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來襲 第十三章 生意

作者 ︰

梅榮生的歸來在梅家猶如一滴水滴在了油鍋里,激起各方強烈的反應超乎了采薇的想象。

首當其沖就是梅老爺子,一向很少出現在梅家後宅的老爺子當晚就大開家宴。不禁梅家上下全部赴宴,就連已經出嫁的女兒女婿孫女孫女婿都下了帖子邀請。

除了早上采薇見到了母親之外,一天時間母親都在張羅著家宴的事情,就是忙碌的不見蹤影的父親跟大哥也早早的回了家。

二哥房內也是人滿為患,采薇的親大嫂榮成的媳婦也姓李。此時正拉著榮生媳婦兒說著悄悄話︰「我們是本家,如今都做了梅家的媳婦可見有緣。往後你閑來無事可以找我聊天,我也是閑人呢。」

榮祺的媳婦趙氏性子跟榮祺差不多也是有些月兌跳沒心機,此時正哄著幾個孩子听見大李氏說話頭也不抬的說道︰「大嫂你還閑?你忙的啊,整日把孩子丟到我們家。我看以後安安也送我們家好了。」

小李氏不太明白的,采薇笑著解釋道︰「二嫂,是這麼回事。大嫂家的若蘭跟三嫂家的若蕊整天在一起玩。傳福呢,有時候又總愛看胞姐在哪里,就見天的帶著傳祥來三嫂家。結果,時間久了。三嫂家就成了孩子們的聚集地,三嫂要負責孩子們吃食安全。」

「原來如此,听說若蘭跟傳福是龍鳳胎?大嫂好福氣,兒女雙全呢。」小李氏羨慕的說道。

「大嫂是幸福了,可苦了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給若蕊添一個弟弟呢。」大嫂都生了兩個兒子了,若蕊如今都八歲了自己肚子還不見動靜真是急死人了。

「三嫂你找什麼急啊,三哥跟我都說了。生產對女子來說太傷身子,而且啊危險還大。反正你們都有若蕊了,以後就不要生了。」采薇最佩服的就是這個最疼自己的榮祺了,在這個男尊女卑的年代能夠放下繁衍子孫養兒防老的想法太不容易了。三嫂真是個幸福的,三哥能全心全意的去愛她。

「就听他胡說,沒有兒子怎麼能行。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趕緊去前廳吧。」趙氏掩了掩頭發,裝作無若其事的領著孩子們往外走去。

大李氏跟小李氏面面相覷︰「哎,有些事情連采薇都能看的明白。她偏偏就不領三弟的人情。」大李氏嘆了口氣,在這個家長房過的最舒心。

沈氏雖然出身大家又主持中饋卻一點架子跟脾氣都沒有,從來不讓自己在跟前立規矩。別說往自己房里送人了,就是她跟榮成拌嘴的時候也只是說榮成而不說她。

這樣的人家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老三現如今還沒有兒子也沒見婆婆給趙氏臉色。這要是馬氏不見天的指桑罵槐不說,不定往兒子房里塞上多少個人呢。

三叔又是個實心的人,對待趙氏一心一意溫柔體貼那是榮成所比不上的。哎,人有的時候就是不能要求的太多了。

宴廳里開了四桌︰老爺子領著大老爺,二老爺,三老爺並兩位姑爺坐在首席;老太太領著各房的媳婦,孫媳婦坐在一起;姑娘們坐一桌;少爺們坐在一桌。

立著伺候的是沈氏帶著大小李氏二人還有趙氏,他們長房一家在這種場合基本上只有家里男人跟采薇一人能夠坐下來吃頓熱乎飯。這種無限光榮的待遇,怕是二房馬氏了不得的願意承擔吧。采薇就不明白,站著看別人吃自己餓肚子哪里榮耀了。

「榮生,你說西北那邊的生意很是重要。想要駐守西北,你有跟你爹提過麼?」老太爺金口一開,只見全場鴉雀無聲大家沒了說話的興致。該吃飯的吃飯,該小聲聊天的聊天。

采薇翻了一下白眼︰我就說麼,這麼重要的場合老爺子怎麼可能不語出驚人呢。

「榮生,你要常年駐守西北?這麼說,你準備在西北建立梅家的分號了?」大老爺首先開口問道,這件事既然父親提出來了可見他已經有了主意,西北市場是要正事開闢了。

「西北有什麼好的,你去了這麼多年沒見到你賺了些什麼。不如在京城里,你管兩個鋪子怎麼樣?」榮成的親弟二老爺發話道。

「我在西北這麼多年,熟悉那里人們生活方式,思維想法,懂得他們的語言。更重要的是我比別人更能了解西北百姓需要什麼,西北盛產什麼。」榮生開口解釋自己的行為,為自己的前途努力爭取。

「你懂什麼?西北那邊窮的鳥不拉屎一毛不拔的苦寒之地,去那里只能浪費錢。到時候我們只能賠錢,賺不了什麼錢的。」二老爺皺著眉頭說道。

二夫人馬氏一听自己丈夫的回答,腦子里一片混亂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心想︰難道這小子是以開拓西北生意為名騙家里的錢?到時候可以說沒有市場沒什麼生意西北人太窮賠了個精光。那家里的錢不都讓他得去了麼?他跟自己本就不睦,幾年來更是連老爺都生分了。他拿了錢自己逍遙快活,這筆爛帳豈不是要算在老爺頭上。分家的時候還得把賠款算進去,怎麼都是他們賠了。

心里這麼想嘴里就不過腦子的說道︰「是呀榮生,我听說那西北窮的啊都穿不上衣服。哎喲喲,有的人家啊生了幾個女兒都養不起都是送出去賣呢。再說了,你也出去幾年了也沒見到你賺了多少錢孝敬你爹啊。人那,要知道本分。你沒有那個能耐,你既不要異想天開了。」

馬氏此話一出,眾人心里都齊齊鄙視。話里話外不就是榮生沒給你錢孝敬你麼,現在有沒分家你想的也太多了吧。

「噗,二嫂你也忒逗了。生哥兒走的時候身上帶著多少盤纏你比誰都清楚吧,這麼多年除了他娶媳婦的時候家里給了銀兩沒見過你這個當母親的給過分毫啊。現如今生哥兒有了安安這麼個女圭女圭不說,能夠養家糊口也算是本事了。再說了孩子想努力,做父母哪有不支持的道理呢。」吳氏像來看不上馬氏處處想著自己的小便宜,對誰都落井下石的態度。二老爺要不是仗著是老太太親生的,又有長房大老爺幫襯著如今能過上現在的生活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你?我的意思是,能賺錢自然是好的。可眼下明明不是件好事,為什麼還縱容他禍害錢呢?」馬氏被吳氏噎了一下,不樂意的反駁道。

「爹爹厲害,你們不要說爹爹。」安安小小年紀雖然听不懂大人在說什麼,但是還是能夠敏感的知道他們在針對自己的父親。

「閉嘴,大人的事哪里輪得到你插嘴。」鳳哥兒是馬氏老來子,年紀比若蘭傳福還小一歲。可是就因為是老來子,馬氏平時慣得不像樣子。九歲的孩子就被慣得無法無天,比他姐姐采霞更加跋扈不講理。

鳳哥兒平時听多了馬氏發的牢騷話,在他的想法里就是榮生跑回來跟他奪家產的。采敏是個下賤坯子,長房不顧親情只顧提攜三房對付二房。這些從小被他听到大,自然會對這些「壞人」

鳳哥兒話一出就給了安安一巴掌,雖然不疼只是推了一下。安安一個四五歲的女圭女圭,平時也是被榮生捧在懷里寵愛的。「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小李氏能說什麼,只得抱起安安到一旁哄勸。馬氏並沒有指責鳳哥兒只是依舊趾高氣昂的說道︰「鳳哥兒做叔叔的教佷子沒什麼大不了的,這安安也不知道被你們怎麼教的這是什麼場合是他一個小毛孩子說話的地方麼。」只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之事也只有馬氏能做的如此冠冕堂皇。

就是沈氏這麼個老練的人也看不下去了,開口道︰「榮祺媳婦你去看看安安,拿些小孩子愛吃的點心哄哄。」

場面冷了下來,馬氏臉上也不好看起來。坐在那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什麼,肯定是沒什麼好話看她表情就知道了。

「榮祺,你見多識廣你說說你怎麼看?」梅老爺子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將二房夫婦的態度淨收眼底。

「額,我覺得二哥這個想法很好。」榮祺開口勸道,一邊說一邊沖采薇擠眉弄眼。采薇一臉無奈,給了榮祺一個安撫的手勢。

榮祺看見采薇的手勢眼楮一亮,嘴咧到腮幫子露出小白牙︰「薇薇跟著舅舅去過西北,不如問問薇薇如何?」

眾人看向采薇,采薇笑道︰「以前在外公家的時候,舅舅帶我去過塞外。說實話去過那里的人才能夠感受到塞外的別樣美景。那里民風樸實,物產富饒。他們需要我們這邊的各種蔬菜,瓷器,茶葉還有布匹等物。而西北有馬匹,毛毯更有上好的白玉這些足夠我們運回來做大買賣。所以開闢西北的市場是一個非常好的提議,二哥在西北這麼久一定跟官府和當地商販很熟悉。既然有二哥這麼一個熟悉市場的人去開闢市場,我們家的西北商號一定會賺錢。甚至說將來壟斷西北市場也不是不可能的,我很贊同二哥的做法。」采薇話一出口,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同桌的女孩子羨慕采薇去過很多的地方,而馬氏母女又在不停的給采薇甩眼刀子。榮生給采薇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榮祺更是給采薇豎起了大拇指。

梅老爺子心里則是感嘆︰十三丫頭自由聰慧可惜卻不是男兒身。

「采薇說的沒錯,榮生的想法很好。現在家里的生意很穩定,再說榮生這幾年走貨也賺了很多的錢。在西北建立我們的票行的分號,酒樓的分店等還是很有必要的。」大老爺梅守旺金口一開,算是肯定了榮生這些年的成長。

榮生感激的起身給梅守旺敬了一杯酒,當著梅守財的面給梅守旺鞠了一躬︰「多謝大伯記得榮生的付出。」

梅守旺擺擺手道︰「你這些年實屬不易,在外風雨多年這期間的辛苦家里都清楚。你放心,待會吃完飯我們去書房好好談談。看看你這個計劃到底實施到了什麼時候,具體下一步是怎麼打算的。我們去書房跟你爺爺還有你爹好好地講一下。我覺得你的想法很實際,對于我們家的生意有很大的幫助。」說完又贊許的對梅守財說道︰「生哥兒這幾年變了很多,家里的擔子也應該承擔起來了。二弟不用太過憂慮,都是梅家的子孫我們自是要給他們機會才是。」

梅守財干干的一笑,敬酒給大哥梅守旺︰「我也是這麼個意思,畢竟是自己的骨血還能害了他不成。就是不想他那苦寒之地受罪,想留在身邊我也可以多多指點他一下。」

榮生冷哼一聲別過臉去,不理睬自己的父親只低聲跟榮成、榮祺說話。

主桌上一片祥和安樂,其他桌也繼續熱鬧起來。吳氏推著沈氏道︰「家里的孩子就算采薇見多識廣,人家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你瞧瞧采薇這孩子,關鍵時候就是比咱們這些婦人強。」

沈氏樂的听見別人夸獎自己的孩子,給吳氏夾了一筷子魚放到她碗里謙虛道︰「就是些小聰明而已,要是女工上能如此我就放心了。」

「就說嘛,女孩子就應該多習女紅,多讀女訓才是。別整日的東顛西跑的!」馬氏不甘示弱的插嘴,言語間很是不屑。

「啪」老太太一把將筷子摔到桌子上,一臉怒容︰「能不能吃飯了,婦道人家就要謹守本分多余的話多余的事別給我管。」眼楮看著馬氏,弄得馬氏坐立不安。

「吃飯。」一聲令下,眾人戰戰兢兢的開始吃飯,沒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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