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現在的情況,呆在這里會有危險,我還是先帶你出去再說吧!」話音才落,顏纓便感覺一道白光包圍了自己的全身,隨即身子突然加重,似乎全身的骨骼都在緊縮,最後鑽進了一個窄窄的匣子里,忍不住嚶嚀一聲,卻陡然發現原來那窄匣子竟然是自己的身體……
「你醒了?」正當顏纓在醒與不醒之間掙扎之際,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了起來,使得她反射性的睜開了眼楮,卻又因不適應突然而來的光線而重又閉上。
「咳咳……你……」顏纓漸漸從與現實月兌節的思想中掙月兌出來,這才想起了自己的處境,頓時心神一陣恍惚,懷疑剛才到底是真的見到了帝釋,還是只是做夢。
「你已經昏迷了兩天了,還好這藥有些效果……」那個陌生的聲音听起來很是溫和,倒是讓顏纓陰霾的心境明亮了起來。
顏纓睜開略嫌沉重的雙眼,抬頭看了一眼聲音的發源者,發現原來是個年輕男子,不過長相過于普通,甚至還有些難看,看打扮似乎也僅是個牢頭而已。
雖然顏纓不搞職業歧視,也不想以貌取人,但是這個落差還是讓她有些難以接受,原本以為張開眼楮可以看見一個溫柔的美男子,可是沒想到事實卻是如此……
「大哥,這兩天都是你在照顧我的麼?謝謝你!」心情雖是有些失落,不過對于這位大哥的雪中送炭還是相當感激的,因此臉上依舊揚起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不……不用……」牢頭似乎是個憨厚的老實人,突然見到顏纓如此燦爛的笑臉,黝黑的臉上頓時泛起了不大明顯的紅暈,連帶著聲音也結巴了起來,低著頭將手中的藥碗遞給了她便不再說話了。
「不知大哥叫什麼名字,若是我能夠從這里出去,一定會報答你的!」顏纓接過了藥碗,一股比牢房里的空氣還要難聞的藥味兒便鑽鼻而入。
若是換做原來,她定是打死也不會喝這種藥的,不過今時不比往日,她可不想剛來唐朝便英年早逝,于是便捏著鼻子幾口便將烏黑的藥汁倒進了嘴里。
有了藥之後,顏纓也不過兩日便全好了,依舊是精力旺盛,倒是看不出分毫大病初愈的虛弱。
顏纓好了之後的第二日便被重新帶到了大理寺進行審理。由于是關于皇宮刺客的問題,事關重大,因此經過大理寺正卿劉德威向李世民上書之後便,李世民便下旨大理寺、御史台、刑部三司推事,由大理寺正卿劉德威主審。
顏纓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嚴肅的場面,即便是在天庭之時她雖是小錯不斷,然而帝釋卻從來都是笑臉相向,因而也未曾見過如此陣仗。此次乍一看到這樣的場景,一時間倒是嚇得全身都軟了,只得低著頭,連眼神都不敢亂瞄一下。
「買糕滴,真是人間悲劇啊……沒想到我堂堂月老竟然落得如此狼狽的地步……」顏纓忍不住在心底哀號,抖著嘴唇卻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堂下犯婦,報上名來!」劉德威驚堂木一拍,頓時將顏纓三魂震掉了兩魂,七魄跌落了六魄,趴著的身子顫個不停,抖動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半晌沒能出個聲兒。
忽然,顏纓只覺得眼前金光閃爍,刺得她眼楮生疼,半晌之後才發現自己面前出現了一雙白緞粉底描金靴,驚愕之下便慢慢抬起頭來。
「……」看清楚來人之後,未等她出聲,帝釋便將食指豎在了唇上,微笑著輕噓一聲,並用口型說道︰「不要說話……」
顏纓偷偷瞥了一眼眾人,見大堂正中央的三個男子各個目不轉楮,眼神呆滯,全身絲毫不動,似乎並未見到堂中正大喇喇的站著一個憑空冒出來的神,她明白帝釋定是用了定身術,這才放下心來。
只見得帝釋「啪」的一聲打開手中的「七竅玲瓏折扇」,三團蔚藍色幽光盈盈跳動,隨即輕叱了一聲「呔」,三團藍光便齊齊向著桌案後的三人。三道光束才剛觸及他們,只見得藍光化為七彩,恍若七彩虯龍在三人周圍盤旋,接著便又化為了柔柔的絲線一般一根根縛住了三人,隨後一絲絲入侵他們的身體,最後光芒便全部隱入三人的體內,化為了烏有。
顏纓驚得半天沒有說出話來,心下暗自揣測︰買糕滴,難道這就是帝釋用來控制他人魂魄的「離魂絲」?
「沒錯,這便是‘離魂絲’。不過,我並未打算要他們的性命,只是改了一下他們的思維,讓他們認為你並非刺客罷了。怎麼,傻眼兒了?」帝釋在天庭也算是第一美男子,尤其是他笑起來之時,丹鳳眼中似乎也裝滿了溫暖的笑意,比起天上的金烏還要明亮,幾乎無人能夠抗拒他的魅力,無論男女。
「不是叫我不要說話嗎?」。顏纓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帝釋雖然貴為天地至尊,但是卻從來都是笑臉迎人,似乎幾千年來從未發過脾氣,只在她為他配了個「男王母」之後,才拉下臉罵過她一次。因此當她單獨面對帝釋之時,倒也沒什麼畏懼之心,當然若是旁邊有其他仙人在場另當別論,要被那些老古董抓到把柄肯定免不了又是一頓口水戰。
「當然是騙你的……」帝釋嘴角彎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晶亮的雙眼含笑望著她,讓她的怒氣還未形成便灰飛煙滅了。
「對了,你怎麼也跑到這里來了?為什麼我的功力完全沒了……」還未等顏纓問完,帝釋便輕聲打斷道︰「有人來了,我先走了,過兩天再來看你。」說完只是金光一閃便不見了人影。
顏纓無奈,只得在心下咒罵了幾聲,不過一會兒便听見一個中氣十足的渾厚男低音響徹廳堂,只听得那人拉長了聲音呼道︰「各位大人,此人並非刺客,本官可以擔保。」
「徐茂公……」劉德威皺著眉頭正待要辯,卻被徐績打斷了。
「微臣奉陛下口諭,將此女帶至顯德殿,陛下有事要問,各位若有異議,可自告陛下。」徐績說完便吩咐侍衛將顏纓扶起來,一起往顯德殿方向去?若是見到了李世民該如何應對?畢竟這可是人間之龍,況且與她又無甚私交,拿不準他的脾性,誰知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大理寺到顯德殿有一段路程,她想了半日也未想出個所以然來,只得胡亂抹了抹髒污的面頰,扯了笑臉問道︰「請問這位大叔,陛下為何突然要召見我啊?你怎知我並非刺客呢?」
「姑娘乃是天命之人,自然不會是刺客。陛下為何要召見你,到時候你便知道了。」徐績看也沒看顏纓一眼,徑自在前面走著,看起來甚是健朗,完全不像五六十歲的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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