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來襲 第五章 采敏的心事

作者 ︰

自從采霞從尚書府回來,心情明顯好了許多。走到哪里都是一副春風滿面的樣子!不再听見她呵斥下人的聲音取而代之的是她輕聲細語柔情似水的模樣。

就是老太太也夸贊她成熟懂事了許多,越來越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采敏從那天之後就天天往采薇這里跑,采霞也不計較她的「小跟班」的曠工行徑。整日的忙著做新衣服打新首飾,懶得注意那個在她心里上不得台面的丫頭都去了哪里做了什麼。

「采薇,我心里就是覺得不公平。都是梅家的女兒,就因為我是庶出就要被她從小欺負。現在我姨娘天天在家里哭,怎麼求二夫人讓我跟著她去公主府都不行。你說,你說我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采敏是一個做事小心翼翼的人,來了四五日也不過說些閑話看來今天總算是說出了心里話。

「算了,二嬸就那樣。別說你了,就是我也被她從小說到大,你瞧我不還是好好的麼!」采薇親自給采敏到了杯茶潤潤喉,又使了個眼色讓墨蓮她們出去。

「我怎麼跟你比,你是嫡出又是獨女自然將來有個好姻緣。可是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庶出我娘又在老太太那說不上話。」采敏越說越覺得前途渺茫,眼淚 里啪啦的往下落。

「我的傻姐姐,你的親事又不是二嬸說的算你擔心什麼?」采薇還是很喜歡這個平日里像影子一樣跟在采霞身後的人,並沒有仗勢欺人也沒有趨炎附勢。這樣的默不作聲更加讓人憐惜。

「你怎麼就不想想,咱們雖說是皇商在平民百姓眼里是大家貴族。你可想過在真正的官宦之家我們又算得了什麼?就是九姐姐去了公主府,你以為她能做什麼?是進王府做王妃還是入了朝廷重臣的後宅做主母?就是姑母不也是嫁給一個二品尚書的小兒子麼?她既沒有誥命,又不能管家哪里幸福呢?」

如果說的這麼明白,采敏依然听不進去還想攀高枝那也跟采霞一樣入魔了。

采敏呆呆的看著采薇,從來沒想過風光無限的姑母是這樣的處境「原來是我想的多了,呵呵,我怎麼就忘了我是什麼身份。就算去了又能怎麼樣呢!」

采敏仰頭苦笑著看著站在眼前身著煙青色拽地長裙,女敕綠色薄煙紗衣;梳著簡單的飛天髻除了一顆眉心墜別無其他頭飾的女子,這個從小到大讓自己羨慕不已的妹妹。

「妹妹,你姿色並不比九小姐差。為何總是喜歡穿這些素色的衣服呢?你瞧,頭上連個簪子也不插。倒是這眉心墜,你每日戴的都不一樣!」采敏的姨娘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是不能穿上正紅色的衣服,所以采敏的衣物都是以紅色為主。

「我的臉太圓了,顯得胖嘟嘟的都是肉。帶一個眉心墜能夠修飾一下臉型啊,你看波斯女子大多都戴著各式各樣的眉心墜。我前幾年跟著舅舅去過一次,那里的姑娘簡直是太美了。所以我就從波斯帶回來一百多個不同樣式的眉心墜來搭配衣服,其實我年紀太小了壓不住金步搖。其實我最喜歡的還是金步搖,一步一搖曳感覺整個人的氣質都提升了很多!」采薇到了古代最大的收獲就是古代各式各樣的頭飾,前世看見電視上的古裝劇那些漂亮的頭飾把自己羨慕的夠嗆呢。

「你真幸福,老太太疼你外祖家也疼你。不像我誰都不疼,有好的東西得讓別人挑剩下了才輪到我。」

采敏神色黯淡的說道,突然像是暗下決心了般直直的看著采薇道︰「好妹妹,姐姐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出人頭地。這樣我娘才能在二太太身前抬起頭來,不管我將來過得好不好我都認了。妹妹,你就幫幫我吧!」

采薇看著突然跪在她身前的采敏一時也愣住了︰「你這是做什麼?」

采薇用力的拉采敏卻無奈采敏心意已決道︰「妹妹,從小到大我受的苦你看在眼里。如今只有你能幫我了,你不幫我我就不起來!」

采薇無奈的說道︰「不是我不幫你,可你也看見了。姑母本就不喜歡我,前幾日我也沒去尚書府給人家‘面試’自然也沒有辦法帶你去啊!」

采敏堅決道︰「若你想去不知道有多少人願意幫忙,你的舅母是永嘉侯府的千金。她又疼惜你,你去求她自然可以去公主府的。」

采薇無奈的說道︰「就算去了公主府那又怎麼樣?你能保證你一定會得到公主或者是哪位王妃的垂愛?別忘了我們是商人,士農工商我們家的地位連外面一個窮書生都不如!」

采敏依舊不為所動的說道︰「就算如此采敏也願意,只要妹妹能夠帶我進去這個恩情姐姐記下了將來一定會還妹妹的。」

采薇看著鑽進牛角尖不回頭的采敏一時間覺得特別的累︰「好吧,我試一試。事先聲明,如果舅母不同意那我就無能為力了。」

采敏這才笑著顏開的起身道︰「只要妹妹開口就一定會成功的!」

從那天之後采敏再也沒有上門打攪采薇,跟采霞一樣的是她也越發的注意自己的言行跟舉止起來。

甚至有一天墨蓮回來一臉古怪的說道︰「真是天上下紅雨了不成?素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十一小姐竟然吵著也要跟九小姐一樣做幾件華貴的衣裳!」

蘭芳看了一眼躺在貴妃榻上的津津有味看書的采薇,見其沒有吭聲的意思。自己想了半天說道︰「別說主子們了,就是我平日出府辦事走在街上人家還以為我是哪家的小姐呢!咱們家的轎子都用的青緞,主子們的衣服更是件件珍貴無比怎麼還有人會特意要好衣服呢!」

墨蓮也不忿道︰「就是,咱們家論姿色論涵養論品性論學識哪個比得上咱們小姐!小姐從來都沒有提出過要什麼衣服,衣服都是府里的定制。真是不知道十一小姐怎麼想的,難道是跟九小姐在一起久了連性子也變了?」

采薇實在听不下去,放下書起身道︰「你們少說些吧,小心隔牆有耳。九姐、十一姐願意穿什麼就穿什麼吧咱們家又不是穿不起!」

墨蓮道︰「我就是不高興的是連十一小姐都有新衣裳了,憑什麼咱們沒有!」

采薇嘆了口氣道︰「怎麼會呢?不信你瞅著,一定會賞下幾匹綢緞的。而且啊,我保證比她們的還要好呢!」

采薇話音剛落就听見院內有人說話道︰「吳媽媽怎麼來了?您老可是稀客!」

只听吳媽媽笑道︰「是呀,平時忙得很呢!十三小姐可是在屋里?」

墨蓮走到門口打起簾子笑道︰「媽媽進來吧,小姐在屋里看書呢!」

吳媽媽進來給采薇請禮,采薇待吳媽媽坐穩喝了口茶之後指了指她身後的小丫鬟道︰「這是哪里來的布匹?」

吳媽媽笑道︰「九小姐這個月十六要去長公主府里做客,做了幾件衣裳。老太太的意思是姑娘們不管是去的還是不去的都有份。」

采薇道︰「老太太平時最疼我了,只是我今年做的衣服還有幾件沒穿呢。十一姐姐有沒有?九姐姐要出門做客衣服夠不夠?不如我送給她們好了!」

吳媽媽連忙擺手道︰「哎呦呦,我的傻小姐啊。你有所不知,二太太光是給九小姐做衣裳達首飾就花了三千兩呢!十一小姐不知道為何最近也吵著要新衣服新首飾,老太太知道她素來受了九小姐不少的氣也沒什麼可心的衣服首飾。昨個兒給了陳姨娘五百兩給十一小姐打副頭面,另外又賞了兩匹上好的蘇緞。听說今早大太太還賞了兩位小姐每人一副晶瑩剔透的翡翠鐲子呢。」

采薇驚訝道︰「原來還有這麼個典故啊,我倒是不知道了。我平時不太稀罕這些東西,既然姐姐們喜歡待會我讓墨蓮送給他們好了。」

吳媽媽道︰「小姐有所不知,老太太知道你素來不愛爭這些。只是心疼你手里也不攢兩個好東西,就是那波斯再好的眉心墜也不是什麼稀奇的玩意。這兩匹布,那是鼎鼎有名的天蠶絲,就是每年進貢到宮里也只有一匹。老太太大壽的時候二少爺不知道怎麼得來的,這不兩匹布全都給你了。」

采薇起身上前摩挲著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天蠶絲啊,果然涼涼的。這要是做成小衣穿在身上,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不用小丫頭給我打扇子了。」

吳媽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緊張樣道︰「做成內衣?小姐啊,這是上好的天蠶絲啊。你要做成華麗的裙子穿在身上,讓那些人羨慕死。」

采薇搖頭道︰「我才不要呢,我就要做成常服!這樣不管天氣多熱,我都不怕了。好了好了,既然老太太賞給我了就是我說的算了。」

吳媽看著一意孤行的采薇無能為力的親身告辭,回到正房自然細無巨細的像老太太稟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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