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焱只覺胸口的悶越發難以解掉了,他叼著煙在不大的書店里來回走動,哎,總算挨過來幾分鐘——他望了眼窗上的日頭,日頭傲氣的掃了眼窗內的愁眉︰小樣,干嘛不學我,我老人家都記不起自己多少歲了,還不是該怎麼活就怎麼活,愁,有用麼?
哎,不舒服,心灰意冷的,不如死了好。他倒在床上,一顆的頭埋進了被子里,要說這最接近死亡的狀態就是酣睡了。呀,呀,這眼楮什麼都看不見了,她的面容怎麼越來越清楚了呢!
他惡狠狠的甩開剛才還充滿希望的被子,雙肩懶怠的扛起了那顆的頭。本來就想細細的看她,這看到了怎麼還不樂意了呢?
他又燃起了煙,吸了少半口覺得沒什麼味道,這只會冒煙的貨有什麼好的!去,哪涼快哪待著去!嘿,你還來勁了是不,我讓你冒煙!他的黑色運動鞋不負他望,只是可憐了那顆死相猙獰又不得善終的香煙。
看來只有吃點兒香的,喝點兒辣的這一條路可走了。話說杯酒下肚,千愁散盡麼。哈哈……,這腦袋還是有些深度的哈!
他甩開步子跑到了隔壁︰「姐,來箱酒!」他抱起酒正要轉身。
「噯,噯,放下,放下,這人干什麼呀你!」
「哦,給你錢!」他慌忙掏出了錢。
「不賣,哪拿的放哪去!」
「不賣,為什麼呀!」
「我的東西是賣給人用的!」鞋跟響了數聲,她按下了他手里的酒箱。
「十八歲的心真好!」他柔情的打量了她一翻︰「你也不過二十多歲。」
她還來不及回味他是這句話,他已搶了酒,飛也似的跑了。
她抿嘴一笑,含情脈脈的送走了她渴慕見到的背影。背影顯然消失的太快,快的她都來不及把它放在記憶里。消失的背影扯斷了她的目光,她留戀的眨眨淡紫色的眼皮,像是證實自己的眼楮還能不能看的見東西。
她確定他已經消失了,不由歪頭轉眼,像是回憶了一下什麼。也許是刻意要記下什麼吧。
她自顧的站在試衣鏡前,鏡中驚現出一個妖嬈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縴細的指尖撫過自己妖嬈的面容,不由輕嘆︰「你也不過二十多歲。」
她轉過身,伸開懷抱側耳貼在了冰涼的隔牆上,淡紫色的眼皮緩緩拉了下來。她想她總能听到些什麼的,但是她什麼也沒听到。她想她還是可以感受到什麼的。蘇焱背靠牆壁,仰頭喝了口酒,哎,我要的味道呢?他無奈的看了看手里的酒,又無奈的放下了。
可不可以把她從記憶中刪除呢?嗯,這辦法挺好,他竊取的笑尚未到達嘴角,頓感愁意愈濃。怎麼可以呢?這思念的味道雖澀不堪言,但回味卻是悠長的,她的笑貌頓時浮在了他的心頭,那心兒又甜蜜蜜起來。
他確定胸口那股子悶散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