實之前是想去接您來劇場的,可又覺得太唐突,所以才沒去。」
「既然這樣,我就叫你爾凡吧。爾凡,你喜歡昆曲嗎?現在喜歡戲曲的年輕人可不多呀。」
「伯母,不瞞您說,我其實不太懂戲曲的。不過,我一直覺得戲曲是中國最珍貴、最燦爛的文化遺產,應該好好傳承下去,發揚光大。我最近正在學習一些戲曲知識。伯母您對戲曲一定很有研究,我以後還要向您請教的。」
「研究談不上,不過就是個戲迷罷了。」
「卓先生,你工作不忙嗎?居然還有閑情逸致研究戲曲!」飛兒終于忍不住出聲。
「工作永遠都做不完!不過如果你真想做一件事,總是能擠出時間來的。」
「不過,我覺得卓先生現在最好還是專心開車,說那麼多話走了神可就不好了!」
「飛兒,怎麼這麼沒禮貌!」
「呵呵,伯母,沒關系的!看來飛兒是嫌我話太多了。不過,她說的也對,開車是應該專心點兒的。」
車子很快就停在了公寓樓下。
「爾凡,要不到家里坐會兒?」
「媽,時間不早了,卓先生也該回去休息了。」
「伯母,今天就不打擾了,您和飛兒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改天再來拜訪您!」
「那好,有時間一定到家里坐坐。小心開車!」
「伯母,再見!再見,飛兒。」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