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干燥煩悶的空氣讓人提不起精神,杜府,這個在蘭州最為繁華的府邸,里面正顯得一派繁華,雖然說是商賈之家,但是卻沒有人敢看輕杜府里的人,因為杜家出了一個美人,而且這個美人還非常受皇帝的寵愛(錦繡良緣1章節)。
這時杜家正門戶大開,非常熱鬧的在慶祝杜家的公子杜俊在娶新婦,祝賀的人非常多,一時間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前院正在熱鬧的慶祝著,而杜府的後院一個偏僻的角落里面卻傳來一陣哭聲。
院子看起來比較陳舊,而里面的人也很少,就主臥那邊的依稀有個人影,單薄的身影看了都讓人心疼,莫顏兩只眼楮空洞的看著自己的頭頂,遠處傳來了那一陣陣歡快的樂聲,她知道這是杜俊在娶妻,她堂堂侯門嫡女嫁做商人婦,而如今更是被人用這樣的方式侮辱,因為她沒有娘家嗎?莫家,莫家的那些人可否還記得他們候府還有這樣的一個姑娘被人如此作踐,淚水漸漸的迷糊了她的雙眼。
「水心,水心,過來給我梳洗一下,扶我去前面。」莫顏沙啞的聲音在屋子里面響起。
一個臉色蒼白的丫鬟急沖沖的跑了床前︰「女乃女乃,你都這樣的了,還管那些做什麼的,還是好好的休息休息的吧。」
莫顏一雙嚴厲的眼楮在那張消瘦的臉龐上顯得分外的驚人,「閉嘴,我吩咐你說的事情還不趕快去,還要我說多少遍,不願意听我的話就給我滾出去。」莫顏掙扎著撐起身子,只是現在這個身子已經越來越虛弱的了,莫顏知道自己只怕是撐不過這個冬天的了,只是哪怕是這樣,她也絕對不允許別人踐踏自己的尊嚴,杜家的人就納悶迫不及待的想要娶妻的嗎?連等她走都等不及的嗎?莫顏淒厲的笑了起來,只是這殘破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她,笑著笑著,她忽然大聲的咳起來,點點嫣紅落在了她的手帕上(錦繡良緣1章節)。
「女乃女乃,我絕對沒有忤逆你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你。」水心看著莫顏這個樣子都已經在一邊痛苦抹淚的了。
「去,給我打盆水來,我好打扮打扮,你不會想我出去丟臉的吧。」莫顏覺得自己說話都吃力的了。
看著還在一邊哭泣的丫頭,莫顏心不由的軟了,這個丫頭跟著自己也是受了很多苦的,「去吧,水心,別讓我連最後一點尊嚴都沒有。」
「女乃女乃。」水心放聲大哭。她是知道莫顏的,她從小就跟著莫顏的,哪里會不知道莫顏決定後的事情就不會改變的,她只能擦了擦淚水,趕忙跑了出去。
很快水心就端著一盆溫水進來的,她小心的幫莫顏整理了容顏,並挑選了一件大紅色的襦裙,外面加了一件同色的夾襖,只是再艷麗的顏色也遮掩不住莫顏臉色的蒼白。
水心在莫顏的臉上打上厚厚的胭脂,那蒼白跟虛弱是怎麼都掩藏不住的,看著身後的水心一直哭泣的樣子,莫顏不由皺著眉頭看著︰「哭什麼哭,我還沒死的呢,不許哭。」
水心听了急忙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女乃女乃不會的,女乃女乃不會有事的。」只是她這樣喃喃的話語也不知道是為了安慰莫顏還是安慰自己。
「現在扶我去吉安堂。」吉安堂正對著杜家的大門,是杜家用來接待貴客的,而現在杜家宴請一些客人也是在那邊的。
「現在?」水心有些遲疑了,那邊現在在做什麼她也是知道的,不是不想為自己家女乃女乃討個公道,只是她怕自家女乃女乃過去後會受不了刺激,莫顏可是杜家八抬大轎正門娶進來的,而她現在雖然說病懨懨的,可能撐不過今年,只是杜家的人也太過分的了,直接現在就娶新婦,這不是欺負她們小姐的嗎?
「走(錦繡良緣內容)。」莫顏不願意多說,她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的了。她不能倒下,還有很多人準備看著她的笑話。
水心看了看莫顏,有些無奈的上前扶住了莫顏,「女乃女乃,你身子不好,還是多休息一下的吧。」水心總覺得自己的右眼皮一直跳,這可不是什麼好預兆。
莫顏听了這話後冷冷的看了一眼水心,然後慢慢的推開了扶著自己的水心,而水心看到這一幕則已經嚇住,不由放聲大哭,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她這是不要自己的嗎?
莫顏恍惚的看著這滿場鮮艷的紅色,那大紅喜色幾乎要刺痛了自己的眼楮,當初她嫁到這邊的時候是多麼的開心,十八懷春少女,哪怕是心中有著害怕,但是更多的是期待,只是三年的時候把她的期待變成了現在的冷漠。
沒有人發現那個穿著華麗大紅衣裳的女子就這樣穿過了忙碌的人群,直接走向了吉安堂。
莫顏看著眼前那個穿著新娘衣服的女子,不由一陣輕笑,然後在杜俊臉色鐵青中走向了那個屬于女主人的位置。
「咦,這個,這個不就是杜俊的那個快要病死的妻子的嗎?怎麼還沒死的啊?」周圍恍惚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這莫氏早晚都要死的呢,怎麼就會出來的呢?」
「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這世道的啊……」旁邊的話語依舊斷斷續續的不斷的進入莫顏的耳朵里面。
還蒙著喜帕的新娘顯然也感覺到不對勁的了,她不由小心的抓緊了自己的手指,莫顏看著那十指相纏的手指,不由心中一痛,他的心中還是沒有她,沒有她。
「莫顏,你出來做什麼?」杜俊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並且不喜的看著莫言身邊的那些下人(錦繡良緣1章節)。
「自然是來喝喜酒的,夫君,你新娶妹妹入門,我自然是要來看看我的好妹子的,況且我還得喝妹妹敬的茶,否則妹妹這樣不清不楚的進來,只怕人家會笑話杜家不懂規矩的呢。」莫顏微微笑了一下,這是這笑容太過蒼白而顯得有些嚇人。
而周圍的人听到這話後一下都安靜的了,然後一個個都吃驚的看著莫顏,顯然他們是明白莫顏話語里面的意思的了,只是很多人都明白這莫顏在杜家沒什麼分量的,外人也知道的這杜家新娶的連氏才是真正的女乃女乃的,而莫氏現在唱的是哪一出?喜歡八卦的幾個婦人則已經豎起了耳朵在听的了。
而已經受到驚嚇的新娘子馬上躲在新郎的身後,她小小的手指緊緊的攀著杜俊的手,「杜郎。」杜俊馬上輕輕的拍著女子的手背在安慰她的了。
「雨柔。」
莫顏看著那個被杜俊呵護著的身影,雨柔表妹,這個以前跟在自己身邊的小跟班,一下子取代了自己的位置,她以前還真的沒有看出這個女人的野心,看今天這場喜事的規模,只怕完全是當做正妻來迎娶的吧。
「莫顏,你想做什麼,小心我對你不客氣。」杜俊防備的看著莫顏,語氣非常的不善。
听了杜俊的話,莫顏實在想笑的,當然還有的是對這個男人的恨,他這樣做是在逼她死,把她往死里面逼。
「你對我何曾客氣過?杜俊。」莫顏的聲音不高,但是杜俊是能听清楚的。
「你在怪我?莫顏,你可曾想過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杜俊的臉色變了變,語氣不善。
「我自己造成的?」莫顏恍惚問著,「我做了什麼?沒有我,你搭上莫家那一條線,讓妹妹入宮,如今你是飛黃騰達的了。」在場的一些人都不敢說話的了,全部看著杜俊(錦繡良緣1章節)。
莫顏慘叫著,那瘋狂放肆的聲音讓所有的人心底發寒。
「杜俊,你就是欺負侯府的人對我不聞不問的嗎?杜俊,你真以為我莫顏拿你沒辦法的嗎?杜俊,你會後悔的。」莫顏連續幾句話讓杜俊不由的心驚,這女人究竟又要做什麼的了?
「莫顏,我告訴你,有我在這邊你休想欺負到雨柔,今天的事情你也休想讓我讓步。」那冰冷的話語,像一把尖刀一樣刺進莫顏的心。
「杜俊、連雨柔,你們想心想事成,休想。告訴你,想都別想。」莫顏說著說著瘋狂的笑了起來,然而笑著笑著卻猛的咳嗽起來。
「莫顏,你別鬧的了,回去好好的休息吧。」杜俊看著莫顏那難受的樣子,臉色難得的緩和了一點。
而原本被莫言丟下的水心這一刻也已經找了莫顏,看著莫顏跟杜俊好像鬧翻的樣子,水心在一邊焦急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水心,還不把你們女乃女乃扶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杜俊也發現了水心,不由大聲的呵斥著,這丫頭真是沒用,怎麼會讓莫顏到這邊的?
看著準備上前的攙扶自己的水心,「滾開。」莫顏叫著,而手也甩了出去,人卻站了起來。
「杜俊,我說過你會後悔的。」莫顏走到一邊,然後猛的朝一邊的柱子撞去。「杜俊,我死在這場婚禮上,看侯府的人是不是連臉面都不要,就此不聞不問。」
「啊。」一時間現場的人都呆住的了。
「女乃女乃。」水心捂著嘴巴,放聲大哭。
「莫顏。」杜俊這時候走向前看著那個緩緩倒地的女子,臉色異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