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茹在沼澤中朝東行進著,自從射殺了策蘭跟塔贊便沒了綏綏等人的蹤影,今天已經是第四天,白天的瘴氣林稍微好一些,能見度在百米之外,蜂毒和干糧都還充足,只是水不太夠了,又不敢喝沼澤里的水,每天就著蜂毒化了點水保持不出現眩暈的狀態便朝前趕著路(獸色無疆29章節)。至于綏綏那邊,羅茹琢磨著兩隊既然目的地都是一樣,心知綏綏可能是帶著隊伍繞了道,但終究會踫上,越加篤定讓綏綏他們進了城,估計自己在城里決計是沒法混下去的,思量了半天,還是決定再找找看綏綏他們的蹤跡,一定要將他們逼入魚人部落,這樣才能放心。
由于羅茹是直線朝著東行進的,孤身一人累了便睡,醒了就趕路,雖然是人型,行進的速度明顯比綏綏一隊快的多,其實兩隊早些時候已有一次在夜間擦肩而過,只不過羅茹在趕路,綏綏一隊趁夜休息,誰都沒有發現對方。
這天下午,羅茹已經遠遠的看見魚人部落,一圈看不到盡頭的木柵欄圍著一片和泥土縱橫交錯在一起的淺水水域,水域里不再瘴氣彌漫,而是長著密密匝匝的參天大樹,樹葉很深,密不透風的樹葉將陽光擋得死死的,樹上還倒垂下來不少類似楊柳似的枝條,上面掛著一串串不知道什麼東西的肉和魚,樹根盤根錯節的扎在水里,中間是拱起來的,咋一看,就好像這大樹活著站在水里一樣,靠近樹根的底部樹身被掏空了住著魚人,差不多每一個樹洞都住著三到四個魚人,因為是白天,除了巡視的魚人之外,沒見有其他的魚人活動。
話說這魚人長的可真是奇丑無比,就是長手長腳的藍色大魚,沒有衣服和盔甲,就這麼光著,直立著用兩腳走來走去,不算高,差不多兩米左右,相當于洛和銘這樣,未成年男性獸人的身高,一部分身上還算光溜,另一部分背上跟膿包似的長著大泡,里面黑 的不知道盤著什麼東西,有的魚人拿著長矛,還有的魚人帶著近十幾米長的大鱷魚走來走去。看得羅茹惡心不已,心想老頭兒說這魚人身上有瘟疫恐怕是真的,難怪不懼怕瘴氣,這帶著的大鱷魚估計就是老頭兒說的什麼大型齒鱷獸,也不知道魚人是用了什麼方法能夠馴化這樣的野獸的。
羅茹這樣打量著也不靠近,遠遠的沿著柵欄走了好久,再回到第一眼看見魚人的位置已經半夜了,心知綏綏他們一定會到這里,便遠遠隱在瘴氣里等著綏綏一隊撞上來(獸色無疆29章節)。
同一天晚上,綏綏他們照例選了一塊空地休息,水消耗得很快,眾人的水已經被綏綏集中在樂善那邊,統一供應了,包括蜂毒,這十七人要保持速度前進,消耗的特別快,已經沒多少了,這瘴氣還是看起來無邊無際的樣子,沒完沒了,綏綏暗暗著急,等安頓好眾人,就拉上洛直沖雲霄,想看看到底這瘴氣還有多大的範圍。
兩人朝上不知道飛了多久,才穿過厚厚的瘴氣看到月亮,朝下一看,離飛上來的地方不遠就有一大片綠植的頂部被瘴氣包裹在中間,綏綏和洛就朝著綠樹飛過去,落到樹頂順著樹往下滑了半天,才遠遠看到熱鬧非凡的魚人部落,靜靜的觀察半天,兩人悄沒聲的又飛上去,辨認了一下方向,四周打量著,這片綠植是最接近東邊群山的魚人部落,自己一行是從北邊樹林下來的,此外沿著瘴氣往西,還有不少的冒出瘴氣之外的大片綠植,看來生活在這瘴氣里的部落的魚人不少,兩人看時間不早了,憑著記憶,就朝著剛才升上來的地方降下去。
兩人落到地面的時候恰好被羅茹看到,距離不到十米遠,羅茹搭好弓準備射箭,隱約覺得綏綏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便趴著不動,這兩都會飛,而且綏綏的實力實在是令人咂舌,一擊不中,羅茹敢肯定自己必定會被綏綏當場斬殺,就算是有命逃也只能以身犯險,跑進魚人部落了,既然已經發現他們,就得想個萬全之策。
綏綏扯了洛一下,朝棲身地的相反的方向走著,洛會意,兩人急急朝前走著,看距離足夠遠了,就懸空飛到瘴氣里等著羅茹自投羅網,誰知道等了半天,人也沒上來,半空中回到剛才發現羅茹的地方,人已經不見了,夜里瘴氣中可視距離實在有限,兩人不敢再落地,又在瘴氣中繞了找了兩圈才回到棲身之地,途中為了避免眾人騷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打草驚蛇,綏綏特意囑咐洛不要對樂善等人提起發現羅茹蹤跡的事情。
羅茹等兩人飛走,才從一側的瘴氣中閃身出來,朝著二人飛走的方向略有所思,綏綏二人果然是精得不行,就這樣細微拉弓的聲音都被听到耳里暴露了自己的蹤跡(獸色無疆29章節)。
這邊綏綏和洛回到營地,告訴樂善說前面不遠處就是一個魚人部落,繞過去往東就再沒有別的魚人部落了,不歇腳走兩三天就可以到東邊的群山,只是這水和蜂毒還是得控制量供應,以防不測。
樂善等人聞言都覺得松快了許多,棲身之地的氣氛也不像之前因為策蘭塔贊的事情,和擔心走不出去而壓抑著了。
王瑩這幾天話很少,對銘的熱乎勁也降了下來,沉默的時間很長,綏綏和銘跟她說話,她回的也簡短,要不就是一臉歉疚的笑著,綏綏知道她是因為策蘭塔贊的事情自責,叮囑銘和鶯兒更加細心的照料著。
營地的氣氛因為好消息而活躍起來,王瑩也過來蹲在綏綏身邊,綏綏知道她有話要說,也不催促,一雙大眼楮默默的看著她,等她開口。
「我再想我到底有沒有看錯羅茹,我知道她善嫉,心機重,城府深,但我覺得她本性還是善良的,要不她也不會在你傻的時候,幫助眾人擺月兌岩化狼的跟蹤又設計帶策寧兄妹跟咱們走。」王瑩頓了頓,抬頭看著綏綏禍水般的臉,「你知道麼,我跟她一起小學初中,她一直都是最漂亮的,嗯,至少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她一向對自己的外貌看的奇重無比,又高傲得很,學習成績文體都不差,那時候她要不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哪別人就不算什麼風雲人物了,中考那次不知道怎麼回事失了水準沒考上重點高中,又知道我考上了,她就沒再跟我聯系了。」
綏綏不接話,還是默默的看著自己這個最要好的朋友,等著她把話說完。
「我覺得這次的事情,也不全是羅茹的錯,但是她做的確實過了,我也不好,明知道她心眼小,還立了個墳墓刺激她幫策蘭出氣,結果還害了策蘭塔贊。」王瑩說到這里神色黯了一下,「可咱們穿到這麼個接近原始的獸人世界來,殺人不償命,搶劫不槍斃,重婚還有獎的,人的各種原始的**就會被無限放大,什麼貪念,虛榮,驕傲,自戀,猜疑,嫉妒,到了這里都是成倍的往上翻,我們自己卻不自知(獸色無疆第二十九章殺人不償命,搶劫不槍斃內容)。你知道嗎?當鶯兒告訴我可以嫁四個老公時,我其實心里挺樂和的,在這麼個稀罕女子的地方,我也能好好的談個四五次戀愛,結四五次婚了,我第一次見到策蘭看她跟策寧你儂我儂的樣子,特別羨慕,後來發現策寧居然是蘭姐的哥哥,他倆不是那種關系,我還偷樂了一會,額,說白了,我也挺喜歡策寧的,只不過那時候被銘都搞得焦頭爛額的,就沒把這事兒往深想。」王瑩說著,臉上一半是後悔一半是羞澀,拿眼偷偷的看著抱著策蘭尸體不撒手的策寧。
綏綏見狀說︰「我差不多能理解你一夜暴富的心吧,你接著說。」
王瑩听了,握著綏綏的手說︰「你能理解我這樣見一個喜歡一個,就應該能體會到羅茹見到你是什麼心情,她又有多麼的嫉妒你,這樣一個虛榮,又驕傲的女人,從見你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比不上你,到現在,只怕連腳趾頭都比她美了,她心里的恨,你能想象得到麼?女人的嫉妒基本上是天下最毀人不倦的毒藥,偏偏還無藥可解。可我還是堅信人性本善,有的人做人做事,被嫉妒,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走了岔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就再也不能回頭,你能明白麼?」
綏綏眯著眼,過了半餉才說道︰「你是不希望我因為策蘭塔贊的事情變得心狠手辣,成為另外一個羅茹,是麼?」
王瑩看著綏綏的眼楮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放心,我有分寸,我是我,她是她,你要對我有信心,我不會像她這樣迷失在這個獸人世界里的。」綏綏說著眼神里充滿了篤定。
王瑩見狀終于放了心,緊了緊拳頭說︰「我也要變強,羅茹的事情我絕不會姑息!」
綏綏見她鄭重其事的樣子,加了句︰「變強好結五次婚麼?受得了麼你,就銘這體魄,長大了也是壯漢一個,要是他們一起……」
王瑩騰的紅了臉,笑著滾到綏綏懷里,兩人終于又恢復了久違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