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听完了錢月的敘述,我表面依舊面無表情但是內心已是驚濤駭浪、翻江倒海了一通。也就是說在我不知道的時候,他跟著我天南地北的跑了半個國家!心狠狠顫抖了一下,呼就覺得有一個人這麼不是因為身份,也不是因為血緣只是因為愛而這樣全心全意的對待,頓時身心俱爽。嘴角不由自主就扯開了,臉部肌肉突然就控制不住,于是,低下頭垂下眼來掩飾心頭的波動。
我們兩人靜靜相對無語的站了一會兒,前方的慶祝活動也告一段落。年姚章和落梅峰兩位大將軍先後恢復了理智,要求部下們也冷靜下來,各自回自己的帳篷和崗位上去。
人群漸漸散去,落梅峰他們看見我倆站在角落里,朝著這邊走來。還落落大方的對錢月致謝,一點都不邀功︰「嗨,三駙馬太謝謝你啦。要不是你,我們真的很難完勝敵人的。」
「……」年姚章雖沒說什麼但也是表情透露著感謝。
錢月站直了身子,迎上去︰「不、不。是兩位將軍如此英勇神武,也才能如此利落的打的敵軍落荒而逃。」
「哈哈,那倒也是。」落梅峰對自己應有的表揚一點都不客氣的接受了,還不住的拍著錢月的後背,哈哈大笑。
接下來幾天,敵方還是擺出「眾志成城陣法」被個個擊破。敵方軍師宋嚴石覺得「眾志成城陣法」終于被抓住了痛腳和弱點,于是換了一個陣法。我們的福星錢月公子在雲樓天梯上觀察了一次後,從腦中翻找出那個陣法的破敵制勝之法。然後又換過,又被破解。如此反復了好幾次,宋嚴石基本上把神農谷內所學的東西都用起來了,最後終于明白我們都有各種方法來解之後。
他采取了最後,最保險的做法。閉門不出,又是恢復了當初我們無論怎麼挑釁都不予理睬的政策方法。對于這個,我們還真的一時沒了主意,也只能靜靜等待時機、再想方設法。
沒了兩軍對峙的緊張,軍營里的氣氛稍稍放松下來。年姚章開始允許適當程度的放松活動,例如夜晚不當值的士兵吃個小酒、聊個小天、唱個小調等等。大家坐在一起升起火把來,放松休憩一下。作為十分親民與屬下同樂的代表落梅峰當然是高興的不得了,玩的比小年輕還瘋狂。更是拉著三公主曉帛和錢月一起來。
酒足飯飽間,大家玩性正濃。突然有人竊竊的提議讓三公主唱個歌吧,下面的人紛紛起哄鼓掌。
「三公主唱一個吧。」
「是啊,是啊。來一首。」
在上下紀律最為嚴明等級分配最為明顯的軍隊,哪個人敢如此提要求呢?還不是現在氣氛最好、三公主也好說話的沒脾氣、沒架勢。
「曉帛公主,您就應了士兵的要求唱一個吧。當做我們旗開得勝的獎勵。」落梅峰也很和適宜的幫襯著說話,年姚章也從帳篷里出來興致勃勃的站在後面擺出洗耳恭听架勢。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大家都一副很期待的樣子,坐在我旁邊的錢月也不阻止還眉眼間帶著笑容,明顯也是很好奇兼期待。
好吧,就讓你們驚艷一下吧。我微微上翹了嘴角,大方不扭捏的站身來,來在正中間的位置。輕輕抬起頭來,看了一下皎潔的月光,低頭看著士兵們怎麼洗都還是有點灰塵的臉,木頭在火堆里劈啪作響。沒來由覺得這真是一個高歌一曲的好地方,比在皇宮內瓊樓玉砌舞台上,然後周圍都是華服魅影的中更有一展歌喉的。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吐出來。展喉清音淺唱,這是一首關于戰爭關于等待的歌曲。講述的是︰年輕的妻子苦苦等待征戰在外的丈夫的詞曲。剛開始哀怨淒楚而後是丈夫歸來後的滿心欣喜之情,娓娓常來音調清脆悅耳活潑。
一曲終了,露天底下沒有一絲聲響。所有人都在回味舞燕歌鶯、余音裊裊。
最終是落梅峰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喝了一聲「好。」,大家一起鼓掌,掌聲如雷鳴響徹九霄。他們或許不懂音律也不懂詞曲的美妙,只是單單覺得唱的真好听,以前從未听過這麼好听的聲音和這麼好的歌曲。
而其中一位懂得音律,從前在酒色音律中浸泡過的錢月也完全呆住了。沒有絲竹配合只是輕吟淺唱就能如此之美妙,與京城最好的樂師相抗衡了,不她的聲音更勝一籌。剛剛那曲只因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錢月瞬間覺得自己目光短淺、見識不夠。又覺得好自豪,自家媳婦不止人美、腦子聰明連嗓子都是美的冒泡呢。
長長的掌聲後,有人叫著︰「再來一首。」
「三公主再來一首吧,耶。」
我的興致也很高,兩首、三首、四首。一直唱到嗓子稍有沙啞,站在身後靜靜听歌的年將軍出來阻止︰「好了,三公主也累了,天色也很晚大家各自回去休息。」雖然很多人意猶未盡,但是大將軍的命令誰都不敢違背。
大家無異議的散了。
徒留還在驚艷中的錢月獨自一人傻傻待著,等反應過來︰「媳婦、媳婦」叫著跟著我來到帳篷。這幾天他倒是習慣成自然,跟回自家似的一點都不客氣想進就進、想吃就吃、想睡就睡甭提多愜意了。外頭的衛兵即使是換了一批又一批跟商量好了一樣一點都不攔著他。
我也是自我反省自己,是我這樣由著、由著他最後變成了這樣子。
這都沒什麼,但是這天錢月是真的做了一件過分的事情惹火了我。這天與往常一樣,但又不一樣。吃過飯本該與我待在一起午睡的錢月、還有高調的落梅峰和本該在主帥帳篷里主持大局的年姚章一同消失不見了。我找遍了落梅峰和年姚章的帳篷,也沒有在外頭訓練士兵。連本該更屁蟲似一刻不離開我左右錢月也臨時找不到人影。
詭異非常。
「年將軍和落將軍人呢?」我問在主帥旁站崗執勤的衛兵。
被問的衛兵拖拖拉拉回答的很不利索︰「……報告三……三……公主,小的……的不……不知道。」不知道就干干脆脆的說不知道,這樣結結巴巴很是心虛的樣子還不如不說謊呢。衛兵被我看得直冒汗,扯著衣領、手扇空氣,臉上也冒著熱氣。
冬日冰涼的天氣,他卻一副我好熱、我什麼都不知道、擺月兌別再問我別再看我的尷尬表情。于是我決定不再為難一個受命令而撒謊,又不會圓謊的小兵,自己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