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當時臨走是,把當票給了嚴媽媽保管,嚴媽媽現在住在侯府的後街那邊,她的兒子現在在大老爺那邊坐著差事,至于銀兩則在大女乃女乃手里,大女乃女乃說等姑娘出嫁的時候給姑娘置辦嫁妝(錦繡良緣5章節)。」葉嬤嬤說著說著吞吞吐吐起來,看來這嚴媽媽跟大房那邊的關系不錯。
嚴媽媽?莫顏想了一下,自己的印象里面沒有這一號人,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想到上一世知道自己死的時候都沒有拿到那一筆錢,想來也是被貪污掉的了,那嚴媽媽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錦繡良緣內容)。
「這嚴媽媽是當時老太太身邊的人,只是老太太去了之後,她就沒有繼續留在侯府里面的了,老太太當時把當票交給了嚴媽媽保管,也防了一手的,就是以後要取出那些東西並且要用姑娘的印鑒。」印鑒?自己什麼時候有什麼印鑒的了。
葉嬤嬤明顯就看出了莫顏的疑惑說︰「姑娘那印鑒就是你脖子上帶著的鳳形玉佩。」
「這玉佩不是歐陽家送來的定親信物嗎?怎麼又變成了印鑒?」莫顏好奇的問著。
「這也是老奴偶然得知的,老太太聰明,把定親信物當做印鑒,是那些人都沒有想到的吧,姑娘你可要把這東西給收好。」葉嬤嬤在一邊嘮叨著,而莫顏卻恍惚的想著,自己上一輩子被歐陽家退了親事,而後這玉佩也因為退親而被歐陽家的收走,後面更是成了莫嵐的東西,想到前世莫嵐出嫁的時候那十里紅妝,現在想起來,自己那沒什麼能力的大伯,哪里拿得出那麼多的嫁妝,分明是黑了自己的東西,說不定這一切都是歐陽家跟大伯家的合起來算計了她。
自己的東西可不能讓那些人黑了去,一定要拿回來。「嬤嬤,我現在已經長大,可以找嚴媽媽拿回那些當票的吧。」
「按理說是可以的,只是以前小姐日子過得不好的時候,我也去找過那嚴媽媽的,可那嚴媽媽不給,說是不符規矩,看來這個要小姐親自去的了。」葉嬤嬤說著,臉上的表情有些憤怒,想來是當時因為想拿當票的事情跟那嚴媽媽有不好的接觸。
「你去跟嚴媽媽拿自然是不和規矩的。」雖然說葉嬤嬤為了自己好,但是在這步步維艱的侯府里面,莫顏可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出現什麼狀況,葉嬤嬤之前去找歐陽家的事情也是沒經過自己的同意,看來有些事情也要敲打一下的了,莫顏想著。
「姑娘。」葉嬤嬤委屈的看著莫顏眼淚快要流出來的樣子,看的莫顏不由一陣心慌,這葉嬤嬤確實是向著莫顏的,否則那些那麼重要的事情也不會告訴莫顏的,莫顏也不忍葉嬤嬤難受的樣子,不由解釋著說︰「嬤嬤,你也知道我在這侯府里面有多麼的難,我怕自己會有什麼事,我更怕我身邊的人會有什麼禍事,嬤嬤,你以後有什麼事情要跟我商量,兩個人總比一個來的有辦法的(錦繡良緣5章節)。」葉嬤嬤听了莫顏的話後心里面總算是舒服了點,只是她看莫顏的眼光還是有些不同的了,莫顏是真的長大的了。
「那姑娘的月例錢還是姑娘自己管的好。」葉嬤嬤從一個錦盒里面模出了一小袋銀子。
「嬤嬤,你這是做什麼?嬤嬤不管莫顏了嗎?」。莫顏兩只眼楮已經堆起了淚水。
葉嬤嬤本身只是難過,但是看到莫顏那樣,當下馬上心軟,她哪里能丟下這個孩子。「姑娘,嬤嬤不會不要你,只是,姑娘以後別嫌我給你添麻煩就好。」
「嬤嬤,走吧,帶我去見見這個嚴媽媽。」莫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對葉嬤嬤說。
當然莫顏也知道就現在的自己一下只怕是沒有那麼快拿回自己的東西,畢竟那里面的東西是人都會眼紅的,而現在的她只想看看那個嚴媽媽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好的,姑娘。」葉嬤嬤听了歡喜的回答著,姑娘是真的長大的了。
水心很快的找了一件縷金織錦斗篷,上面的料子都是好的,只是看斗篷有點陳舊,看樣子是用了好久的東西的了,「姑娘,外面風冷,姑娘身子剛好,要注意點。」
「嗯。」莫顏攏了攏自己的衣領,把自己的頭縮了縮,外面果然是冷的,只是再冷,她也總要適應,不能總呆在自己的房間里面。
還好去後街也不是很遠,就幾步路的路程而已,葉嬤嬤安排了一輛青篷牛車出發的了。
很快兩個人在一個四合院門口停了下來,看來是到了那嚴媽媽的家里面的了,四合院看起來不是很大,但是分布的還是非常的合理,院子里面還種了幾顆桃樹,有種怡然自得的感覺,這是門口一個打盹的小丫頭看到莫顏一行人,慌亂的站了起來,險些沒沖撞了莫顏,這讓葉嬤嬤好一頓訓斥(錦繡良緣內容)。
不過也因為這些舉動,把院子里面的人都驚動的了,那些人不認識莫顏,但是莫顏身邊的葉嬤嬤還是認識的,所以這些人多少也就猜到莫顏的身份。
嚴媽媽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樣子,身穿一件勾勒簡單牡丹的花紋服,頭發已經半白的了,但是那一雙眼楮還是能看得出精明的,還是非常分明的,莫顏看到她的時候她還正跟自家的小孫女在那邊嬉鬧著。
在看到莫顏後,嚴媽媽就準備行大禮︰「五姑娘好。」
「嚴媽媽你這是做什麼?水心你這死丫頭是做什麼的,還不給我趕快扶住嚴媽媽。」莫顏看到嚴媽媽的動作就心里面一驚,這個嚴媽媽果然是難處理的人,自己來這邊,恐怕很多人知道的,而這四合院大門大開,要是自己真的受了這禮的話,只怕明天這京城就會起風說鄱陽侯府的五姑娘是如何仗勢欺人,竟然還欺負以前伺候祖母的人,這大戶人家,處理一個丫鬟的話本事沒什麼大事的,但是要是被人抓到把柄的話,那就是大大的不妙,更何況現在的莫顏還是行走在刀刃上。
水心听到這話後也急忙上前扶住了嚴媽媽,而莫顏這時也已經走到了嚴媽媽的跟前說︰「媽媽你可不能跟莫顏行這麼大的禮,這不合規矩,再說莫顏也受不起。」
「老奴生來就是侯府的人,承蒙老太太恩典,給了自由,但是老奴是萬萬不能忘本的。」嚴媽媽還在那邊堅持著。
「誰都知道嚴媽媽是那最忠心的人,自然是不會做那忘本的事,嚴媽媽那麼多年來侍候祖母,也是辛苦的,想來莫顏還應該給嚴媽媽道謝的呢。」莫顏說的話讓人挑不出什麼刺來,那笑意盈盈的年輕臉蛋就那樣看著嚴媽媽,但是嚴媽媽的心里面卻忽然不平靜起來,不能忘本,不能忘本,這五姑娘是在提醒自己什麼嗎?雖然說嘴開始的那不能忘本是自己提的,但是為什麼覺得這五姑娘話里面別有所指的呢?難道五姑娘自己做的事情?只要想到這里,嚴媽媽就一陣心慌(錦繡良緣5章節)。
「照顧老太太是老奴的本分,不敢承姑娘的謝。」這時候面對莫顏的嚴媽媽多少收起了自己身上的傲氣的了,就算沒有把莫顏當做侯府的姑娘看待,但是也不敢小看的。
莫顏听了這話後仔細的看了看嚴媽媽,看的嚴媽媽戰戰兢兢後才對一邊的水心說︰「水心,你這丫頭,還真夠笨的,竟然現在還讓嚴媽媽站在這邊,還不趕快讓嚴媽媽坐下,累著嚴媽媽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水心急忙裝做驚慌失措的樣子扶著嚴媽媽在莫顏的邊上坐下。
嚴媽媽這是才在水心的扶持下在莫顏邊上坐下,只是這時候嚴媽媽的心可不平靜,這五姑娘可不一般,這也難怪,三老爺本身就是水晶一樣的人,生的孩子自然也是不差的,要不是三老爺,想到這邊,嚴媽媽急忙打住,就算是自己知道這個事情也是萬萬不能想的,更不能說,死也不能說。
莫顏也不管嚴媽媽在那沉思的樣子,而是在一邊自顧自的說著︰「都怪莫顏自小就身子不好,莫顏打小就受祖母寵愛,可偏偏沒法敬孝,再過兩個月就是祖母的祭期,莫顏想起祖母生前可是最喜歡吃蓮花包,莫顏也想自己試試做,到時候讓祖母嘗嘗,祖母在那邊看到一定會很開心的。」
嚴媽媽听了自然是滿口答應,她也知道要是莫顏想學做蓮花包的話,侯府里面會做的人很多的,完全不用上自己這邊來求的,她這樣做也只是提醒她,以前老太太的事情,這究竟是什麼意圖,還是說她已經知道了什麼?
嚴媽媽听到這話的時候馬上顯得一臉悲傷的樣子︰「五姑娘,以前老太太待我是最好的,我只要一想到老太太,我就難受,當年要不是舍不得這麼一大家子,我真想就那樣隨老太太去,也省得老太太在那邊惦記著我。」嚴媽媽能一直在老太太跟前,顯然也不是普通的人物,莫顏提起以前的事情,她自然也順著點名她跟老太太的關系(錦繡良緣5章節)。
「那是,這侯府里面誰也沒有嚴媽媽你體面。」莫顏這話說的是贊揚,可是卻讓听的人覺得心里面有一根刺,嚴媽媽順著莫顏的眼楮看去,發現莫顏整在逗弄她那才五歲的小孫女,小姑娘粉女敕粉女敕的,身上穿著一件紅絨繡花襖,一件同色的絨褲,脖子上戴著一個金項圈,身邊還跟著一個侍候的小丫頭,這派頭,就是一般人家的姑娘也是比不上的。
嚴媽媽看到莫顏的眼光就暗暗叫糟,自己離府的侍候老太太雖然有贈送了寫東西,但是自家的這些東西,可不是一般的奴僕用得起的,更何況,自己家的兒子跟兒媳都還在侯府當差,這些人會怎麼樣的?都怪自家拿媳婦,都說不要顯擺,可她偏不听,現在出簍子的吧。嚴媽媽狠狠的瞪了一眼跟在自己孫女後面的丫鬟,小丫鬟心里面發顫,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
「你這丫頭,沒看到這邊有客嗎,還讓姑娘在這邊胡鬧,姑娘還小,你呢?還不趕快把姑娘帶走,擾了貴客,看我怎麼收拾你。」嚴媽媽看著小丫頭還沒反應過來,不由狠狠的開罵。
小丫頭看著玩得非常開心的自家小姐,在想起自家老夫人說的話,急忙上前抱著小姑娘走的了。
莫顏看到這邊也什麼都不說,就那樣淡淡的笑笑,高深莫測的喝著茶。而站在一邊的葉嬤嬤則有點焦急,小姐怎麼到現在還不開口說的呢,總不會就出來喝茶的吧,侯府就是對莫顏再不好,那喝的茶水也不會比嚴媽媽這邊差的。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就那樣相對沉默的坐著,其實這也算是一種輸贏,先開口的人就先輸的。
嚴媽媽自然是知道莫顏是來做什麼的,本來之前她還在想,這五姑娘根本就是扶不起的阿斗,虧之前老太太還為她花費了那麼多的心思,只是就現在這一刻,她的想法已經全部改變的了,這五姑娘分明是十分聰明的人,那麼之前那人讓自己做的事情要不要做的呢,就不知道這孩子以後會有什麼樣的成就,這孩子到了這邊那麼長的時間卻很淡定的什麼話都不說,就這一份沉穩就已難得,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兩邊的利益權衡,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才好的呢?
莫顏則是沒事一樣喝著茶,一雙靈動眼楮則是四處打量著,一點也不避諱,而嚴媽媽的心則是隨著莫顏的目光不停的打顫(錦繡良緣內容)。
最後還是嚴媽媽忍不住的了︰「五姑娘,你要的蓮花包的做法我已經詳細的寫好了步驟的,姑娘看一下,要是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奴婢,奴婢也好給姑娘你解答。」
莫顏听到解答的時候終于把目光正式嚴媽媽的了,然後看著嚴媽媽遞過來的紙張,掃了一眼後,把紙張小心的疊好,收進袖子里面,「嚴媽媽寫得一手好字。」莫顏贊嘆著。
「也是奴婢命好,遇上了老太太,老太太憐惜奴婢,教會奴婢寫字計算。」嚴媽媽淡淡的笑了一下說,看她的樣子好像是在回憶一些什麼。
「那是當然的,祖母她一向是菩薩心腸,不要說對身邊的人,就是遇上一個乞兒,祖母也會好好打賞一番的,只不過很多時候人太善良就會被人欺負,比如出現一些惡奴欺主的事,更或者卷了主人家的東西逃跑的,不過這些惡奴大部分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就是,這大概也是上天對那些人的懲罰。」莫顏若有所感的說著,而一邊的嚴媽媽听到這話的時候臉色一會青一會紫的,分外的好看。
「嚴媽媽,你是不是不舒服,也是的,嚴媽媽畢竟是年歲大的了,也該休息休息的,對吧,嚴媽媽。」莫顏的一臉笑意盈盈,然而眼前的听眾嚴媽媽听了卻很不舒服。
「確實,老了不中用了,實在對不住,五姑娘,奴婢也想多和五姑娘聊聊天,怎奈這身子骨撐不住,要不,明兒我到府上陪姑娘好好的聊聊?」嚴媽媽臉上堆滿了笑容。
「行。」莫顏也知道現在的嚴媽媽恐怕一時也不會給自己答復的,可能是要去找上頭的商量吧,想到這,莫顏很干脆的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