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弈 第九章 夜宴

作者 ︰

夜宴

嚴洛似乎感覺不到現場氣氛的尷尬,只專注觀察蘇夜的情緒有沒有好轉,可惜事與願違,蘇夜仍舊眼神空洞,看著滿桌子珍饈,竟沒有一點反應(心弈第九章夜宴內容)。

「大家都坐下吧,不用拘禮。」嚴洛和氣地邀請大家入座,倒還真沒了往日的暴戾,目光只要一落在蘇夜身上就說不出的柔和。

杜寒鳴眼角微挑,這弟弟一向精的很,怎麼今日倒如此不明狀況,還是……故意做樣子給他看?

崇雲教老教主早年無子,無意中遇到杜寒鳴,發現天資聰穎骨骼清奇,是練武的好材料,便收為義子悉心教導,準備將來繼承這崇雲教主之位。但是世事難料,幾年後老教主竟意外得子,便是嚴洛。老教主有心扶植自己兒子,但卻在嚴洛五歲那年,因一場江湖紛爭死于敵人刀下。

此時,崇雲教陷入尷尬境地,老教主身亡,長子智謀武藝皆精確非親生,幼子親生卻還未成器。教中長老分為兩派,一派支持大公子杜寒鳴,一派則支持二公子嚴洛。一時之間不可開交,鬧的教中分崩離析,實力大減。

最終不得不兩派都做出讓步,暫由大公子代理教中事物,等嚴洛年滿十八如若能在武林大會上取得擊殺群雄,則杜寒鳴交還教主之位。本來是順順當當的一個約定,卻因蘇夜的出現,徹底改變了方向。

其中緣由,嚴洛知道,杜寒鳴也知道。蘇夜的出現使得嚴洛輸掉了比試,杜寒鳴本該高興,可是嚴洛豈是善罷甘休之人,鐵腕手段攪的崇雲一片血雨腥風,硬是從杜寒鳴手中奪走教主之位。從小兩兄弟相依為命,卻因教主之位反目成仇,這其中的血淚,沒有幾個外人知曉。

眾人听見嚴洛命令,雖有不甘願只得坐下,就算心里再不舒服也是沒有膽子反抗嚴洛。嚴洛的狠戾他們每個人都清楚,沒有誰不是在他手下罰過來的(心弈第九章夜宴內容)。往年海棠往往坐在嚴洛身旁,興起時還會親昵靠在嚴洛懷里,只是這次有了蘇夜,嚴洛都不曾看她一眼,海棠緊咬銀牙,心里早把蘇夜千刀萬剮了不知多少遍。

「既是中秋佳節,各位都是跟隨我和嚴教主多年的親信,大家不用拘束,痛快的喝酒玩樂便可。」杜寒鳴拿起酒杯吩咐一句便仰頭喝干,雖是一派貴公子裝束,喝起酒來江湖人的豪氣的一分也不少。

雖然杜寒鳴已經三年沒有代理教中事務,但是在眾人心中的威信一點也不比嚴洛少。嚴洛念在兄弟情分沒有趕盡殺絕,卻也為自己將來的路留下無窮後患。

月圓中天,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果香,酒過三旬眾人已經微醺。嚴洛筷子夾的菜基本都落入蘇夜碗里,蘇夜也不說話,喂到嘴邊就張嘴接,只是目光看見那金黃圓月,似乎有片刻恍惚。

「二弟,咱們兄弟二人也難得見面,大哥特意為你準備一件薄禮。」杜寒鳴轉頭笑看嚴洛,臉色被酒燻的發紅目光仍舊清明。

「既如此多謝大哥了,勞煩大哥為小弟費心,真是過意不去。」

嚴洛客氣拱手,笑著說些場面話,與這大哥,當真不像從前,隔著心的兄弟,往往比敵人還要可怕。

「杜希,呈上來。」

一個黑衣男子穩步走來,之前似乎隱匿在黑暗中沒有被眾人發現,竟似從虛空中踏步而來的錯覺。只是嚴洛很早就察覺到了他的氣息,只是他心里知道杜希是大哥的心月復暗衛,走到哪里都要帶著的,所以沒有在意。

黑衣男子的與樓八蕭在某種程度上是一樣的人,都是暗中護主的暗衛,兩人氣質相像卻不盡相同。單論長相,杜希比樓八蕭要年輕些許,刀刻般的臉部線條緊抿的薄唇,可稱得上英俊。只是常年在暗處,並未有幾人見過這人,為了遮擋面容,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杜希總會在眼楮上蒙上一層薄薄的黑紗,看他腳步沉穩似乎黑紗並未影響視物(心弈9章節)。

杜希走到杜寒鳴面前單膝跪地,「拜見主人。」

「嗯,將賀禮送與嚴教主看看。」

杜希起身將腰間一個布包解下,雙手捧起遞到嚴洛面前。嚴洛有些警惕掃一眼布包,天生的警惕心理使他心頭蕩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

「打開。」嚴洛簡短的命令,杜希應聲抬手解開布包,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出現在眾人眼前。

「樓八蕭!」饒是嚴洛如此見過風雨的人,看見那顆熟悉的人頭仍是震驚不已。昨晚還好好的人,怎就這麼死了?

「杜寒鳴,你什麼意思?」嚴洛怒目而視,看向他這所謂的大哥。

「二弟息怒,這人並不是我殺的。」杜寒鳴仍是一臉笑容,不慌不忙解釋。「是杜希在執行任務時在園子里假山下面看見了他的尸體,喉嚨被割斷只剩一層皮肉連著,就直接拿了來送你,可別辜負了大哥的一番心意。」

「你……」嚴洛氣地拍向梨木桌,桌角應聲而斷,一桌人戰戰兢兢站起,只有蘇夜還坐在那里,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毫無關聯。

「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了?」嚴洛氣的發笑,這樓八蕭跟隨他多年,是難得的得力助手,武功高強,極難有人能將他輕易殺死,嚴洛有理由懷疑,在座眾人中也就自己和杜寒鳴才能將此人殺死。

「二弟,如果這人是我殺的,我有不知多少方法將這人毀尸滅跡,讓你一輩子查不出蛛絲馬跡,何苦還要將這人頭給你送來惹你懷疑。」杜寒鳴神色坦然,倒是一副坦蕩模樣。「還有一事,為兄要告訴你,這人死時,有一個女子被人救走,我與杜希只看見依稀背影,並不知是何人所為。」

听到這句嚴洛身體一顫,回頭看向端坐的蘇夜,眼光中的考究像要把人刺穿,蘇夜卻毫無反應,夾起一塊青菜放入口中細細嚼的有味(心弈第九章夜宴內容)。

嚴洛收回目光,想起自己今日日間還與這人耳鬢廝磨,他又被自己用鐲子鎖住脈門,根本沒有去救走趙晴兒的時間。

「那就多謝大哥提醒了,這事我會派人去徹查,大哥不用擔心。」嚴洛向杜寒鳴拱了拱手表示謝意,他倒不真的相信杜寒鳴說的每一句話,憑杜希的輕功去追一個受傷的女子並不是難事,只是他是大哥的屬下,並沒有什麼義務幫嚴洛做事,他自然也不能說什麼。

「夜已深,為兄就先走了,想來這如此佳節良夜,二弟還有自己的事要忙。」杜寒鳴說著合上手中折扇轉身離去。

月落西,人未眠。低啞申吟響徹房間,喘息間汗液墜落,床帳內身影交疊,蘇夜已經不知道泄了幾次,身上的人仍舊沒有停止的意思,承受不住如此蹂躪蘇夜本能抬手推拒。

嚴洛眼神一暗,「知道反抗了?」

蘇夜一僵,嗓子沙啞的不成樣子,一月未說話已經忘記了怎麼開口,張開嘴半天吐出幾個字,「好疼……好難受……」

嚴洛一愣,以往的蘇夜從來沒有如此示弱過,過剛則折,總是一副硬踫硬的姿態。現在的蘇夜,眼神蒙著霧氣,喉中申吟喑啞,手掌無力抵在嚴洛肩膀,身體還與嚴洛結合在一起。

一直以來兩人都是最親密的姿勢每夜糾纏,嚴洛卻趕不到絲毫愛意,每次都是**的單純發泄,發泄過後反而是更深重的空虛。他已經放棄了從蘇夜那里得到回應,今日看見他的反應不禁喜上心頭,將想問的話統統拋卻腦後,與蘇夜著實風流一夜,竟是從來沒有的滿足快意。

次日小鶯為蘇夜清理身體時又忍不住哭了一通,這身子殘破的已經難以調養,瘦的只剩一把骨頭還要承受嚴洛的折磨,氣短血凝,腳步虛浮,已然是命不長矣(心弈第九章夜宴內容)。

蘇夜伸手揉了揉小鶯的黑發,細長的手指因為削瘦顯得更加修長。「你為什麼哭?晴兒被救出去了,我們該高興才是。」

「真的麼?」小鶯立刻破涕為笑,「那就太好了,公子你也了了一樁心事。我昨日剛從秦公子那里拿了藥,一會就給公子煎上。還有教主叫送了些血燕窩,補身子最好,小鶯這就讓廚房去做。」

「我哪里那麼嬌氣了,吃什麼血燕窩,這些東西給我吃都是浪費了。」蘇夜虛弱一笑,「我可是練武之人,這點傷痛根本就不算什麼。」

「是是是,公子你最厲害了,十個壯漢也不夠一根小指打的,就連樓八蕭……」

「噓……快去煎藥吧,我要再睡會。」

小鶯吐了吐舌頭起身告退,在門被關上後的一秒,蘇夜吐出一口黑血,忙拿手帕拭去,逆行經脈的下場只是榨干心血,榨取生命力戰斗的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體,怕是撐不過這個冬天。

正沉思間門外響起敲門聲,溫柔好听的聲音傳入耳中,「蘇兄弟,我是秦苑,可否進去?」

「進來吧,秦兄不必客氣。」

秦苑推門而入,仍是那一襲白衣,縴塵不染。似乎秦苑就是上天派來安撫時間苦難的仙人,總有那麼一股超凡氣質,讓人心安。

蘇夜在這里,能信任的人只是秦苑和小鶯。每次蘇夜受傷都是秦苑奮力救治,盡心盡力照顧蘇夜,一片仁心相待。蘇夜充滿仇恨的內心,也只有見到秦苑才有片刻安寧。

秦苑自然拿起蘇夜手腕把脈,半晌不語,略有深意看蘇夜一眼默默搖頭。「蘇夜,你來這世上就是為了壞我名號的。」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心弈最新章節 | 心弈全文閱讀 | 心弈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