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在地下城中,卻坐著四個相當沉默的男人——
這里是地下城的最深處,是地下城最為神秘的地方——十八獄閻王殿。
空曠的大殿,昏暗的燭光,各種露著獠牙的怪物比比皆是。
正中央一個鋪著純白色毛皮墊子的躺椅上,斜斜的半躺著一個男子,
那男子一身銀色的長褂,腰間系著一條同色的腰帶,腰帶上瓖著一塊透著乳白色光澤的貓眼石。長衫的下擺微微下垂,露出里面同樣銀色的長靴,修長的雙腿,疊加在一起,放在躺椅一邊的扶手上,無比的休閑。
墨色的長發用一根象牙簪子束在冠內,銀色的面具下有一雙充滿靈光的眼楮。
手中把玩著一個半透明的羊脂玉酒杯,杯中是略顯紅色的液體。
輕輕抬手將那酒杯送到唇邊,抿了一口,那紅色的水珠留在唇上,讓他的唇染上了異常妖艷的紅色,整個人也多添了幾分邪氣。
鳳眸半眯,一副極其享受的神態。
下位上坐著另外三個男子,都是極俊的模樣,但氣質卻各不相同,此時的表情也各不相同。
為首的男子一身純白色的君子服,干淨利落。濃眉大眼,鼻挺唇薄,自帶著一股文人雅士的氣息。
可此時他的臉上卻掛著一副極其受不了的神情,身體微微後斜,似乎下一刻就想跑掉。
旁邊的男子恰好與他相反,一身貢緞黑衣,裹著著金絲邊。手腕處緊緊的束著,一身江湖武士的勁裝。冰著臉,直直的看著上位的男子,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似乎正在和他較勁。
兩人對面,獨自坐著另一個男子,手中握著一個金色的大算盤,就是此時依然在 里啪啦的打著,眉頭微微的皺著,讓他俊美的臉上,添上了一股子哀愁的味道,仿佛初戀的少年,正苦惱著什麼。
四個人就這麼相對安靜的坐著,中間也只有那不停歇的算盤聲。
「嗯,這麼做的話,成本要高了許多啊!你們看,要在一天內改建完成,人力的成本就大大升高了,這就需要多花上大約五千兩左右。另外還要將原本的設施拆除,再加蓋新的東西,這需要的銀子就更多了,你還要什麼舞姿頂級的舞者一天內到位,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錢啊?這個需要,五百兩,然後……」只听算盤聲不斷的敲打著,那速度快的令人咋舌,中間還穿插著錢緊不斷的驚嘆聲。
「居然是兩萬兩,你你你,你確定要這麼做,兩萬兩就為了一個女人?」錢緊激動的站了起來,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看著悠然的品著酒的閻君。這人,這妖媚的男人,這是在剜他的心頭肉啊。
「小錢錢,怎麼?你對本閻君的英明決定有意見?」閻君放下酒杯,鳳目轉向錢緊的方向,笑的那叫一個妖嬈。
錢緊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銀子,什麼叫法他也管不得了,剛想曉以大義的給閻君講一番大道理。
卻不想大廳里 當一聲,引去了所有的目光。
梅楓尷尬的看了看錢緊,又看了看茶杯,一臉抱歉。
但是這絕對不能怪他,實在是他無法接受閻君對他們幾個的稱呼,雖然這稱呼已經很久,很久了,可是他還是無法習慣,每次他一听那媚入骨髓的聲音,雞皮疙瘩都會落滿地,沖動的想自殺。
梅楓對著三人點頭笑了笑,然後起身一拱手,以風的速度向門口掠去。邊走邊說道︰「閻君大人的任何決定我都同意,所以我先閃了啊,我還有事。」
那聲音給人一種極其慌亂的感覺。
「小梅,別溜那麼快嘛,本君還有事和你說呢!」
就在梅楓的一只手馬上就要觸上那開關時,那邪魅的聲音響了起來。
梅楓的整個身體微微的抽了兩下,深深的吸了口氣,調整好自己的表情,一回身已經是一臉優雅。
「不知閻君大人有何事?」
「本來,我還真怕你不答應,卻沒想到你答應的這麼快,你真是本君的好兄弟,改建後的十二獄由你來管著,本君就放心了。」閻君一副委以重任的模樣,看著梅楓。
「啊……?」梅楓愣了,他說什麼了嗎?他說要管十二獄了嗎?貌似十五獄才是他的地盤啊,他怎麼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呢!!
「既然如此,那我沒有意見,今晚我會將所有事物和梅楓交代清楚。一直默不作聲的馮路終于出了聲,難得能從他的聲音中听出了一點變化,而那變化讓梅楓真真的委屈了一回,因為那一點變化是輕松。
梅楓很是無力的看著馮路,把爛攤子扔給他,所以他輕松了是吧?多年的兄弟啊,就這麼狠狠的把自己給賣了。
馮路沒有多說任何一句話,微微向閻君點了點頭,轉身離開,路過梅楓,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拍。
錢緊也跟著出去了,一副‘你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看梅楓,搖了搖頭。
「這……,這……。」梅楓還沒說出什麼,整個大殿里已經只剩下他和閻君兩個人了。
而閻君正一副勝利者的目光看著他。
梅楓此時就覺得自己是那砧板上的一塊肉,被人剁了還貌似不知道咋回事。
「閻君大人,那十二獄是馮路的地方,為啥這改建之後讓我管,這貌似不公平啊?你該不會是因為他臉黑,所以就挑我這好說話的打壓吧?」梅楓一副你絕不會這樣的表情看著閻君。
可惜閻君眉頭一皺,一臉委屈的回看著他,然後非常認真的對他說道︰「小梅,果然還是你心疼本君啊,本君的痛苦之處還是你最了解,看來這件事拜托你就對了。」
梅楓不可置信的瞪著一雙大眼楮,說不出一句話。
「如果你想在這里沉思的話,記得走的時候關好門啊,本君就先行一步了。」閻君非常認真的說完一閃身不見了。
梅楓看著這空空如也的閻王殿,無比郁悶,貌似他昨晚做的夢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