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南哥……
大南哥……
遙遠的回憶,甜美的聲音,妙江南小流水,矮籬笆,灑滿夕陽余暉的庭院,光影無聲,紛飛的秋葉輕輕飄落于天地之間,彷佛一場金色的雨,在那張扶手被磨得光亮無比的竹藤椅上,珍珠一樣的人兒坐在那里,露著可愛肚臍的小背心,粉紅色小短褲,搖晃著肥嘟嘟的小腿兒,眼巴巴的看著石桌旁邊的粗碗,吸吮著大拇指,「大南哥,小家宜嘴巴饞了,要吃這個大雞腿,快點,快點嘛!」
一邊為她擦掉腳丫子上的泥巴,一邊安撫她,「好好好,涼涼再吃,要不然又燙到了小嘴,可別哭鼻子哦……」
說話的少年,也只有十幾歲的模樣,俊朗英挺的眉目,莫名的引人深入的氣質,墨色的眼神稍帶一抹金色,漂亮的睫毛,在忽閃間尚未褪去稚女敕的感覺,他的眼里,只有她的存在,他的唇角,全是她最愛的溫潤寵溺的笑……
他,就是陸劭南。
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也只有那段時光是值得懷念的,是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動力!
「小家宜……」
接連幾個無眠的晚上,他躺在她身側,看著她的嬌顏,听著她的唇里吐出一個又一個親密的名字,他就這樣守候著,被忌妒和擔憂煎熬著,希冀著能夠听到那個深刻到骨子里的音節,大南哥……哪怕一次也好,他都沒有能夠如願,于是,他睜著大大的眼楮,過了一夜又一夜,每一夜都是滿懷失望的迎接第二天的朝陽。
林家宜終于康復了。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最不願意面對的人。
淺淺的晨光照耀下,他的胡茬很濃密,他的眼圈有些黯沉的色澤,是睡眠不足所致,看到她睜開眸子的那刻,他上的表情明明是欣喜的,但是,等她眨眨眼,迎來的卻是他殘忍依舊的威脅,「想死就繼續躺在那里,想活就爬起來去洗澡。」
「你先洗,我再洗。」
「……」
「你身上很難聞。」
「……是嗎?」。兩個簡單的字,他說出來卻煞費力氣,怔怔的看著她,琢磨著她話里的意味,研究著她的表情,第一次,不懂她了,她是在生他的氣吧,拿她的倔脾氣來說,她應該會幾天都不肯理他的,可是,從另一方面來分析,她理是理了,這說出口的話卻沒有什麼多余的感情,干巴巴的。
他那邊深陷的床位隨著他的起身而彈起,浴室門關閉……
她長呼一口氣,掀開絲被,果然,什麼也沒穿,在心里將他咒罵了一通,不再耽誤時間,匆匆起來,拿了衣服就去了外間的浴室,等她穿戴一新的出來,陸劭南似乎出來頗有一會兒了,神清氣爽的他邊擦拭著仍滴著水珠的黑發,邊瞪著一步步走來的她,這個時候他才明白,她剛才故意支走他!
更該死的是,他竟然還乖乖的听話了!
她的步伐很謹慎,像一只豎著耳朵睜圓眼楮擦著牆角溜的小動物,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她幾乎要用跑的了,但是,他沒有給她機會,潔白闊大的浴巾往更衣室的藤籃里一扔,大手一伸,撈起她就按在了靠牆的雙人大沙發上,她尖叫,他俯身下來,「就這麼不想讓我看到你月兌光衣服的樣子嗎?」。