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夢無期 第二十四章 煙花秀(終)

作者 ︰

「還有多長時間開始?」她無力的問我。

我輕輕捏她的鼻子「傻瓜,快了,今天我特意為你準備了一個特別的煙火,看了你一定會喜歡的!」

她微微回了一笑。

真好啊,雖然沒有了解藥,卻還能讓她如願以償的看到這次煙火秀,畢竟她在回來的路上一直這麼嘟囔著!

其實那日進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五阿哥弘晝,因為車上載著幾位年邁的御醫所以路上耽擱了些時日,還好他們趕的及時,在她奄奄一息的時候他們還是到了!

為她施了針又下了藥,配合著蠱王的那兩片葉子她總算是活過來了,不過御醫反倒是說,她就像是人們常說的回光返照,生命已經是油盡燈枯,能做的就是盡量讓她高興的過完這幾日,可能……再次閉上眼楮時就再也不會醒來!

我靠在她身前輕輕的拍著她,也算是哄吧,盡量的不讓她睡去。

弘晝早早就來了這里,另外多帶了一個人過來,她就是慕容雪一直掛念的異姓妹妹上官婷。她來到這里不久四阿哥弘歷也跟了過來。這次也算是偷跑出宮吧,看樣子她挺怕四阿哥的,見到他來,一轉眼的功夫她就跑沒影了。看的出來,弘歷是有些喜歡上官婷的,可是他不像電視劇里說的那樣花言巧語風流翩翩的公子哥,而是一臉正氣公正不阿的阿哥像,見到上官婷不但沒有想辦法去哄她,而是一見面就來了兩句下馬威,真是無語了,五阿哥去追上官婷了,四阿哥與我無話可說,所以找了個借口去找弘晝了。

走吧,你們都走吧,正好讓我和慕容雪多待上一會,因為我現在真的生怕失去她,所以只要有時間我就會和她在一起,寸步不離!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路上彩燈已是燈火通明。備齊要燃放的煙火,一個個全立在了門前,涌動的人群也陸續擠了過來,知道快要開始了,我轉手將桌上的燈打滅。

她害怕,抓著我的衣服又用力攥緊了些。我緊緊擁著她回道「傻瓜,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等下煙火秀要開始了,這樣子會更好看些。」

她了然的點了點頭又向我懷里擠了擠。

低頭向下看去,下面已經準備妥當,五阿哥一眾人正望著我,我向他們點了點頭,「開始吧!」他一聲令下,集齊的幾位點火師傅一同上前點燃,煙火秀開始了!

我們坐在樓上看著,煙花是由城中陸員外的「蝴蝶飛」打頭,他的煙花極致漂亮,也算是用盡了心思,幾支煙火上天後,在空中炸開便化作了幾只飛舞的蝴蝶,紅綠間接,其美色無法言語,後又是曹員外的「翠青竹」,在空中炸開後化作了幾支竹子,賞心悅目,緊接著又是「山水間」「紫羅蘭」「青色花」等等等等。

璀璨的煙花一時間讓人看的眼花繚亂,驚嘆聲、驚呼聲在樓上听的不絕于耳,想到這次的煙火秀也算是唯美至極了,實在是一次難得的盛宴。

正和慕容雪僚嘆這次盛宴時,五阿哥和上官婷從後面走了進來,一進門他便輕聲笑道「慕容妹子覺得如何?」

而上官婷則樂顛顛的跑到慕容雪跟前撒了個嬌「姐姐好點了麼?」

她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笑回了弘晝「虧得五哥費心了!」

弘晝慢慢悠悠的走到一旁坐下「也難得司徒兄能有這樣的想法,若不然今日也難見到如此美妙的東西!」

「姐姐也覺得好看?」上官婷問著

慕容雪又點了點頭,不過看的出她真的很累,連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我緊張,有心想趕上官婷出去,可是礙于她的身份我又不好開口,所以只能沉著臉在那坐著!

少許後上官婷拿了一樣東西交給了我「給」

我詫異,問她是什麼,她沉穩的回道「是續骨琉璃!」

我驚住,呆呆的盯著她。不錯,當初我是向她提起過續骨琉璃一事來著,可是那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今日哪成想她竟然真的弄到了。我驚愕的問她「哪來的?」

她笑回「是勒索四阿哥的。」

「勒索?」我錯愕的看她,她美美的笑了兩聲。之後五阿哥弘晝站了起來,看樣子是有話想說,可正待開口時忽听得樓下「四阿哥」的聲音,上官婷緊張的拉著弘晝便跑了。

我拿著她給的包裹,真是哭笑不得。

慕容雪問我「那是什麼?」

我沒回她,而是指著外面叉開了話題。她向外看去,而我呢,回眼看著放在一邊的藥又苦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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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上官婷,這次她出宮全然是五阿哥弘晝出的鬼主意,因為在宮中上官婷會的東西要比其他丫頭多些,所以他便尋了個借口去熹妃那將她「借」了過來。而弘歷呢,當日借著去給額娘請安的名義去看上官婷,到了那哪知她卻跟著弘晝走了,心中不乏有些惱火,出了宮便徑直來了舉賢樓,說是來此賞「花」,其實全是要來此將她帶回去。

上官婷知道他的用意,不過好容易出來一趟,哪能就這麼回去啊,拉著弘晝在人群中這里鑽那里擠的,也真是難為了這個五阿哥了,就這樣也能任由著她。

因為剛听到了樓下四阿哥說話的聲音,她拉著弘晝便悄悄從後門溜了出去,弘歷上來詢問,知道她剛下去後便也匆匆的走了,臉上自然掛了幾分怒急的神態。

來至後院,安排下讓人尋找後便匆匆回了客廳等著。

而上官婷呢,本想著多玩一會就回去的,可弘晝卻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剛出了人群便徑直拉她到了一個巷子,將她按在牆邊後輕聲問她「玩夠了沒?」

她听的出,聲音里帶了些曖昧在其中,她眨著眼楮看著,呆呆的問了句「怎麼了五哥?」

弘晝稍後自覺有些不妥,松開她的雙手後轉身輕咳了兩聲,低沉道「沒事,只是想告訴你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了。」

說完他就走了,上官婷從後面小步跟著,一路上兩人再沒了話題。坐上馬車後弘晝一直是一語不發,閉著眼楮在那沉思。而上官婷則不然,開始時還問了兩句回宮後的事情,可後來見弘晝一直不作聲她便也靜了下來。回望著舉賢樓的那一抹煙火最後她呆住了。

馬車到站,下車後她看著弘晝,因為弘晝坐在那里死也不動,所以她問他「你不打算和我一起進去嗎?」。

弘晝則一語不發,回頭支了馬夫一句,落下窗簾便駛出了紫禁城。

眼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她錯愕的呆住,心想道‘這是什麼情況?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變就變啊!’

怒罵了兩句後轉頭氣沖沖的獨自回了景仁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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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賢樓

我陪著慕容雪還在看著,終于到了最後的煙火,那是我精心為她準備的,為了讓她打起精神,我故意與她碎聊了兩句,回想到當初與她剛見面的情景,我問她「當初我失憶第一次見到你時,看你的樣子,心里是不是很在乎我?」

她有氣無力的抬起頭,微微笑了笑道「才不呢,那時你就像一個傻瓜,誰會稀罕你!」

「那我的那個小師妹呢?她長的好看麼?」

她壞笑「不好看!」

我問她「那誰好看?慕容雪好看麼?」

她嬌力而又有氣無力的擰我「當然了,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除了我,你不應該再想別人!」

我笑,故意的又氣她「我倒覺得除了你外,別人都好看。」

本性所至,她想要繼續反駁幾句,可稍稍用力後竟咳了起來。我安慰的將她擁進懷里「傻瓜,我們成親吧,我喜歡你這樣的傻丫頭。」

她愣住了,很快頭便靠在了我的肩上,像是完全沒了力氣。在耳旁低語道「其實,你是我一直都很在乎的人,一直都是……除了你,我誰也不在乎……」她的聲音很小,而且是越來越小,好像出了懷就再听不到了。

我以為她是在輕訴,所以還是向外看著。很快煙花飛了上來,那耀眼的三個字出現在了夜空--空戀雪--。

我輕輕的拍著她喊「快看,快看!這是我專門為你做的,你快看……」

我低頭,可她……已經靜靜的閉上了眼楮,就在我的懷里。

我看著她,幾顆淚珠不約而同的滑了下來。我害怕,我怕她不會再醒來,甚至怕的不敢是探她的脈搏。

我靜靜看著,她睡的是那麼的香甜,臉上還帶著那最後的一抹微笑。

---空戀雪---,奪目的三個字又打在了天際,余光依然是那麼的美。其實她應該看到的,因為這是我給她的最後一件禮物,她不應該就這樣走了。

我緊緊抱著她,嘴里開始抽咽,帶著那抹復掛在嘴邊的殘笑附在她耳邊問她「真的這麼狠心麼?連最後一眼都沒舍得看到……我怎麼辦?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以後我該怎麼辦……」

煙花秀結束了,外面漸漸靜了下來,我和她還在那黑漆的窗前坐著,直到深夜我還在緊緊的抱著她。二更過了。三更過了。很快四更也過了。

听著五更的更聲想起,我才在她耳邊又說道「傻瓜,既然你看不到了,那我就說講你听,一定要記在心里哦,---我愛你,慕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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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宮,耳房

「死了?!」上官婷驚呆一樣的看著弘晝

弘晝點了點頭回她「嗯,死了,是昨晚的事情。」

她傻了一樣的坐在了椅上,嘴里陣陣的喃著「不可能,不可能,昨晚我見姐姐還好好的,怎麼會……」

說著說著眼淚流了下來。愣了少許弘晝過來安慰,輕拍了她的肩膀,上官婷像失了親人一樣抱住他便痛哭了起來。

弘晝輕聲安慰著,之後她放開手去問「那司徒空呢?」

我?哼哼……正瘋狂騎馬漫無目的跑著,因為我不知道以後我該怎麼活下去。一件座墊,一副輪椅,一只茶杯,一雙筷子……一樣一樣的東西都像裝了毒藥啃噬著我,進了房間,除了數不清的淚水我似乎無事可做。我怕,我怕我會忍不住下去一起陪她。所以我走了。也許有一天你們會再看到我,也許,你們會再也看不到我。好了,保重吧我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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